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坎坷的抱大腿之路
两个妖怪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柯小安又在原地藏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了，偷偷溜回了宿舍。
她轻轻把梨子摇醒。
“姐……”
“嘘。”柯小安捂住梨子的嘴，一把将她捞起，带到宿舍外面。
梨子太轻了，脸颊上没二两肉，腿和胳膊一样细，骨瘦如柴，看得柯小安有点心疼。
柯小安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她放下，拿出包好的肉。
令人垂涎三尺的肉香，透过树叶散发出来。
梨子惊喜地打开那包兔腿肉，仰头看柯小安：“姐姐，吃。”
柯小安摇摇头：“你都吃掉，我已经吃过了。”
梨子立即狼吞虎咽，柯小安连忙拍拍她的背：“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好吃！姐姐，厉害！”
小女孩不一会就吃完了，兔肉鲜香，好吃到她吮着手指回味。
她用亮晶晶的崇拜眼神看着柯小安，又让柯小安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柯小安细致地为梨子擦去脸上和手上的油污，低声嘱咐：“吃完了，就回去睡觉。多休息会，马上小队长又要喊我们去挖石头。”
梨子乖巧地点头，伸出双手，让柯小安抱她回去睡觉。
寂静无声的夜里，柯小安终于上床，合上双眼。
梨子乖乖地躺在旁边。她刚刚饱餐一顿，兴奋地睡不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盯着柯小安。
这个姐姐好厉害，力气大，又会逮兔子，还会做好吃的。
最重要的是，对她特别好。
梨子悄悄伸出手指，勾住了柯小安的小拇指，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除了哥哥，还从来没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呢。
……咦？我有哥哥吗？
梨子忽然迷茫起来，她的脑子一向不太灵光，过往的记忆如同海下潜藏的礁石，偶尔才会露出水面。
柯小安已经睡着，因此没看见，在梨子碰到她并想起过去的那一刻，《万物图鉴》有一页亮了起来，却又很快沉寂下去。
+++
第二天上工，柯小安依旧是前一天的模式，除了搬石头就是看书。
除此之外，她还会捡一些没人要的小铁片，打磨成各种不同的形状，在上面刻画阵法。
这些阵法与召火阵不同，不会立刻冒火，而是储存着能量，等柯小安需要时才发动。
观众以为她在练习，都没有在意。毕竟搓铁片的声音太规律，他们都把柯小安的直播间开着当白噪音，要么写作业，要么催眠。
还留着看她的观众已经从觉得无聊，转为深深敬佩。
【柯柯说她还在上学，一定是个大学霸吧，内卷的劲头太可怕了。】
【是啊，别的主播都没学这本书。除了柯柯，我没看见有人画阵法成功过。】
“【不与废物论长短】给您投喂了999朵水晶花。”
【长短姐姐怎么又打赏了？】
【你叫的好！我喜欢这个称呼，以后就喊我长短姐姐！至于打赏，哼，我想起一些生气的事，想打赏就打赏。】
光脑震了一下，柯小安抬头看弹幕：“下午好，长短姐姐，感谢打赏。”
【不客气。柯柯你来帕瓦星一定要找我，给我做好吃的。昨天我说想吃蜂蜜烤兔腿，结果管家把兔腿直接泡在蜂蜜里，然后烤给我吃，我牙都吃疼了，今天又要去看牙，真是活受罪……】
长短姐姐发了一串弹幕抱怨。柯小安对自己的金主一向迁就，想了想道：“那我从学校回家的时候，可以到帕瓦星转车，到时候找你。”
【好，我等你！！】
才和弹幕聊了一会，柯小安又被监工叫去干苦力：“喂，把这车黑铁石送去冶炼厂！”
柯小安推车来到后山，在看到冶炼厂的时候，脚步微不可察的一顿。
冶铁厂本来就在最东南的方位，现在有一行妖怪却从更外围的地方走过来。
为首的妖怪尾巴最粗壮，不耐烦地砸着地面：“坐了一天的船，我要坐吐了。”
正在熔铁的妖怪呵呵冷笑：“我觉得挺好，不用自己游。”
“别特娘废话了，西流大人听说鼎还没造完，派我们先来帮忙。一群废物，还要外援。”
妖怪们阵营分明，针锋相对，下一秒打起来都有可能。柯小安听了一耳朵就推车跑路了。
来的妖怪越来越多，都快把冶炼厂围得水泄不通了；那位“西流大人”恐怕也修为高深，最好不要和他对上。
看来想逃离黑窑厂，必须早做规划。
有了这样的想法，这天晚上，柯小安等到宿舍里的人都睡着后，依旧悄悄溜了出去。
趁月黑风高，她要把这里的地形摸清楚。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男性宿舍里，大通铺上躺了个生无可恋的男人。
风知晓是一名游戏主播，凭借阳光帅气的外表和雄厚的资金实力，吸引了不少粉丝关注，算得上小有名气。
