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步一响
“阿芍姐，楼下有个盛小姐想见您，前台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因为没有预约我给拦下了，您见吗？”
从文件堆里抬头的张芍这才揉揉眉头：“盛、小、姐？”
“是，盛氏集团的盛。”
“让她滚。”
小赵打量着张芍的脸色，眼珠也跟着转了转，遂一言不发退了出去。
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张芍呼出一口气这才拿起来看了看，见是一串陌生号码，心下狐疑，但还是皱着眉接通了。
“喂，哪位？”
“姐姐，生日快乐。”
“盛滟滟。”
“是我。姐姐还记得我的声音。只不过我的生日祝福晚了一天，姐姐可别生气。”
张芍没说话，思索着要不要直接挂断电话。
那边似有所感：“姐姐，我们谈谈。”
张芍心里有气，嗤笑了一声：“谈什么？谈你又怎么从我的手里撬了几个项目？”
“姐姐，你不愿帮我，我又要回上海，总要立足不是。”
“你这傻逼还是死外边儿吧，在这儿迟早破产。”
这话张芍倒没有夸张，这盛滟滟吃力不讨好的从张芍手下撬走了几个小项目，让利那么多签了几个合同，最后赚的利润连张芍原来的零头都没有，可不是傻吗。
“姐姐真的以为我是在和你竞争吗？我只是为了让姐姐多注意现在的我罢了，我又何尝不知道这几个项目我做的让步落在别人眼中很愚蠢，可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所谓，只要姐姐肯跟我多说几句话，我就算把盛氏作的破产也高兴。”
“你这就是存心跟我作对喽？”
盛滟滟笑的偏执：“我也不想的，可是姐姐除非特别生气都不会跟我说话，这一点跟小时候一样，所以我没办法了，只能让姐姐工作不怎么顺心，这样你就肯跟我说话了。”
张芍眼一眯，蹦出来的话格外冷：“简直有病。”
“对啊，姐姐，你如果还想要那几个项目的话，和我见一面吧，这样我就让给你，让你比原来的计划赚的还多……”
“嘟——嘟——”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传来一阵忙音，盛滟滟脸色变得难看。
今天是见不到张芍了，她刚收拾好情绪准备出张芍公司却迎面撞上了一个身材高壮的少年，许是少年的五官实在优越，气质也独特，盛滟滟心中多了个疑影儿。
她定住步子，侧目看着少年在前台礼貌的询问。
前台小姐姐羞红着脸确认：“找小张总，您有预约吗？”
carl摇了摇头：“她认得我。”
“那好，我帮您打电话询问一下。”
没过一会儿，前台就做了个请的手势，随着电梯门打开，小赵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找阿芍姐吗？”
carl沉默着点头，小赵盯着他看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跟我来吧。”
这一幕落在盛滟滟的眼里，她本就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什么，嘴角竟扬起了一抹渗人的笑。
跟着小赵上了电梯，小赵按下电梯这才说话。
“今天张总不在公司，阿芍姐才让我把你带上去，以后要来尽早知会一声，不然你和张总撞上就难办了。”
carl点点头，看着电梯上楼层数字的变化不吭声。
“你今天也是来的不巧，刚阿芍姐开完会发了不小的脾气，你看着对付吧。”
carl这才看小赵一眼，再度点点头。
张芍的办公室算不上大，carl跟着小赵进去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只见地上桌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纸张，连着还有杯子的碎渣，可见办公室里的人刚刚动了怎样的怒。
张芍正在训两个项目负责人，脾气大得很。
“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进公司是为了混日子吗？这是第几次了？眼皮子底下人家把项目撬了过去，你俩个傻帽儿还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吃屎了吗？！”
见了小赵和身后的人，张芍这才收敛点，将桌上的文件拂到那两人的面上：“出去，让下面的人把原定的方案修改一下，这个项目弄不回来，你俩也滚回家种地去！”
见着那俩人低着头皱巴着脸从自己身边穿过出了办公室，carl这才放松了一点，眼中的担心暴露无遗，直勾勾盯着张芍看。
