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归心似箭
终于也到了时候，他可以会一会赵国公背后之人了。
今日之事若真能让他寻着点蛛丝马迹出来，也算不费这一场烦乱。
孔濯看完了现场，了解了所有的事情，禁军小兵就要将死者抬了下去，本就要将人先入土为安的。但孔濯多思就让人先将死者抬到东边空着的营地里去，还派人去专门守着。
但对外，他让人等到入夜就拉一趟车出去，车上要铺满蒲叶与草席，若有人来打探还让人装出避讳的样子来。
孔濯开始在原有的局面里开始布置自己的陷阱。
很快派去杨家打探消息的百户回来，带着消息进到主营里。孔濯看着人，让其不必多礼，站着回话就好。
“指挥使，银钱已拨给对方也安抚了人。其妻子透露昨夜杨威权在夜深后回去过一趟，待了一会又出门来军营里交差，且这人从来老实巴交，在从前的老家里也无仇家，连同人起争执的事都没有过，算是老老实实的做人。”
孔濯做在高堂上，他听着这话只点了点头。这就非常明显了，除非是被误杀的，不然就寻不到这么多禁军里单杀他一个的原因了。
这赵国公府今日下手倒是干脆。
“还有其母亲说，杨威权的背上有一块红色胎记，是从小就有的。”百户把孔濯吩咐的一切都说明，等着指挥使的下一步动作。
这些东西无非是孔濯拿来验证心中所想的，他让百户立刻去东边的空军营里查看死者的后背是否有这一块红色胎记。
又派了个其他人，赶快去到竺怀蔺的府中同都指挥使说明现在军营里的一切。
孔濯还特意吩咐道：“同时你与都指挥使说，我要他的指挥使令来做些事情查明真相。”
此刻竺怀蔺病着怕是能清醒着听完这些都不容易，要真等竺怀蔺来处理这事，他孔濯都得被人骂着无能。
他必须动，不可能置身事外。没有权就要权，不能下令就拿令来。
主营里的人都被安排了事情，孔濯突然看着外头，这些事情他必得滴水不漏的做完。今日这禁军军营外头，盯着他的举动的眼睛怕是不少。可都等着一笔一笔的来写他的错处呢。
这一切做完，孔濯就出主营里打算去看看那些挨了板子的禁军和那个最先发现死者的人。
事情堆积着还真不少，团团将他围困着，他要寻着个口子出来。
人一踏出主营帐里，就看着外面已经红了半边的天，就像被落日余晖浸透了一样的通红。
孔濯就停了脚步看着几秒的天边，心里就从烦事里松了口气，皱着的眉头也慢慢松了开来，而其中的变化便只是他的心中多了个崔姝玥的身影。
想着这个人还在自家府里等自己回去，孔濯的心里就没那么乱了。
一边的千户十分着急，见着孔指挥使停下就连忙过来轻声同人说着话，催促着人赶快过去。
孔濯回过神来，只能感叹着：黄昏已至，日暮来临，好好的一日就此不复。
他跟着千户进到右营帐里见着昨夜同杨威权一道出外城当值的禁军。
被打一顿板子的禁军正都趴在榻上，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一见着帐帷拉动就看过来，见着指挥使进来，自然各个都哭喊着同人请着罪，说着他们不该在当值期间去酒肆里喝酒，不该玩忽职守。说的是那般痛心疾首，一副早已悔过了的模样。
就怕自己说的晚了，指挥使又会下一顿板子来罚他们。
而孔濯今日也不是为了听这些话来的，喝酒违反禁军军纪的事情在此刻都不够看的可以放在后头再算。
立马同人摇头制止道：“我问你们，你们回想着昨夜，可发现杨威权这个人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这群人相互看着，又一同对孔濯摇头说着：“孔指挥使，杨威权昨日里的举动一切都寻常的很，我们没看出半点不一样来，不然也不会单让人一个人回军营的。”
话里也满是后悔，他们一听着军营里死了人，就心里咯噔，一听着杨威权的名字，立马找了千户说出昨夜的一切，一点都不敢耽搁的。
“你们往常在巡完外城之时，去酒肆中喝酒，杨威权就不同你们一道？”孔濯进一步问着话。
听着问话立马有人回答道：“指挥使不知，这杨威权是后来才入禁军的人，同我们关系都很一般，且这人老实话少不会与他人套近乎，故而在禁军中人缘也很一般。”
孔濯听着这话，便也不奇怪为何杨威权一人会在西南角里被人逮着杀害。这样孤僻的人，又是老实又是话少的，没人亲近，朋友、亲眷都少。也是今日运气，有人特意去西南角走动，不然怕是十天半个月的都不会被人发现。
看来赵国公府要打的不是快仗，不然当把人放在更显眼的地方。
听了这些问话，孔濯也就没问其他，离开了右营。
