第40章 第40章
二皇子成亲给傅云舟的刺激不小，他恨不得明天就把沈饮香娶进门，奈何沈饮香坚守阵地，不肯退让一步。
傅云舟叹气，心念还得把速度加快，早些让五皇子荣登宝座才行。
很快临近冬日，据探子来报，北边的外族蠢蠢欲动。
这是老惯例了，北胡等地因为地理位置原因，一旦进入冬日便会缺衣少粮。
缺的狠了就想着去边境抢掠一番，很是令人头疼。
先前皇帝年轻，有冲劲，亦不昏庸，派出沈将军御敌，打的北胡鬼哭狼嚎，安生了好些年。
可惜沈将军死后，威慑力大大减弱，别看北胡年年进贡，贡品早已不似从前丰盛，冬日的抢掠行为日渐频繁。
然而这次还不是单纯的抢夺过冬物资，北胡野心勃勃，想占下一两座城池，自此以后供族人过冬。
金銮殿上，皇帝听完八百里加急的消息，面色沉重，坐在龙椅上半晌没有说话。
他是真不想打仗。
只要打仗国库便会空虚，就那么一两座不起眼的边关小城，给了便给了，他要留着钱起高楼，让国师作法，替他向上天借命，还要再活五百年呢。
可他是个皇帝，皇帝有皇帝的尊严，有些话他不能自己讲出来，不战而屈，拱手让城，绝不是一代天子所为。
皇帝真是苦恼。
就在一众大臣们互相交流眼神时，五皇子迈出队列，恭敬严肃的请命。
“父皇，儿臣愿去给北胡人一个教训，叫他们再也不敢肖想天启朝的城池！”
皇帝瞪眼，这儿子怎么回事，他根本不想打仗好吗！
不想花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朝廷内没有能够像沈将军那般，打得北胡人心惊胆战的主帅了。
别到时候花钱又输人，他这张老脸没地儿搁。
五皇子的话一出，众位大臣们立马有了词，大家各为其主，有同意五皇子的，也有不赞成打仗的，每个人的理由听上去都十分充分。
最后还是威远侯力排众议，主张五皇子前去北胡御敌。
“这次老臣不出马，让小儿率兵，和五皇子一同前往雁门，新打的兵刃总要见见血，顺便让北胡人知道，我们天启朝可不是好惹的！”
傅云舟趁机表忠心，单膝跪地，拱手发誓，说自己一定会不辱使命。
皇帝心思多变，这会儿又觉得威远侯的提议貌似很不错。
特别是威远侯说，打了胜仗可以向北胡获取大量的赔偿，不仅不会损失国库，还能小赚一波，这就让他很安心了。
“打！一定要打！五皇子、傅云舟听命，朕令你们即日点好兵马出征，务必要让北胡狠狠吃个教训！”
早朝结束，五皇子和傅云舟边走边商量出征相关事宜，见状，二皇子低声冷笑。
林丞相从后面走来，若有所思的道：“没想到威远侯府也会站队。”
而且选的还是平平无奇的五皇子。
“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选错了人。”二皇子很是不屑，“五弟文不成，武不就，母妃连四妃都不是，拿什么跟我争。”
林丞相看了他一眼，“北胡之事已定，二皇子还是想想我们之前聊的事。”
林丞相指的是夏天高唐郡水灾一事。
虽说二皇子当时请命赈灾，效果也不错，可高唐郡水灾过后，庄稼尽毁，颗粒无收，受灾百姓流离失所，地方官员的奏折已经送来好些个了，希望朝廷派人送衣送粮，不然寒冬腊月会有一大批的百姓冻死饿死。
二皇子揉了揉额头，“父皇不肯给银子给粮食，十几万的灾民，我上哪儿找物资？”
二皇子有身家是不假，可也堵不上高唐郡的窟窿。
翁婿二人为了这事苦恼了好几日，结果在五皇子率兵出发后，迎来了转机。
皇帝找见林丞相和二皇子，将一本奏折传阅给二人。
看完之后，林丞相眼睛一亮，“皇上，此计是何人所呈，真乃大才。”
皇帝微微一笑，不肯告知，只问林丞相上面的法子可行？
“暂时来看，是最好的办法，若按上面说的去做，至少能救七成百姓。”
“那此事依旧交由二皇子督办，向官员募捐一事，林丞相多费费心。”
“微臣（儿臣）定不辱圣命！”
皇帝心满意足，不让他出银子就行，他的银子是要用来向老天爷借命。
募捐一事进行的还算顺利，就连沈饮香也捐了100两银子。
自古以来天灾人祸都是苦难，这几个月沈饮香不止一次在大街上瞧见逃难的灾民，衣衫褴褛，面容枯槁。
每次她忍不住让小桃打发一些吃食或者碎银子，这一打发，竟然耗费了她过半小金库。
逃难灾民得了好也会记在心上，纷纷喊她活菩萨，还说会日日替她拜佛祈福。
沈饮香心里是真的挺难过，后来听傅云舟说起高唐郡有更多灾民因为没东西吃，去庙里抢观音土时红了眼。
于是沈饮香花了三天时间，回顾了一下自己之前看过赈灾的相关内容，整合了一份文书给傅云舟。
“只是我的一些浅薄意见，你看看哪些能用。”沈饮香绞着帕子，忐忑不安。
