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脚药坊
一山不容二虎，夏与天圣两国之间的战争历史可以追溯到八百多年前，雄踞元界四千多年的大夏朝被一分为二。
两国边境绵延相交数万里，几乎可以说每年都要大大小小打上十几次，不是西北在打，就是西南那边在打。
像骇血谷这种规模，在几百多年前还能引起一些反应，放到当前，军中死个五万人，顶多就是下面多往上报点抚恤金罢了。
这些年来，两国已经打的越来越凶了，已经不在局限于凡修军队的战斗，甚至各自开始大量培养灵修级别的顶级军队了。
夏国上陵郡，与天圣国幽州毗邻相接，一州一郡在十八年前打过一场大仗，按照记载双方都在边境损失了近百万的军力。
那一仗打完，幽州直接被打废，上一任管理幽州的府主被压回天圣国天都斩首，转而换成十三位封号王管理幽州十三城。
但是上陵郡也不好过，老上陵王是用自己的命打赢的那场仗。
十几年来，两国边境大小战不断，但是这一州一郡之间，已经很少在发动那么庞大的战争了。
不想打，也打不动了~
而当年的大败，也让天圣朝廷看到了上陵郡的实力，便派出了数一数二强大且毒辣的幽兵王，坐镇在最接近上陵郡的幽都之上，悬望上陵。
夏国这边，则是设置了三关大闸，以防天圣国开战，也必须突破这三关大闸才能打进夏国境内。
第一关大闸，就是房岳城！
从扶阴鬼海到房岳城不算远，以姜遂脚力，大概一天不用就到了城关门下。
相比上次在马车上被万重山送来，这一次他才真正可以好好打量一下这座拦住幽兵卫的雄关大城。
抬头看，整个脑袋都快和脖子成九十度，百米多高的城墙设计，并不只是为了用高度来拦截军队那么简单，而是更有深意。
一旦敌人打到城下，必定会有灵修参战，百米的高度是为了抵挡这些灵修的，毕竟它们的破坏力，不是凡修可比拟的。
十几米、几十米的城墙，拦不住灵修~
城墙上还有一些独特的禁灵阵法，普通的灵修一旦靠近城墙，会感觉到强烈的压制。
这还只是肉眼所能看到的表面，谁知道这高厚的城墙后面还藏着多少可怕力量呢？
“房岳城将军府，上陵一关的掌控者......
如果我真的进去了，他们会不会怀疑我的身份呢？”姜遂拿出潘公垣的介绍信，犹豫自己是否要进入将军府。
只要拿出信，他必然可以获得将军府的培养，可更让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两国国内有专门的的机构组织来调查境内的细作，他这种说不上来来历的人，那更是重点调查对象。
如果身份暴露，那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罢了，先进城看看情况吧。”
......
“让开让开！”
刚迈开腿，一群身着短袍的人推着一辆辆木车就朝城门跑去。
一个不注意，姜遂直接和其中一人撞在一起.
砰！
“哎呦，小心，别压到病人！”
听到提醒，姜遂控制住身体很快稳住，可对面瘦胳膊瘦腿的家伙直接后仰摔了个狗吃屎。
最近的那辆木车左边失去一人推扶，就要不稳倒下，上面可是躺了五位半身腐烂的病人，周围又有几人敢上前帮扶？
咔！
嘭！
姜遂出手了，与他一起出手的还有刚才摔倒的瘦子，两人一人扶住车头，一人稳住车轮，总算没让病人受到伤害。
“咳咳咳......”瘦子捂着干皱嘴唇咳嗽几声，朝着姜遂点头：“实在抱歉，我这救人要紧，你若是被撞伤了，可以来梁家药坊找我，我叫梁旭。
实在抱歉...咳咳......”
甚至没给姜遂说话，梁旭和同伴推着木车赶紧追上前面的伙伴。
“血疫？”
边境从来都不太平，常年往里面填命，必然会伴生出一些可怕的东西。
比如扶阴鬼海这种生人禁地，在边境就有成百上千处。
但这还只是看得到的，而那些看不到的，则是更加要命，有时连躲也躲不掉，比如这种血疫。
最早的血疫是因为边境死了太多人，士兵腐烂的尸骨滋养了太多可怕的微小毒源，这些毒源藏在地下，偶尔还会移动，污染了一片又一片的水源，导致诞生了血疫。
血疫到如今已经愈发可怕，普通的凡修骨血滋养的毒源还比较容易被发现和根除，但灵修尸骨滋养的毒源甚至会吞噬士兵们死前的记忆，以此诞生智慧。
这也是混迹在边境的散修们最害怕碰到的东西，其恐怖程度不必厉鬼小多少。
“梁家药坊，也许可以从这里找突破口~”
传闻房岳城将军府下有六帐，是房岳城内有着不小影响力的六个家族，梁家就是其中之一，主掌医药。
上陵郡边境的所有医官都是来自梁家，且医用药材丹丸也是由梁家提供。
姜遂并不会医术，更不会炼丹炼药，不过他会阵法，说不得可以碰碰运气，毕竟阵师在各处也算是香饽饽。
从九年前进入姜家开始，姜遂就开始大量的吸收外界知识，尤其是关于一些奇闻异道方面的。
姜家藏书量何其庞大，这中间他并不醉心修炼，而是把心思放在了阵法和异道之上，更是研究出了独属于他的无灵血法造阵的能力。
无灵造阵，亦可称之为无灵之态的一种，是古今往来受到无数智者追求所能超越“灵修”境界桎梏的修炼之法。
这种方法并不一定都是体现在能让你修炼多快，总结一点，便是即便不成为灵修，也能沟通、催动甚至是创造者天地之间的灵气。
有大能者修炼到了最后，面对无法突破的瓶颈和手元的尽头，不得不开始投身于对无灵之态的研究。
姜家那位垂青姜遂的老祖，也就是《阴阳诀》的创造者，便是此间难得的成功者之一。
在姜家期间，姜遂并未泄露自己无灵造阵的能力，若是传出去，其他兄弟绝对不会放过他，但相对的，老一辈也肯定会保护他。
面对着雄伟庞矩的房岳城，姜遂心中难免生出一股自由且大干一番的豪情壮志，可一想起自己身份与所处之地，不免一盆凉水浇下。
“罢了，先去那个药坊看看能不能落脚吧~”
......
