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咒术高专10
花山院砂羽的入学手续办理得非常顺利。
五条悟作为五条家的家主，再加上对于东京咒术高专的熟悉程度，基本上是打几个电话确认了一下她的咒术师天赋，之后就能敲定这件事情。
不过现在学期已经过了大半，她的特殊情况也不太允许和下一届一起入学，所以只能作为转校生进来，利用一些课余时间补足缺漏的课程。
“等小砂羽身体恢复完全了，我们再来接你入学吧。”五条悟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带着几份学籍文件和一个绘图板，“在医院无聊的话，可以设计一下自己的制服。”
“这个是？”砂羽看着绘图板上面标准的制服模板，黑色的上衣和夏裙，看上去和五条悟身上的有点类似。
“是我们学校的校服啦，不过为了满足学生的个性和爱好，可以进行随意调整。”
“所以……夏油君那条奇怪的裤子……”
“对对，就是他自己的设计，你也觉得很奇怪吧！”
“……如果是夏油君自己设计的话……”
“小砂羽不用狡辩了，明明你也觉得有问题。”
夏油杰将换好水的花瓶重重地放在了窗台前：“在本人在的时候说这种话真的没关系吗？”
五条悟撑着下巴：“但是就是很奇怪啊。”
砂羽没有什么底气的辩解了一下：“也、也没有，不如说是很特别很符合夏油君的气质呢！”
“我老早就想说了，小砂羽果然是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吧。”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眼见又要继续聊起来，夏油杰先一步地拉着挚友的后领，和砂羽礼貌地告别了。
回去的路上，他没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和花山院这么熟了？”
来的时候还花山院花山院地叫着，结果知道她有咒力之后，直接就能够叫起了名字，甚至就连玩笑也能顺理成章的开起来。
虽然说他之前也是这么自来熟的第一次见面就直接这么对的他和家入硝子……
但是这态度实在转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毕竟以后会是同期了嘛。”
五条悟啃着团子，口齿不清地说道，“小砂羽不是普通人的话，杰也不会再露出那种我超级讨厌的对待花瓶一样的做派，所以迎来一个有趣的同学完全就是——大收获！”
他的脑回路很简单，没有了实际性的不满意之后，身为未来的同窗自然是正常对待随心所欲就好……不过大概还是会有一些第一印象留下来的不爽吧，所以之后说不定会想要恶作剧一下什么的。
同学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捉弄的吗？
而且他自从知道花山院是那个花山院之后，就更不想要直呼姓氏了。
和御三家一起从平安京流传下来的腐朽族派，只要一想起就会浑身都不舒服，仿佛看到了上层那些烂橘子一样。
称呼姓氏的话一定会恶心的哪里都不适的。
而且，他只是想这么叫了，她如果不满意的话……也不要紧吧？
反正她也很弱啊，弱者就没有办法质疑强者的决定，这就是天经地义的。
五条悟非常自我地想着，他一向不在意别人的心情和感情，也并不介意别人会怎么想他。
——尤其是，花山院砂羽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不需要看在眼里的弱者。
夏油杰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她的体质——”
“嗯？看不出来哦！”五条悟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手里这个，又从礼品袋里拿出一个新的团子，“她的身体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很吸引咒灵，但是之前说的咒力流动单纯的就是她拥有咒术师的能力而已……”
虽然是有一点奇怪。
“反正她马上就入学了，等之后问问硝子能不能看出什么。”
