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颜孜臣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本来想去染头发，结果头洗到一半，给她洗头的人突然停下来，说了一句话。
“颜孜臣，我是你妈。”
她猛然一惊，抬头一看，对方是一个中年女人，染着黄色头发，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廉价香水味。
就是看不清五官。
颜孜臣使劲地瞅了几眼，怎么也看不清，索性就放弃了，看她的头发。
中年女人的头发是那种秋天枯叶的颜色，因为长年染烫的缘故，变得干枯、毛燥。
挺符合她心目中那个洗头妹母亲的形象。
她从来没见过母亲，只在少儿动画片和别人的口中感受过母爱。实际上，她对那个素不相识的母亲没有什么好感。
磕，噔。
颜孜臣从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
她被吵醒了，心情不太晴朗，解锁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
好吧，确实是她睡太早了。
睡觉的时候只穿了内衣，所以起身后第一反应是给自己套了件外套。拉好链之后，她开灯，把房间的窗户也打开，然后退到一边。
一个跟她穿着一样校服的男生跳了进来。
两栋别墅离得很近，他的房间和她的房间刚好是正对着的，就是掉下去也不会摔死的那种。
他从后面抱住了她。
这是他们打小就有的约定俗成的行为，有一方难过的时候，另一方总会通过肢体接触安慰对方，比如拥抱。
“你今天和林轩耀吵架了？”他问道。
那声音凉薄而低柔，带着慵懒的沙哑。
她大概知道初中部的小妹妹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了，人没长残，声音也还行。
“没吵，就是被曾繁发现了，心烦。还有，你的下巴磕到我了。”
听了这话，他也没生气，笑了一下，说：“你要是对我有对他一半温柔就好了。”
颜孜臣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是说像我跟他那样‘相敬如宾’？那你现在放开我。”
“那算了。”
他把头埋在颜孜臣的肩上，闻到了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颜孜臣觉得宋琛这个样子像日本的一个男公关，自己则是玩弄他感情的女嫖客。
过了一会，她推开他的手臂，把身体从他怀里抽出来，说：“我现在要写作业。”
她觉得曾繁说得对，再赌气，也不能把自己给玩没了。
也只有曾繁能这样约束她，换作其他人当班主任，她爱写不写，管他呢。
“我跟你一起写。”
“你带作业了吗？”她看他两手空空，还半湿着头发，显然是刚洗完澡就过来了，啥也没拿。
“你有吗？啥都行。”宋琛自信地说，他各科都很不错，在年级能排到前十。
颜孜臣去书柜搬下来一打练习，全新的，都没拆过，塑料膜封还在上面，那是她打算下个学期刷的。
“哇，《衡水疑难题模拟金卷》，颜孜臣，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现在的水平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只有这些是新的了。”颜孜臣怂了怂肩，像外国电影里面的演员一样做出把手摊开的无奈姿势。
他感觉这个动作她做起来也颇具风情。
“行吧，我试试。”
他拿来一把剪刀，半蹲下来，一手按住书的一角，另一只手拿剪刀将塑料膜剪开。
颜孜臣也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从她那个角度可以观察到他黑色t恤领口敞开露出的锁骨，和里面露出一竖优美的肌肉线条。
她把手放到他的腰部，隔着衣物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腹肌，挺结实。
她一直都觉得宋琛的腰很细，没想到，居然这么细，带着些劲瘦的感觉。
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种，是常年运动自然形成的，看起来只有浅浅的几条线，摸起来却格外有力。
宋琛看她盯着自己的腰出神，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
“你还写作业吗？”
“啊……写，当然要写。”她把手放开，去书包拿作业。
她喜欢听着歌写作业，歌单里全是带e标的英文小调，戴上耳机，可以帮她消除外界的干扰，顺便缓解掉学习时的枯燥。写着写着，她还会时不时地跟着哼上几句。
大概写了一个多小时，她把作业写完了。摘下耳机，抬头，看见宋琛在玩她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自己直播时玩的那个页游。
她从床上下来，拿起那本《衡水疑难题模拟金卷》看了看，发现这人就写了三页，不过根据批改痕迹来看，正确率还挺高。
她光脚走到宋琛旁边，想看看他玩得怎么样。
“有人发信息给你了，你不回吗？”她指了指屏幕右上角不断闪烁的信息光标。
宋琛刚好打完一局游戏，赢了。
他摘下耳机。
“嗯？”
她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那就回吧。”他切掉游戏界面，点开邮箱。
有人给他分享了一个压缩包，标题是“解压快乐包，真男人必看”。
“什么‘解压快乐包’？”颜孜臣不明所以，问道。
“嗯……就是一些能让人快乐的东西。”
“那我要看。”
“你……确定要看吗？”
“对啊，不行吗？”