傅云舟一目十行看完，眸子里满是惊喜：“没想到你除了画画，竟然还有这种头脑。”
沈饮香白他一眼，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呢？
傅云舟拉过她，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饮香，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不仅如此，还很有行动力，叫傅云舟刮目相看。
最后沈饮香的这份文书在五皇子及其幕僚的更改润色后，呈到了皇帝面前。
“儿臣开拔在即，虽心系高唐郡灾民，但奈何分身乏术，只能献上一计，供父皇赈灾。”
五皇子当然可以拿着这份赈灾计划南下，但傅云舟等人觉得打北胡更重要，而且先前二皇子就已经去过高唐郡了，五皇子再去意义不大。
皇帝起先不以为然，五皇子这个儿子他向来没放在心上，觉得他能力平平，要不是这次他主动跳出来请缨北上，他都要忘了有这个儿子。
不过看完赈灾计划后，皇帝知道自己对五皇子怕是有错误认知。
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将这份计划拿给了二皇子，让他继续负责高唐郡灾民的相关事宜。
就这样，二皇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为五皇子做嫁衣，带上募捐来的大笔物资，信心满满南下了。
……
“唉，我这心总是七上八下。”顾氏拉着沈饮香愁眉苦脸的，“你说云舟都去雁关一个月有余了，怎么还没回来？不回来就罢了，连封平安信也不寄，真叫人担心。”
她只剩这一个儿子，偏偏还没成亲生子就去打仗，若是不幸身亡，那顾家岂不是无后？
顾氏越想越怕，脸色发白。
“婆婆，世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沈饮香软声安慰，“再说没消息也是好消息呀，至少世子没出什么意外。”
顾氏想想也是，在沈饮香的劝慰下喝了几口热茶，郁结的心情顺畅了不少。
她拍着沈饮香的手背，感慨道：“可惜我只生了两个儿子，要说体贴人，还是女儿好。”
沈饮香抿嘴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等云舟回来，我说什么也要给他定下一门亲事，瞧他这样子，日后出征是常事，唉……”
顾氏叹气，然后强打精神，让水秀去找媒婆，准备好好打听一下京城里适婚的闺秀。
沈饮香浑身不自在，干笑起身，说不打扰顾氏了。
顾氏一把按住她：“别走，正好你也一起帮忙参谋。”
沈饮香：……
沈饮香推脱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坐下，等媒婆来后，敷衍式的应和几句。
好不容易等顾氏放她离开，沈饮香抱着小桃吐槽。
“怎么又找我给傅云舟挑媳妇，都叫什么事儿啊！”
虽然知道傅云舟不会接受，可听顾氏左一句般配，右一句相称，沈饮香还是狠狠的醋了。
小桃没听出沈饮香的弦外之音，拍了拍她的背，哄了几句。
“对了小姐，王护院那边来人递了消息，说江南的宅院按照要求全弄好。”
“是嘛，那挺好的。”
明明是让人高兴的消息，沈饮香却有些意兴阑珊。
晚上睡觉前，小桃捏着一封信进来，奇怪的说：“小姐，顺才让奴婢转交一封信给你，说是世子写的。”
顺才是扶摇阁的小厮，替傅云舟办事。
话说世子出征到现在是一封信也没往家里寄过，怎么突然专门给小姐写了一封啊？
小桃觉得不解，可自家小姐表情恹恹，不太想说话的模样，她只能将疑问压在心里。
“你放桌上吧。”
“是。”
小桃放下信，伺候沈饮香喝过水后才离开。
沈饮香望着那封信，不太想看。
可要睡也睡不着，最后还是认命下床，打开信来看。
信不长，傅云舟寥寥几句交代了一下战况，接下来就是各种相思之情，字眼热辣大胆，看得沈饮香脸红心跳。
“呸，写这么露骨，也不怕别人看到。”沈饮香啐了一口，又忍不住多看几遍。
该说不说，傅云舟文笔不错，比好些个话本子作者要强。
沈饮香低低叹了口长气，打心底希望战事能如傅云舟所说，能在年前将北胡人打退，能回来陪她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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