有这群人的这番话，和杨威权家中妻子作证，便说明这几个人没有杀人的可能性，就没有必要多问。
而探看尸体的百户也回来禀报孔濯，那红色胎记确实在背后，那尸体是杨威权无疑。
尘埃落了一半，想来烦事还在后头，赵国公府的本意定不想他们那么快发现这个人的，这套组合拳不知要往什么方向打了。
但孔濯在出营帐后还是对身边的百户说了一句：“你派人看住他们，不可以离开这个帐子半步。”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孔濯骑上马离开禁军军营，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与此同时，崔姝玥就乖乖待在孔府里等了半日。她在孔濯的院子里瞎转悠，听着孔府老管家与几个侍从说了一些孔濯从小到大的事来听也不算无趣。
只是看着太阳西落，而府外寂静无声的模样，明显没人归来，心里总归有一些失落。
崔姝玥拿起手中的花灯转了转，看着这盏灯便想着孔濯这个人。
孔濯把这盏花灯制的真是漂亮，还没点烛火，看着就像一盏盛开的莲花一样。
不管看过几次崔姝玥都会从心里夸着。
逐渐太阳全然消失在天上，只余下被晕染上的红光久久不散去。
在外头马车上等着的徐钦峥看着时辰也入府里来，提醒着崔姝玥到了要回宫的时间了。
可小姑娘却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她总想着再等一等。就算今日不点灯游园，能在回宫之前再看孔濯一眼也好。
徐钦峥说了几遍，菡儿也上来劝着公主，可崔姝玥坐着一步不动，没到最后她就是不肯离去。
缰绳再被拉住，马停在府外。孔濯连忙奔着入府里，听着府中安静，心也渐渐静了下来，但还是飞快的安慰自己道：没事，姝玥只是去宫里等他了，定然也是想着自己的。
孔濯快步走到自己院门前，只见管家在外面踱步，看着着急非常。
一见着孔濯立马转了神情，忙上来说着：“大人，你可是终于回来了，公主还在院里等着您呢。”
听着这话，孔濯就像是一瞬间又活了过来，身上所有的疲乏瞬间没了。推开门跑进屋里就见着提灯等自己的小姑娘，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时更好的。
崔姝玥已经点燃了莲花灯，本想着让花灯燃一燃就离开的。
她一见的孔濯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等反应过来，连忙提着花灯，跑向人喊着：“衡惟。”
那喊声里是那样的高兴。
连一边的徐钦峥都能明显感受到公主前后情绪的转变。
崔姝玥站在孔濯面前，离得那么近，亮着眼睛看着人，又柔柔的说着：“衡惟，你回来啦，我终于等到你了。”说完笑的开心。
孔濯看着崔姝玥，看着这笑颜就能忘了外边一切的不好与不顺。
本来这时见着就该同人说明下午之事的，可今日这样的气氛，谁都不忍心开这个口，给打破了。
孔濯就点着头同小姑娘说道：“是呀，我回来陪姝玥游园观灯，可不能失信了。”
小姑娘就开心的把手上的莲花灯举高，烛火一下子就打映照着两个人的脸庞。
外头明月还未出来，可此刻明月就在眼前。
“这盏灯真漂亮，比我见过的所有的花灯加起来都要好看。”崔姝玥同孔濯说着，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最好每日都能同人夸上一次。
孔濯听着也上手转了转这盏自己花心力做的灯。便只要姝玥高兴，他也就高兴。
本来今日是要去新府游园的，崔姝玥的本意就是想带孔濯去看一看公主府，让他成为除开自己以外第二个见着的人，可此刻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可能这样来回奔波。
孔濯就领着人打算在自家府里提灯游，好在一早就让府里小厮准备了东西，也是非常齐全。
整个孔府五步放根烛火，灭了本来照亮的灯笼。微弱的光就照在路上，勉强能看清前路，孔濯还让人还在每个院里的石桌上放了茶盏与吃食。
就想着若姝玥累了，就可以坐下休息，极其贴心。
崔姝玥就亲自拿着花灯同孔濯一道向前，就从孔濯的院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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