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伺机而动
崔姝玥听着内侍来报,明显今日的朝堂上已经有人开始伺机而动了。
她没像往常一样听着消息就着急、忧愁的立刻去找孔濯。这回她要让自己能帮上忙,去助力完成此事。
说过、想过千万遍的名字与要保住的人,总得做到那么一次。
第二日一早,崔姝玥就换上公主服制,特意让梳头女使把她的头发挽起,梳了个高发髻。而她的头上刻意不带任何的公主饰物,只簪了一只寻常的白玉簪,那样简单却带着肃穆。
菡儿看着公主都觉得这样冷着脸不笑的人,让她内心望而生畏。瞧着有一点像那年病好后持剑出宫伤了赵小公爷的时候,公主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模样。
可整个长奉宫里的人都不敢多说什么,女使们都还不知晓公主这一早梳妆打扮的用意,只以为是人一时性起,也没多想。
听着外头传来的钟鼓声。
崔姝玥正在用膳,就问了身边女使一句:“前头是上朝了吗?”
一旁的女使虽觉奇怪,却也连忙同人回答道:“是的公主,这个时候各位大人便该进大明殿了。”
崔姝玥等到了她要的时机,立马放下筷,让人为自己着上了外衫又吩咐着粟满去传来了骄辇。
等坐在了骄辇上才同身边的菡儿说道:“去大明殿。”
菡儿听着地方一脸惊慌,忙问着:“公主今日去大明殿是为何事?如今大明殿正上早朝,恐是不好踏入。”
粟满听着地方也没敢让内侍抬轿而行。
大家都不明白这样突然的,自家主子是要干什么事。可都知晓,此刻的大明殿是不能去的。
但崔姝玥一早就下定了决心要去,那就是谁都无法阻拦的事情。
她看着不动的人,下骄作势要走,吓的女使、内侍跪了一地,等再上轿就是往大明殿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大明殿里的争论早已经开始了,孔濯孑然一身,他依旧站在那里不慌不忙,昨夜都没提前去打探一下的。
他明白赵国公府能扣在他头上的就那么几件事情,要不是说他僭越兵权,要不就是说他目中无人,今日这事最多加上一个,他孔濯办事不利。
孔濯是真不相信这群人还能说出什么花来,把其他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自己头上。
也不怪孔濯看轻这赵国公府,主要是这一群人从前表现出来的太过不行,蠢顿又滑稽。
朝会中,朝臣们说完了其他要事后,兴安帝就咳了一声,表明可以重提旧事了。
得了示意,右司谏自是头一个出来的人,先说着:“陛下,孔指挥使在禁军中目无王法,对人命草率行事,以至外头都有鬼怪杀人的传闻,让整个临平城里人心惶惶,且这么多时日过去了,孔指挥使依旧没找出凶手来结案,二没报大理寺相协,此极其不合规程。”
兴安帝听完就同人点着头,也没表态。而孔濯也就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丝毫不慌张,也没有要同人争论反驳的意思。
他就一如寻常的等着,听着群人后头还能有什么话出来。
要放往常,右司谏说了这些而不得反应与陛下表态,定会急躁的在让人出来加重话语。
可今日这一群人却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只看着兴安帝等着陛下回话而不继续。
兴安帝只习惯性的看着这一群人问着:“还有什么?”