小赵将人带到就跟着出去了，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张芍的霉头。
张芍本来就没好气，看着carl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重重坐回椅子上，瞪着carl：“你来这儿干什么？闲得慌？”
早就把张芍脾气摸透了的carl没觉得这话难听，缓缓将地上的纸捡起来，又重新夹起来放到了张芍办公桌上。
“想你了，打电话没人接，我担心。”
张芍气消了点，开始在乱糟糟的桌子上找手机，一看，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
“在开会，没带手机。”
carl点点头，绕到桌子后面蹲在了张芍的身边，小心翼翼牵起了张芍的手。
他总是以这样的姿态示弱，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每每他这样，每每张芍都受不了。
张芍翘起了二郎腿，心情好了一点，食指搔搔carl的下巴：“来干嘛，不是让你在家里休息吗？”
“没你很无聊，想找你。”
这副姿态这句话将张芍心里因为工作仅剩的火气也扑灭个精光。
“想我了？站起来。”
carl不解，但按着张芍的意思笔直地站了起来。
“亲我一口。”
看着张芍的表情，carl有些无奈，但还是弯下腰将绵长的一吻向张芍渡了过去。
一吻毕，carl又蹲了下去，一边说话一边轻轻吻着张芍的膝盖。
“还有，我想把生日礼物补给你。”
张芍略有些惊奇，眉毛也跟着挑了挑。
之间carl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布绒盒子，他将盒子打开，一条发闪的蓝宝石手链静静地躺在棉绒上。
手链一看就价值不菲，这情形让张芍眯了眯眼睛，“你买的？”
“不是，”他老实道：“我十八岁生日先生送我的。”
张芍弯着指头将那条手链勾到了手里，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的确是款男士手链，但细链处又嵌这一小颗一小颗钻石，在这么暗的环境下都发着细碎的亮光，更别说拿到太阳下。
然而手链的灵魂就是那颗坠子，当中正心嵌了一枚分量不轻的蓝宝石，格外通透好看，一看就是上上品。
这样的手链应该是纯手工的作品，张芍仔细看了看，哪里都让人挑不出瑕疵。
中国人看重玉石，西方人看重宝石，即使张芍这种平时对各款宝石都看不上眼的世家小姐，现在对上这条手链，也不由得真心觉得好看。
看来wilson对carl还挺看重的，生日能把这种东西送出来，不说价值与否，就是说寓意，也绝对是用了心了。
carl察觉到张芍似乎对这条手链很有兴趣，他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无甚温度：“蓝宝石在西方是聪明之石，他给我的时候说是象征智慧和创造力，我留着它是因为蓝宝石还有一个名字。”
张芍反应很快，默契的和carl异口同声：
“帝王之石。”
carl望着她笑笑，略有些勉强。
张芍将手链在掌心颠了颠又扔回了盒子里。
“给你的你就留着，我不要。”
carl连忙拉住张芍的手：“我知道这跟我现在欠你的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它是我身上现有的最贵的东西了，以前纵使我讨厌先生，也都有很好的保存它。”
“这次把它给你，不只是作为生日礼物，更是给我时时刻刻提醒，等我有能力了，我会送你更好的东西，用比这强上百倍甚至千倍的礼物补偿你这次的生日。”
张芍笑了。
看着小孩认真的神色，她觉得真有意思，若真是一枚蓝宝石而已，图个新鲜的她倒也真不多稀罕，宝石而已，何贵之有，只是小孩的这番话，在这个宝石的形容词之前加了个“珍”，她倒是真的不能拒绝了。
“行啊。”她将衣袖撩起，纤细雪白的手腕亮在carl面前：“但是你小子真要说到做到有以后的话，就买颗红的逗我玩儿呗。”
carl不解。
“红宝石不是和蓝宝石互为姐妹宝石吗，在传统意义中，红的代表热情和爱，叫做什么来着……”
她起了坏心思，故意吊着下半句才缓缓说出：“爱情之石？”
看着carl发红的脸，张芍故意凑近呼了口气：“挺有意思的，对吧。”
其实，要把carl现在红脸的样子比作那颗未来的红宝石，也不为过。
张芍笑着，等着carl为她戴上手链。
意料之外，carl只在她的手腕处落下一吻就替她将衣袖放了下去。
他重新拿起那条手链，在张芍不解的目光下往她翘起来的脚踝处比了比。
“你……”
张芍摸不着头脑，手链为什么要戴脚上，就算是男款的不也能调节大小吗？
carl将手链戴上了张芍的脚腕，那颗发亮的蓝宝石坠在凸起的脚踝处，煞是好看，配着张芍本就白的皮肤和银色的高跟鞋显得格外妖治。