房岳城很大，但药坊的位置很容易就问出来了。
顺着热心路人之路，姜遂找到了一处堆满药炉和药罐的街道。
这条街道上根本无法通行马车灵骑，放眼望去，全都是身穿短袍的人在来回跑动，有的煮药，有的配药，有的给病人把脉。
总之就是一个乱字~
“这是药坊？”姜遂呢喃一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喂喂喂，看病的吗？”一短袍青年注意到了姜遂：“去那边记一下名字，等人给你分配......”
“不不不，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看看我又没有啥能帮忙的。”姜遂尽量露出善意笑容。
他本身就是长相模样不错，在姜家锦衣玉食又养的俊白斯文，便是一身朴衣尘面也掩盖不了其下气质，容易给人好感。
短袍青年打量一眼，似看穿姜遂来意，点点头：“明白了，这样，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个老师傅，你能不能留下看他怎么说，你要是天赋不行，那我也没辙。”
“天赋？额，好的，谢谢......”
眼前人明显是把姜遂当成来学艺的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毛病，当前的姜遂，确实缺一个可以留脚的地儿。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道道人墙，途中姜遂还看到了刚才碰到的梁旭，不过他没机会上去问候对方了。
此时的梁旭已经成了病人一员，脸上满是红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短跑青年发现姜遂的眼神落在梁旭身上，叹气解释道：“他是我们的学长梁旭，昨天被安排去接人，没想到一个晚上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过你别怕，我们这可就是干这个的，到时候让老师出手，小命肯定是不会丢的，嘿嘿~”
姜遂摇头：“老师？”
“对啊，老师，我们这想要进药坊，就先得去药习馆跟着那里的老师学几年才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姜天道~”
“哈哈哈，以后你估计就叫梁道或者梁天了，进了药习馆就要被赋予梁姓了，这是规矩，我原来姓易的，现在也改姓梁了，我叫梁宇，希望你能分配到和我一个班号，我是玄三班啊。
到了，就是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一座黑色宫殿前，整个药坊街道过来，突然多出这么一座宫殿确实挺突兀的，但姜遂只一眼便看穿宫殿底细，这是某位灵修的灵宫。
“老爷子，有新人来的啦~”
宫殿内也有很多药坊弟子来回，不过这些人和外面的不同，这里的人多是在磨药抓药。
听到梁宇叫喊，一驼背老者缓缓走出：“哦？最近血疫横行，我还以为没人还愿意来入学了呢。”
梁宇眉头一挑：“老爷子，你别给人家吓走了。”
老人走到近前，姜遂很确定一件事，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灵修。
姜遂连忙行礼：“拜见前辈。”
“我叫平彦，平常崽子们叫我平老，或者叫我老平也行~”平彦说完打量一下姜遂，继续道：“你身上有一股非同凡响的气质，嘶~你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果然人老就是不一般，这眼力见确实厉害。
“我的爷爷曾经在朝中当官，后来被贬了，兴许我打小跟着爷爷沾染了一些文气吧。”
“嗯......”平彦仔细盯着姜遂的脸，右手手指轻轻摩挲，半天没说话。
姜遂担心对方不信，继续解释：“老爷子是因为一些不光彩的原因被贬的，所以......”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平彦察觉到姜遂说话时情绪有波动，但是姜遂的理由也确实成立，如果祖辈背景不光彩的话，不想让外人知道也是正常的。
反正梁家就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对方要贪财贪宝物什么的他们可没有，愿意来就来吧。
“我看看哈，看你根骨不错，但人气较衰，你修炼的到应该是某种阴柔属性的功法吧，一般这一类功法也只有女子之身才会修炼才对......”
“不不不...”生怕对方误解，姜遂连忙解释：“这是家里老爷子传下来的，是修炼内火的功法，我只是表面看起来比较虚白而已，回头吃点东西撑一撑就好了。”
平彦点点脑袋：“你跟我解释没用，我们梁家的小姑娘可不喜欢太娘气的男娃，男人嘛，那就该端正昂首才对。
好啦，小宇，回头带他领几包参片给他回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天道。”
“嗯，好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梁三道......”
“啊？”
“别啊了，在你之前已经有一个梁道和梁双道了，所以你就叫梁三道。”
“那我可以叫梁天呀。”
“也有人叫梁天了，当然你也可以叫梁两天，你自己选一个吧。”
“......”
两天？
三道？
“那还是梁三道吧.....”
“好了，梁宇，带三道去那边记名，就在天字新开的那个班里挂号~”
“哈？老爷子，天字新开班了，我能不能转过去？”
“这事我说了不算，快去。”
“哦~”看一眼姜遂，梁宇满是羡慕：“天字班的老师可都是炼丹师，你跟他们打好关系，说不定就把你收做童子了呢，好好表现吧。”
“炼丹吗？”
姜遂也看过不少炼丹方面的书籍，但不同于阵法，炼丹的知识他也只局限于理论上，并没有实际操作过。
也许有机会可以提捡起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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