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郎才女貌
孔濯全然放松下来,看着眼前的人,他便想着若能有这样的机会,日日得以见着崔姝玥就好了。
听着崔姝玥把方才的功劳全然算在自己身上,孔濯就反驳着说:“也不全然都是我的本事,姝玥也很厉害,方才那眼眶含泪的模样,是那般真。”
他看着都心里一惊,觉得崔姝玥是真的伤着了想要上去安抚。可又想着这一切便就是崔姝玥谋划的一场戏,才又平下心来帮她把这场戏演全了。
崔姝玥想着那个时候帐里的慌乱,笑着把手举起来给孔濯看,解释着:“刚才顾明夷抓人的时候,剑柄不小心甩到了一下,那时还挺痛,我泪水便涌上来了,也算不得全然是假。”
崔姝玥整个人都白,小小一道红痕在她身上显得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孔濯这才看着崔姝玥手臂上那一大块红,心疼不已,忙怪着自己:“是我来晚了,没保护好姝玥。”
崔姝玥听着人说这话好生奇怪,摇头说着:“怎么会是衡惟的错呢,千错万错也该是顾明夷的错。若非衡惟我怕会伤得更重。”
孔濯不自觉的抚着崔姝玥手上红痕,咬牙想着一会儿出去就给顾明夷来上一下,不然他真咽不下这口气。
孔濯缓缓对着伤处吹着气,又看着崔姝玥安慰着:“回去就上药,立马就会不痛的。”
一下一下的想把红痕和伤痛都给人抹去了,孔濯低着头,那样认真。
崔姝玥看着孔濯这关切的模样,一下真红了眼睛,泪水跟掉珠子似的往下落。
孔濯一感受着就惊恐的抬头,还以为崔姝玥这是是痛的又哭了,也是心疼。
“这般痛吗?那先去外头医馆里看了再回宫,可好?”孔濯焦急的询问着,话语、神情真是满满担忧。
这一下这个人真是恨不得此刻就拿着剑给顾明夷来上一下才好。心疼和怒气全然无法抒发。
崔姝玥摇头,泪水却依旧不停。孔濯安抚着人,心里依旧慌张,不知姝玥这么突然是怎么了?
在眼前人的安抚下,眼泪慢慢收住,崔姝玥还小声抽泣着,双眼红红的,还不自觉的抿着嘴,乖乖坐在马车一角,真像一只可怜又惹人心爱的小兔。
孔濯看着心里更是柔软,问话也变得轻声细语的,就怕再惊着人,惹人哭了:“姝玥方才是怎么了?真吓死我了。如今好些了吗?”
崔姝玥还是头一次在外人面前真情实感的啜泣,现在便有些不好意思,双颊也渐渐红了出来,看着更加楚楚可怜。
“衡惟,你真好。”崔姝玥真心夸赞着,看着眼前人笑着低下头。依旧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小姑娘恢复无虞了,孔濯这才放下心来。
马车行得慢,这一路上崔姝玥都时不时微微抬眸偷看着人。
而宫里就是一副全然与马车里不同的氛围了。
消息快人一步,先传入了承先阁里。兴安帝听着公主遇刺的消息,吓得一身冷汗便是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只让王庆即刻去传轿辇来,他要去皇极门那等崔姝玥车架回来。
王庆立马跪下反劝着陛下冷静:“陛下,公主未伤着且事发之地在禁军新营,若此事传出去朝堂必定会乱,也会让临平城里所有百姓惶恐不安。”
可在兴安帝心里能有什么重要过崔姝玥的平安。
崔慕全然不听,只重复着让王庆去传轿辇,好在王庆有意拖着等轿辇备下之时,孔濯已护着崔姝玥入皇极门往承先阁来。
听着后续传来的这个消息,兴安帝才在承先阁里等着,来回踱步,看着十分不安。
崔姝玥一进门,见着兴安帝那眼泪便垂落下来,立马喊着:“爹爹。”往兴安帝身边跑着。
孔濯带着顾明夷和竺怀蔺一同上前跪下说着:“请陛下恕罪。”
兴安帝也顾不上下面的人,把崔姝玥从头到尾好好看着确定人没真伤着才安下心来,他都不敢想若这唯一的女儿都离自己而去了,那是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期盼着的。
回到宫里,来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看着永远疼爱自己的人,崔姝玥这时看着才恢复了一点点,同兴安帝说着:“方才的事情全靠怀远将军相护,爹爹快让他起身吧。”
这话里的另一种意思便是说着,顾明夷与竺怀蔺,并未做到保护公主之职。
兴安帝果然听女儿的话,即刻叫孔濯起身,还让王庆端交椅来,赐座于孔濯。
下面跪着的两个人,竺怀蔺瞧着明显比顾明夷紧张,身为殿前都指挥使掌管禁军本就欲在保护陛下、公主安危,可就在禁军眼皮子底下在禁军营地里出了这等事情让他颜面无存。
顾明夷跪着脑子里便全然想着如何将罪责全部推给禁军,便先对陛下开口,说着:“臣听到声响,便立即跟着出来,是第一个赶制公主军长之中的,可臣本领微弱,未能对公主全然相互,望陛下责罚。”
这话进退得当,解释着他的衷心和未能保护公主的自责,让高堂上的人听着稍稍舒服一些。
兴安帝本听着对方如此说,就让人起身的,可崔姝玥却转头看着顾明夷问着:“你最先进来,且看着对方逃跑,竟无半点要上去抓他的意思,你是根木头不成?”