宋琛沉默了一会，点了解压。
她其实隐隐约约有猜到那个压缩包里大概有什么，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他们平时看的都是什么类型的片子。
果然，解压成功后，宋琛点开其中一个视频，专属于岛国的声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电脑里面传来女人糜烂娇媚的哼哼声。
“嗯……啊……”
屏幕里面有两个小人在动。
他先前拔了耳机线，现在是外放的状态，声音开得很大，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走到房间门口，能直接根据从门缝传出来的的声音猜想出这个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
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好在现在二楼除了他俩，没别的人。
他们两人都没说话，盯着屏幕看。播到高潮的时候，宋琛的呼吸声有些加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偏过头看了看旁边的颜孜臣。
她看得倒是很专注，如果只看她的表情，还会以为她在看什么科普性质的纪录片。
颜孜臣感觉跟以前她看过的差不多，就是多了剧情，换汤不换药。
好吧，她承认，她有点热了。
其实，她真的挺好奇的，看到画面里面那两个人一脸享受的表情，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颜奕安也是这么跟她妈生的她吗？
宋琛把她抱到床上，问：“你真的想试？”
他说话时低垂着眸，仿佛隔着校服外套看见了她里面的中空。
颜孜臣笑了一下，把手插进他头发的缝隙里面，另一只手慢慢地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内衣。
宋琛没有挪开眼，就这样看着，闷闷的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但那眼神就好像下一秒要吃了她一样。
颜孜臣今天穿的内衣是白色的，带着蕾丝边，中间还挂了个小小的胡萝卜挂饰。
“就像刚刚视频里的那样，你行吗？”她笑得勾人，“不过别太过火了，我还不想当妈。”
她知道，他最讨厌被人说不行。
颜孜臣躺在床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还没准备好，宋琛就已经把头埋在了她的锁骨里。
片子放完就自动停了，房间里只剩下衣物细细碎碎的摩擦声。
她的校服外套跟着他的衣服一起掉到了地上。
两人没太过火，只是像平时那样亲了几下。
她刚刚说的不过是些一时兴起的玩笑话，他是知道的，没有越界。
突然间，她感觉脖子间一阵吃痛，好像被人咬了一样。
她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咬痕，浅浅的印记。
宋琛搂着她的腰，满足地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小虎牙。
“你看。爱的痕迹。”他仰头看着她，笑着说。
她被他逗得嗤嗤笑，弯弯的眉眼展开，样子迷人极了。
突然房间门被人敲了几下。
颜孜臣深吸了一口气，吓得用手按住宋琛的头把他埋进自己的被子里。
“谁？”她问道。
“大小姐，可以下来吃饭了。”
是张妈，那个在颜府做了很久的老佣人。她喊完话就走了。
颜家通常都比较晚吃晚饭。
颜孜臣松了一口气，宋琛探出头来。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古代通奸的狗男女？”
“嘶，我看你真的像个男妖精。”她笑着说。
宋琛衣服还没穿好就被她轰走了，颜孜臣感觉自己像个不负责任的渣女。
她穿了一件黑色吊带睡衣，慢悠悠地下楼。
在楼梯转角，颜孜臣看见颜奕安也在。
啧，真晦气。
餐桌很长，她径直坐到颜奕安的对面，两个人隔着至少四米的距离。
颜奕安还没吃饭，在打电话，应该是在跟对方洽谈公司业务的事。
颜孜臣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夹起了面前的水煮鱼。
颜奕安见她来了，跟对方交代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两个人各吃各的，谁也没理谁。
反正自己靠直播也攒了不少钱，等高考完满十八岁就直接远走高飞，潇洒地离开这里，离开颜奕安。
她这么想着，心情好了不少，结果喝汤的时候呛了一下。
“咳，咳……”
她放下汤勺，掩了掩嘴巴，有些尴尬地撩了撩左耳的头发。
颜奕安大概是这个时候看了过来，刚好看到了那个吻痕。
他微微地蹙眉，这是他不高兴时常有的表情。
而颜孜臣正忙着缓解咳嗽，对刚刚发生了什么浑然不觉。
“你脖子上那块红印，是那男的弄的？”
“什么？”颜孜臣一时没反应过来颜奕安指的是谁，脑子转了一会，想到他说的应该是林轩耀。
“这很重要？”她冷漠地跳过了他的问题。
得不到相应的回复，颜奕安也没有生气，只是轻蔑地勾了勾嘴角，在颜孜臣看来，就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你喜欢他什么？”
“他啊，他长得挺像我初恋。”面对这个问题，颜孜臣脱口而出。
就是那个被你扼杀在囚笼里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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