就想着将这些问题整合着一道解决了。
右司谏听着陛下如此问话,只能出来同人说道:“陛下,此一二已算严重,陛下不打算整治孔指挥使,也应听人是否有话要驳,毕竟我也只是听说了禁军之事,不能全然确定。”
这话一出,饶是孔濯也得感叹一句“士别三日”的话来。这样以退为进的法子,可不是右司谏平常之举,这人可是朝堂里出了名的急脾气。
话音落下,所有的人的目光便都转交在孔濯的身上。
右司谏这话哪是在同兴安帝说,分明就是在问孔濯的,逼着人回答前面的事情。
孔濯自然不能再站着一言不发了,只能向前同信安帝回着话:“陛下,军营里人多嘴杂的,传来传去的事情就会面目全非,这鬼怪之事属实是无稽之谈。军营里这个人是被刀杀,且就是他自己身上的配刀,但这次事出确实离奇,不然臣定然早早结案上禀了,目前事情还在继续调查,臣自然会管好禁军言论,不出扭曲之言。”
他要认下一些皮毛来,然后在推翻一些大事。
说完这些孔濯又转向大理寺卿的方向,同人说道:“事关禁军,又出现在禁军军营之中,若为仇杀,我定然知会大理寺一道调查,只是以如今证据来看,此事并非仇杀,那就只是禁军事物,也就不劳烦大理寺出手了。”
孔濯自有孔濯的道理出来,他几句话把这一桩命案简化成军营事务,让其他人不能直接插手,不然人一多这事就更加了结不了。
大理寺卿听后也同孔濯点着头,他自不打算来掺和这事,本就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不给大理寺多活。再加上这哪是简单命案,明摆着是几方博弈,大理寺不可能来给人当刀做剑。
大理寺卿就立即同兴安帝说道:“陛下,诚然是禁军之事,臣上手也怕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几方调查而处理不好。”
没想着这事就这样简单破解了,没有什么权力拉扯的,还真是奇了。
兴安帝听着这事就此结束还觉得有趣,他还以为这事会因着权力多争论的。
也难得右司谏听了别人驳了他的话,也没上来吵。就只让这事这样被压下去。
连孔濯都在此刻疑惑于对方干了这么多事,准备了这么久,就这些用处的时候,又有人站出来从兴安帝说道。
“陛下,臣听了此事后,当夜就去暗中调查,也是怕孔指挥使一个人忙不过来,臣也协同大理寺平事一道佐证。禁军之中有人说,这事可不单如同孔指挥使今日所言的。”这人说完看了孔濯一眼,目光灼灼,就像今日就能了结了孔濯一样。
兴安帝就接着说道:“那你便说说,禁军之中是如何说这事的。”
这人立马上前同兴安帝回禀着:“禁军之中多言,孔指挥使一人独断查了几日就不大查此事了,已在禁军里草草了结,尸首也已被拖走处理掉,那死者家中之人也打发了银两。而孔指挥使对于旁的都不上心,禁军大多对此苦不堪言。”
孔濯听了这话没有气愤,心中只想着这军营中果然有他人眼线,把一切的东西都传了出去,他的每一步都事无巨细的告诉给这群人知晓。
好在这人不在高位上,背后的真相都不知,只能看到一点孔濯要让人看到的皮毛。
出事以来,孔濯就格外小心行事。这尸首如今还在东营里躺着呢。
兴安帝的目光就落到孔濯这里,听到这样的话,兴安帝也已经明白,孔濯如今的言行是被人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孔濯真的被人诟病,那要娶崔姝玥的事情也要被影响着。
不当这个殿前副都指挥使是小事,耽搁了崔姝玥的婚事才是要命的大事。
兴安帝的心里渐渐不悦,禁军里死的人多了去了,每一个都要这样来闹一通,他这个皇帝也别当了去当个大理寺卿罢了。
孔濯迎着兴安帝的目光,依旧气定神闲的回答着:“陛下,这尸首如今还在禁军的东营里躺着,不如陛下此刻就让人去看看吧。都说禁军人多口杂了,我看大人还是不要这般道听途说来的妙。”
孔濯说着目光就过去,眼神里多嘲讽意味。
这个人自是没料到会在这里被孔濯摆上一道,没想到孔濯这人防备心那么强,就只能加重问着:“那禁军多觉你草菅人命呢?你可认?”
孔濯就差白人一眼了,这样的话有什么好多说的可人问了他就也得多答这几句废话,同兴安帝跪下来表着忠心。
“陛下,臣自是为行忠君之事,每日皆劳心劳神,这事臣虽无结果,可也是查了几日,到如今依旧还在继续查。与事情有关的那几个人也是臣亲自去审的,哪可能有草菅人命这一说法。”
兴安帝自是偏向孔濯的,也想快快了解了这事情,听了这话就同那人言说道:“你们调查此事多在暗处,这人多了话自然也会多,也不是全然可信的。孔濯的处事朕自是信的过,你也不必再多说。”
这头既有陛下替人作保了,这话题就得断在这里,既然打着为君的名义开始,自得忠君,听君的话行事。
看着一群人瞬间哑在那里,孔濯只觉得这人、这事愈发的有意思。
原来这赵国公府的人也不都是花拳绣腿的,也有往实处打击的人。
他看着等着下一招出来。
可孔濯也有没有料想到,如今前面的这些话,多是赵国公为他后面要行的事情,做的铺垫与陷阱。
好戏留在后头,原是这种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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