公主这话听着像是责怪,实则在说顾明夷站在帐内无半分作用。
果然兴安帝听完即刻蹙眉打量着堂下的人,这半月来朝堂里对顾明夷为人多是夸赞着的,竟未曾想这人如此无用。
保护一个公主都做不到,如何上来保护皇城。
“公主臣当时只是想着在禁军营地里,定然四周都有禁军保护着,他们这么多的人要抓一个刺客定然不难,以防调虎离山臣才想留在帐子里保护公主为主要。”顾明夷这一套嘴皮子说得极溜,让人听着没有半分错处。
说完这段话的顾明夷都安下心来,想着这样陛下定然没有漏洞可以挑了。
果然连崔姝玥一时之间都想不到反驳的话,可顾明夷这边若推脱了罪责,这事情就全然要禁军背,竺怀蔺自然不干了。
“事发之时,顾大人明明就在公主身边,却未对公主做出任何保护之举。后头我进来看着也是怀远将军护着人,你就远远站着又有何等作为。”竺怀蔺斜眼看着人。
此刻便想着前些日子崔姝玥对自己说的话。新仇旧恨,交杂在一处。他不喜顾明夷这个人,不喜这人作事的风格。本还想着能忍此刻就是极其不想这人在自己底下办事。
“臣便只是在帐中看着人影追出去,到公主身旁之时,那刺客已然逃跑。好好的禁军营里竟有刺客,殿前都指挥使不担责,还想将责任推脱不成?”顾明夷立马解释反驳着竺怀蔺的话。
两个人眼见着就要吵起来了,若非在兴安帝面前说不定都得打上一架。
崔姝玥当然不能让局势这样发展,就只能又开始假意抽泣着,一边拿袖子擦着眼睛,一副被吓慌了的模样,惹的兴安帝一阵心疼。
孔濯自然也在一旁看着,明知这个人是装的,可看着那一颗一颗的眼泪珠子往下落。心里恨不得即刻替崔姝玥解决了顾明夷才好。
兴安帝先安抚着崔姝玥的情绪,让下面的人闭嘴,看着下面跪着的这两个人真是一个赛一个不悦。又让王庆去把粟满和菡儿带进来,先带公主回长奉宫里休息。
崔姝玥虽想看着结局却也拖沓不得就只能跟着女使们出去。向下走时还看了孔濯一眼,看着孔濯也看向自己,正朝自己的点头,嘴里做了两个字的口型。
崔姝玥走出殿内才想到这两个字是安心。
承先阁里陛下先责着竺怀蔺,此事发生在禁军里他绝迹逃脱不了。便罚了半年俸禄,以儆效尤。但兴安帝明白,今天的事情竺怀蔺起的作用不大,那个刺客不是禁军的人,就是宫里的人。
可兴安帝不打算追究这些,罚了一个便将目光转移着,瞧了一眼顾明夷,这事情里此人罚不出名堂,可在兴安帝的心里身殿前副都指挥使这事便就此打住了。
不看本领单看如此不能承担责任的模样就是管不好下面的人的。又和竺怀蔺如此相冲,怎么能一起到禁军里担职呢。
孔濯本准备的言辞要帮崔姝玥完成接下去的戏码,可听陛下说完竺怀蔺看着顾明夷止不住的摇着头,他便知道崔姝玥的事情成了。
处理完这些,兴安帝真是头痛,却又把孔濯留下来,先赏赐着人。
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不知怎么得,觉得这人和玥儿也算相配,就问着:“衡惟到临平也有几日,可有什么想做的。”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许人一个心愿。
孔濯立马拱手道:“臣瞧着公主今日受到惊吓,当然心里郁结。不如就择日让臣陪着公主出去走走散散心,臣定然会保护好公主一步不离。”
这话让兴安帝听着十分妥帖,立马应允了,还同孔濯许诺着:“衡惟回去之前若想要什么便来找朕,朕定替衡惟相圆。”
孔濯立马跪下谢着。
等人出去,兴安帝才点着头,觉得孔濯这人不错,厉害且有真本事,瞧着对玥儿也好。
只是将军这个身份得在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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