“说起来我刚刚就想说了，悟，你嘴里吃得不会是……”
“啊，是杰你进来的时候买的哦，必须要说一下，这家店口感不太好，豆沙都硬硬的，下次还是换一家比较好。”
“悟，这是探病的礼物。”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小砂羽马上就要出院了……咦！为什么把咒灵都掏出来了！你是想要打架吗！老子才不会怕你呢——”
花山院砂羽真正的出院是两天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拥有咒力的原因，她身上的伤口恢复得一点儿都看不见了，定制的校服也正式地送到了她的手上。
五条悟和夏油杰按照约定接她出院，顺便接她去收拾一下入学的行李。
“啊，已经穿上了吗？意外的很不错啊。”
五条悟看了一眼已经换上校服的砂羽，夏油杰也在一边露出了赞同的微笑。
没有怎么做改动，只不过把校服的裙摆换成了更加休闲的样式。贴合着少女居家的气质，仿佛盈盈的一捧清泉。
“我还以为你会改成巫女的那种白衣和绯袴……”五条悟说。
好像他们学校的前辈庵歌姬就是那样的穿着。
一般阴阳师家里面的女孩，不都是被派遣去侍奉神社之类的，所以自然而然平常的衣着都会往这个方向去打扮。
砂羽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因为我只是分家而已，也不太了解本家的制式。”
其实是很了解的，只不过现世就是由于家族里的巫女所谓的“预言”才导致拥有这样的身体受到这样的折磨，所以对巫女的服饰一点好感都没有呢。
“如果是狩衣的话倒是可以试着改一下。”
阴阳师的穿着嘛，倒还是很感兴趣的。
不过应该只有冬天能穿吧，夏天会很热的……
“好啊好啊，入学之后可以重新订制一遍。”五条悟顺口应和道，他的校服一直都没有改过，主要是懒得在设计上费心，他家里的下属倒是替他制作了很多奇怪的样式，“走吧，杰，要先去哪里？”
他们走到了医院旁一条无人的小道内，由夏油杰召唤出了平常不想走路的时候乘坐的飞行咒灵。虽然打好了招呼，不过五条悟一般不是祓除咒灵也不太想和[窗]的人打交道，所以今天没有让车来接送。
“这是……”砂羽看着突然出现的咒灵，有些惊奇地抚摸了一下，触感冰凉，样式也并不难看，丑萌丑萌的。
平日里见的非常凶暴的咒灵此刻温顺地停留在地面上，任由他们差遣。
“这是我的术式，[咒灵操术]，可以操使咒灵。”夏油杰熟练地跨了上去，伸出手来，“来吧。”
“啊……好。”砂羽搭上了他的手，还没感受到温热的肌肤，就被轻柔地拽了上去。
也许是顾虑到有第一次乘坐的少女，夏油杰刻意放缓了飞行的速度，他们在上空宛如旅游一样慢悠悠地前往家中。
“哇——”
砂羽没忍住发出了赞叹声。
这是她第一次俯瞰大地。
即使是在现世，她也一直被关在家中和病房里，别说搭乘飞机了，就连稍微高一点的地方都没有见识过。
尤其是这种没有束缚的，直接在天空中进行的飞行。
这可是在现世中都实现不了的技术。
“很美吧。”
夏油杰笑了笑：“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觉得很震撼。”
“嗯，我还是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看着东京呢。”砂羽往前走了几步，抓着咒灵的脊背往下看着。
鳞次栉比的街道整整齐齐地分布在下空，辽阔的视野带来的除了一览无余的优越感之外还有纵观天下的成就感。
没想到她生活的地方是这样被排列在地图上的……
“晚上会更美，大阪那边的夜景很不错，如果以后出任务的话可以带你观赏一下。”
“好啊！”砂羽双眼发亮，“什么时候可以出任务，我们还能去别的地方旅游吗？”
夏油杰不禁有些无奈，出任务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为什么在她嘴里和公费旅游了一样。
不过自从入学和五条悟组成搭档之后，好像也确实没有遇到过很棘手的情况。
“可以啊，因为老子和杰在一起是最强的。”五条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中所想，躺在那里说道，“你只要跟在我们身后就可以了。”
