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 72 章 帝后离心
陈韵明摇身一变成了明常在, 李玉带人去把明常在接了回来,送到婉嫔的船上,并且当众宣旨,册封陈韵明为明常在。皇上虽然是在和皇后怄气, 但是这么做也是非常让皇后难堪。
原来傅恒在翊坤宫首领太监小德子家里搜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甚至还有皇后的东珠, 而小德子作为一个太监,不仅在老家河北有田地和大宅子, 在京城竟然也有一套大宅子和些许良田。这些财产是皇上身边常年跟着的李玉都不敢想的, 为什么小德子会这么有钱?
傅恒更查到,小德子的家人和两位陷害荣亲王的太医的家人来往密切,并且这两位宫里的一等太医是皇后一手安排的,把石太医等一些二等太医排除在外, 而荣亲王腿上敷药和吃的药方都是两位太医所开。
种种迹象表面,皇后就是害永琪烧伤未愈还患了跗骨创的幕后真凶, 皇上虽然没有立刻找皇后对峙, 但是心中怒火已经中烧,甚至有了废后的年头。
没想到得知皇上封了明常在的皇后立刻去了皇上的御船, 李玉吓坏了急忙通传。
皇后没等通传就径直走了进去。
皇上看到她:“怎么皇后连规矩都忘了吗?”
皇后:“听闻皇上又封了一位常在, 臣妾是六宫之主,来过问一下, 皇上不会怪罪吧。”
皇上:“一个常在而已,不牢皇后挂心,苏州知府隔几年就会给朕挑几个书香世家的女子, 纯惠皇贵妃、庆妃、怡嫔和婉嫔皆是如此,明常在还是婉嫔的族妹。”
皇后:“皇上只真的喜欢明常在,还是因为她像已故的孝贤皇后!”
皇上:“放肆!虽然你是皇后, 但是是继后,孝贤皇后是朕的发妻,嫡庶有别,你怎么逾越这样随意提起孝贤皇后。”
皇后冷笑:“这么多年,臣妾和孝贤皇后比较的还少吗?大到管理后宫,小到穿衣打扮,都要事事和孝贤皇后比。她温柔淑仪,勤俭大度,而臣妾就是奢靡浪费,善妒。皇上,同样是皇后,你何曾对臣妾有过一丝真心。同样是嫡子,你对永琏和永琮万般宠爱,但是永璂呢?他也是嫡子啊!”
皇上:“永璂天资不高,朕已经让师傅们虚心教导了,还要如何?倒是你们母子,日日惦记着朕的储君位置,从纯惠皇贵妃薨逝没有葬入裕陵开始,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母子二人,就开始筹谋策划。只是朕没想到,你们能加害永琪,害的永琪现在生了跗骨创,再也站不起来了。”
皇后笑道:“皇上真以为永琪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子?九州清晏平白无故的发生火灾,永珹和弘昼偏偏都被支走,就留下他一个,受的伤足以让人感叹永琪的纯孝,但是却只是皮外伤。九州清晏的火灾,包括和恂嫔、慎嫔勾结厄鲁特部落的支持,愉妃和荣亲王又哪一次不是冲着储君去的。”
皇上嗔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皇后:“九州清晏走水,本就疑点重重,为什么那一天李玉和每日都在皇上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在,为什么青天白日的没有烛火,没有火源,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走水了,皇上至今都在感叹永琪的孝顺不顾自己性命背你出火场,可是皇上你想没想过,有可能这就是一场精心的设计。”
皇上此时震怒无比,因为他也联想到九州清晏走水那天的种种不寻常,以及巧合,虽然在恂嫔和慎嫔的事情上皇上怀疑过永琪,但是九州清晏走水永琪不顾自己性命救驾,让皇上彻底相信永琪,否则也不会在事情过后第一个能封王的年份,直接封永琪为荣亲王。就连大阿哥永璜也是先封的贝勒在晋封的亲王,永珹过继世袭的也是郡王,皇上对永琪格外优渥,除了永琪天资聪慧之外,还是看重了他的人品孝心。如果皇后说的是真的,那么愉妃和永琪一直在算计一直也想着储君的位置?
皇后:“皇上想封一个常在,自然是想封就封,可是后宫这么多孝贤皇后的替代品,就连令贵妃得宠皇上您也说是当年孝贤皇后调教的好。那臣妾算什么,臣妾当皇后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功劳,但是也兢兢业业做好一个妻子的角色,生儿育女,管理六宫,皇上哪怕不说臣妾一个好字,不要日日祭奠孝贤皇后,册封孝贤皇后相关的人为嫔为妃,日日往臣妾的心口上扎刀子。臣妾知道皇上当年册封臣妾为继后,多数是因为太后的原因,也是后宫实在无满军旗且资历高的嫔妃,甚至有的时候臣妾都害怕,如果不是慧贤皇贵妃早逝,纯惠皇贵妃和淑嘉皇贵妃还有哲贵妃的出身低,这个皇后的位置,还能不能轮到臣妾。”
皇上:“你知道就好,你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朕也想和你相敬如宾,要不然朕也不会让你接连生下三个孩子,可是你是怎么教育永璂的,十二阿哥日日用嫡子的身份压制其他阿哥,但是学问和骑射却一窍不通。你性格古怪,断会和孝贤皇后比较,你残害皇嗣,陷害嫔妃,就这一点,你就不如孝贤皇后!”