越看越好看，carl不受自我控制，轻轻托起张芍的脚在她脚踝处落下极度虔诚的一个吻。
“他的东西配不上你，现在情况特殊，要戴也只配戴在你的脚上。”
张芍挑了挑眉，抬脚自己看了看，是好看，又来回晃了晃脚，那蓝色的坠子跟着一摇一摆的，把她逗得乐不可支。
“行，也好看。主要是……”她又撩起自己的衣袖，“这个位置留给你以后？”
carl愣了愣，缓缓弯了眉眼。
想起什么似的，张芍又晃了晃左脚，笑得狡黠。
她故意似的逗着carl：“只不过好像少了点什么。”
“什么？”
她让carl先站起来，而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赵儿，你今天背的什么包啊？对，你那个包上不是老挂着一个小挂坠儿？对对，你把那小铃铛解下来让我玩两天呗。”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张芍脸上的笑意更甚：“不用，就现在吧，你给我拿过来。”
carl不明白张芍要人家挂坠上的小铃铛干什么，歪了歪脑袋，甚是不解。
张芍好笑地亲了他一口：“待会你就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小赵就敲门进来了，手里捧着刚从自己包挂坠上解下来弹珠大小形状的两个小铃铛，看起来略有些懵。
张芍走过去将铃铛笑着接下，顺带将小赵推出了办公室：“我累了，想休息会儿，谁来想见我把人打发了。”
小赵虽然呆，但也老老实实应了，刚走两步就见张芍将办公室的门关住了。
她笑了笑，还是carl有办法哄啊。
等等。
哪里不对。
张芍将门落了锁，这才笑眯眯走过来，carl怕地上的碎玻璃片把人伤着，就蹲下收拾。
张芍站定在他面前，趁人抬头看她的时候将那两枚铃铛用皮筋串起来丢在了地上。
carl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捡。
手指正犹豫着，就见张芍将那只刚戴了脚链的脚伸到他面前。
她笑意盈盈，像只撩人的狐狸：“捡起来，系到这里。”
carl皱着眉捡起来那串铃铛，却迟迟不肯系。
“为什么要这样做，很丑，而且……”
说到这里，他的脸颊泛上点红。
“而且什么？”
“很像小动物。”
想起来猫猫狗狗做宠物有些主人总爱为它们系上小铃铛，走路一响一响的，很可爱，很招人喜欢。
知道carl还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张芍也蹲下对上carl的眼睛，她伸手上去掐了掐少年的脸：“你是个呆子吧。”
“嗯？”
张芍让逗得笑意满满，她凑过去细细吻着carl的眉眼，边吻便蛊惑道：“乖，给我系上，一会你就知道了，绝对让你喜欢。”
carl让亲的晕晕乎乎，半推半就的也就给张芍系上了。
张芍笑着起身，走到办公桌边靠着看carl，一步一响。
一步，一响。
carl将玻璃碎渣收拾好才走过去，看着张芍就像看着独属于自己的一只高傲慵懒的小猫。
张芍将自己往carl怀里一送，攀住这人的脖子，轻吻喉结：“我们多久没做了？想做吗？”
carl让吓得不敢动弹，只能结结巴巴：“这里是……你公司。”
“我知道，所以做吗？”
她指着办公室的百叶窗：“外边看不见里面，我们在做的时候却能时不时看见他们，不好玩吗？”
“你……”carl红着脸将人推开，深觉臊得慌：“别胡闹。”
谁知张芍却正色道，言语中还有丝循循善诱：“我没闹，你不想吗？不刺激吗？我们可以在窗边做，在办公桌上做，累了还有沙发，里面还有张小床……”
“还有，万一有人找我，他进不来，我们可以在门边做，隔着一道门，我们能听见他的声音，他却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够了。”
carl脸皮薄，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能颤着声劝张芍：“要不，我们回家，好不好……”
张芍装没听见，也不答话，只见她转身一扫，办公桌上的文件又悉数落到地上，carl正疑惑就见张芍背着桌子一跳，直接坐在了桌上，修长的两条腿交叠着一晃一晃，钻石和蓝宝石闪亮夺目，还时时响着脆脆的铃铛声。
carl大脑一片空白，总算是知道了张芍将铃铛系在脚上的目的了。
不是为了一步一响，而是……
一撞一响，一顶一晃。
他隐隐吞咽着口水，面前这人平时无所作为都足够让人倾倒，更别说她刻意勾引。
纵是柳下惠，又焉能不乱。
那铃铛声像是蛊惑人的妖乐，引诱着carl一步一步放弃理智，朝着对面走近。
沦陷，放纵，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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