砂羽还沉浸在看风景的状态中：“那就拜托五条先生和夏油君啦……哦对！家里面还有之前做好的甜品，一会儿去到需要品尝一下吗？就当是今天来接我的辛苦费怎么样！”
一听到甜品，想起花山院砂羽的超强技艺的五条悟立刻打起了精神：“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就好！小砂羽不用对我用尊称啦以后都是同辈——杰！飞快点！”
夏油杰：“……别在空中乱用引力啊悟！”
五条悟完全听不进去，此刻已全兴奋地喊了起来：“点心！点心！”
他今天的分量还没吃够，这下完全是意外之喜。
多亏了一个乱用能力的人，他们这趟本来会很安稳平和的飞行被迫变得非常刺激也非常迅速。
“给！”砂羽从冰箱里拿出了本来是给夏油杰准备的礼盒，这一次做的是冰激凌系列，一共有抹茶、巧克力和草莓三种口味，制作成了小巧的球状。
她自己制作的时候都没忍住吃了好几个。
“呜哇，看上去很不错嘛！小砂羽的手艺真的是超一流的！”五条悟敷衍地夸奖了几句，然后就兴高采烈地品尝了起来，他先是每个味道都尝试了一遍，最后还是最中意最甜的草莓味。
“幸好没有做普通的蛋糕……不然放了这么久就会变质了。”砂羽给一边的夏油杰也拿了一份，顺便把小袋子装好的水果糖递给他。
“这是那天下午准备拿给你的，夏油君，要好好吃饭保护好自己的胃哦。”
“啊，谢谢……我已经好多了。”夏油杰温和一笑。
果然如此吗，那天她没有说完的话，确实是想要给他拿东西吧。
“说起来，那天下午，果然是你救的我对吧。”砂羽点了点下巴，忽然问道，“突然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非常不像夏油君平常的作风，所以是接到了学校里有咒灵的通知？”
这三天足够砂羽把咒术界的一些基础知识补全，自然也能做出合理的推测。
夏油杰：“抱歉，当时没有及时赶到。”
砂羽摇了摇头，又对他笑了笑：“没有啊，明明就赶到了，难道说我昏迷前救下我的不是夏油君吗？”
夏油杰回想起了那个拥抱。
从天而降的少女掉入了他的怀中，就和一片羽毛、或者一只蝴蝶飞入了臂弯一样。
上面是咒灵的嘶吼，下面是铺满了鲜血和断肢的地面。
这幅画面在他的大脑中印象深刻，午夜梦回时，偶尔还会想起来。
“我当时就有这种感觉了。”少女在他面前微笑着，安抚着他一直以来的愧疚感，明明身为强者，却没有保护好弱者的责任感在这次事件中困扰着他。
“所以一直都很想感谢夏油君，如果没有你，我不仅可能没有办法继续活着，也可能没有办法找到运用自己力量的方式。”
即使她不同意他这种理念，但是确确实实在他的庇佑下得到了很多帮助。
很抱歉在一开始利用了他完成生存任务，所以她在之后会带着真诚的心意继续相处。
……而对待需要感谢的人，就应当好好地传达出自己的感受。
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夏油杰的眼睛都忘记了眨，干涩地看着面前的砂羽，他的手心出了些许的汗，他的心跳微微的有些加速。
有一种奇怪的感情将他的心脏包裹了起来。
给了他一种无与伦比的……理想实现的满足感。
“很开心。”她弯起了眼睛，目光轻柔得如同碧波荡漾，“我很开心哦，能被夏油君这样温柔地保护着。”
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不就是如此吗？
夏油杰想。
成为咒术师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觉悟。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身为强者，就理所应当地将弱者纳入羽翼之下。
即使不被理解，即使无人问津。
但是——如果他所保护的，都是花山院砂羽这样的值得珍视的普通人……不，即使花山院砂羽已经即将成为咒术师，即使她已经不能够算是他需要去保护的存在。
困扰他几日的烦恼似乎已经无声之中被开解了。他想。
即使花山院砂羽成为了他的同伴，他也想继续保护她。
无关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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