但他的操作水平实在太烂。电子竞技不需要菜狗，所以他从来不碰电子竞技，只玩一些操作简单、只要肯氪金就能混得好的游戏。
像卡牌、换装，甚至还有乙女游戏。
每次一出新卡牌和新时装，他只管闭着眼睛往里充钱，然后可劲儿抽，也不管保不保底。
他的粉丝看得也高兴，谁不喜欢云抽奖的快乐呢，反正又不是自己花钱。
就这样，风知晓从新人主播到老主播，一路舆论纷杂。黑子们最常说的是“这傻x除了充钱当大冤种一无是处，也配当主播？”
粉丝一直在维护他，说主播各有各的好，不喜欢风知晓可以去看别的技术主播。
不过也有粉丝提意见，让他勇敢尝试别的风格，别老在舒适区打转。
风知晓没当回事，难道有钱还不够吗？他的卡组打不过别人，充钱抽到满星就能大杀四方；玩的角色遇到困难，充钱解锁关键道具就通畅无阻。
充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直到一个一直维护他的老粉丝破防了，给他私信留言：
“你情愿天天泡在乙女游戏里跟四个男人谈恋爱，都不愿意突破自己，我不知道粉你是为了什么!”
然后这个老粉丝销号了，风知晓看着她灰色的头像，呆呆地坐了一下午。
原来钱也不是万能的。
在深思熟虑好几天后，他决定去尝试一个新游戏——《求仙问道》。这是一款尚在内测的全息游戏，没有攻略，不能氪金。
然而，时间快进到现在，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那么多游戏可以让他尝试，为什么他偏偏挑了这款啊!
他一进来就成了黑窑工啊!他从小娇生惯养，到这却没日没夜地干活，腰都快断了!
风知晓躺在又冷又硬的床上，周围鼾声如雷，根本睡不着。他麻木地看着弹幕，上面说还有一个玩家和他一样，也是一进来就当了黑窑工，还是个妹子。
但人家可比他厉害多了，解锁了两页《万物图鉴》，轻松学会了画阵法，还跑到山里烤兔子吃，一看就是个高玩。
现在大晚上的，还在外面漫山遍野地跑。
弹幕开始怂恿他：
【主播，你也去呗。】
【对哦，听说她打算逃出这里，风知晓你现在跟她会合，说不定还能抱上大腿。】
风知晓不想去。他怕自己刚出门，就被那些青面獠牙的妖怪抓住宰了。
虽然死了可以换身份，但是他怕疼。这个游戏的疼痛设置太真实了，他昨天不小心被锄头砸了一下手指，现在还疼得不能动。
这时，一个弹幕飘过，让他坐立不安：
【如果柯柯逃出去，就剩你一个玩家在这里了。】
他怕疼，但他更怕落单啊！
风知晓给自己做了长达十分钟的心理建设，终于在“去作死吧，去作不被定义的死”的自我激励下，从床上腾地坐起，偷偷摸出了宿舍。
外面天很黑，远处传来几声凄苦的鸟叫。风知晓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在弹幕的指引下寻找柯柯。
【往北走吧？】
【不对不对，柯柯现在在冶炼厂那边，应该往西走。】
【放屁，往东好不好？】
弹幕吵得不可开交，风知晓可怜巴巴地说：“我不认识东南西北。”
【……】
【那你，凭直觉走吧……】
风知晓只好瞎走，总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甚至连回去的路也不记得了。
他正要和观众说话，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嗯？怎么有人类的味道？”
是妖怪！
风知晓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跑，却被树根绊倒了，“砰”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什么人！站住！”妖怪立马循声而来。
完蛋了！
风知晓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脸色惨白，连一丝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
算了不挣扎了，待会死的时候能一击毙命就好了，死了之后他要先下线歇会，这两天都吃的什么玩意儿嘴里淡出鸟来了，他要点一顿丰盛的夜宵来慰藉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灵……
风知晓就是这么个德性，越到紧要关头越容易摆烂和胡思乱想。
忽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窜起一团火。
妖怪停下脚步，回身望去：“哪来的火……卧槽怎么还越烧越旺了！”
妖怪连忙甩着鞭子去灭火。
风知晓呆呆地看着，突然感觉自己耳侧有阵风袭过。下一秒他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捞起，转瞬离开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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