皇后满眼都是绝望,不如孝贤皇后,这句话在脑海里回荡了十几年,有的人死了,她好像还活着,有的人活了,就如同死了一般。
皇后跌跌撞撞走出皇上的御船,李玉看着皇后的样子,想说什么但是也不敢说什么。皇后回到自己的船上就命人把门锁上,谁也不让进去。
皇上找来傅恒议事,让傅恒调查当日九州清晏走水的事情,在细细的调查愉妃的一切,并且把恂嫔和慎嫔生前伺候的人都抓起来细细的审问。
傅恒得了差事便去调查了,此时太后也知道帝后在船上大吵一架,心里也明白了帝后如今不和睦,便叫了皇上去。
皇上一到太后的屋子里,也知道太后要说什么,就先开口了:“皇额娘,儿子打算晋封哲贵妃为皇贵妃,打理六宫示意,皇后残害皇嗣,陷害嫔妃,实在不配为六宫之主,而且皇后性格乖张,屡放厥词,儿子当真是忍受不了。”
“皇帝,你难道要废后?”
皇上:“儿子也是不得已,但是念在皇后也陪伴朕这么多年了,儿子不会废后,以后皇后还是皇后,在翊坤宫养病便是,一应吃穿用度依然是皇后,不会削减,她的家族也依然。嫔妃们日日也会给她请安,只是中宫笺表是断断不能留给皇后了。”
太后:“皇帝这是要架空皇后的权利,让她做一个空头皇后。皇后所作的事情,哀家也都听说了,虽然皇后有错,但是皇上对皇后的关心不断,太过宠溺包衣和汉人女子,皇帝也是有不对的地方。封皇贵妃的事情暂且缓一缓,哀家去看看皇后,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皇后是你的妻子,不同于妾室,宠妾灭妻不管哪个朝代都会被人诟病,更何况你是大清国的皇帝。”
太后随即让皇上回去,自己去了皇后那里,皇后谁都不见,但是太后来了,还是要见的。
太后:“身为六宫之主,你之前做了些许小动作,哀家知道了也没责怪你,这次你害的永琪,那也是哀家的皇孙。皇上想要架空你皇后的权力,封哲贵妃为皇贵妃管理六宫,被哀家劝住了,毕竟你是哀家力荐的继后人选,哀家不为你,为自己也要力保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一次一次让哀家失望,南巡之后,哀家便会安排钮祜禄氏的女儿入宫,如果你再不争气,哀家便会安排别人,希望你好自为之。”
太后说完便走了,皇后原本还期待着皇上顾忌夫妻情分,还希望太后能保护她,没想到皇上要封皇贵妃,太后要让自己族人入宫。钮祜禄氏的女儿入宫,那就是为了自己倒下所准备的下一任皇后,辉发那拉文茵顿时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下午,遣走了所有下人,也许就是在那一下午,辉发那拉文茵觉得一切都是没有希望的。夫君不爱,儿子不才,就连一直支持自己的太后也要让自己的族人进宫代替自己了。如果皇上封了皇贵妃,那么自己就成为一个被天下人耻笑的皇后。皇后健在,立皇贵妃,那就形同于宣告天下,皇后无德无能,大清建国以来唯一一次皇后和皇贵妃并存的例子,就是顺治时期的董鄂妃被封为皇贵妃。难道自己就要成为第二个?
皇后越想越憋屈和难过,与其那样,不如自己先不当这个皇后罢了。
晚宴的时候,众嫔妃都到齐了,皇后却没来,皇上放下心中的不满,还是顾及了皇家的颜面和皇后的面子,命李玉去宣皇后来用膳。菜肴名单上第一个也是皇后的名字,皇上也打算第一个给皇后赐膳。
令贵妃:“哲贵妃姐姐,你今天下午有没有听说什么?”
林彦彦:“听说了,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太后也出面了,傅恒又被派出去调查九州清晏走水的事情,以往慎嫔和恂嫔的宫人都被抓起来审问,还有愉妃的宫里人也都被抓起来审问了。”
舒妃:“听闻皇后一下午了,都没从房间里出来,皇后的宫人也都被她遣走,现在屋里就剩下皇后独自一人。”
令贵妃:“皇上虽然生气,但是也给足了皇后颜面,还让李玉去请来用膳,一会等皇后到了,我们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吧。”
令贵妃她们或许不知道,皇后再也不会来了,此时此刻,皇后已经完成了断发,只等李玉过去发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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