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陪护
“吴深，去一趟医院，有事给我打电话。”难缇拿上靠椅上的外套往外走。
“好的老大。对了，郝谐她……算了，等我忙完了我自己去看她吧。”吴深站起来几番思索的说。
难缇冲他点了个头推门而出。
从秃鹫被带走那天起，郝谐已经在医院躺了两天，难缇每天抽空都回去陪她一会儿，今天上午张文斌来电话说她有转醒的迹象。
开车途中难缇心思沉沉，秃鹫的事暂且不提，只针对郝谐如果面对她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路过花店，她想了想还是下车买了一束鲜花，这样去了也不会显得尴尬。
等她来到病房时，里边的护工正在给她擦拭手臂，她搁下鲜花接过毛巾小声道：“欣姨，我来吧，辛苦你了。”
欣姨是难缇特意找来的，一只四十多岁的萨摩耶，她一直以来都很细心，因此难缇对她很放心。
“哎哟，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欣姨坐在陪护床上看难缇轻手轻脚的抬起郝谐的胳膊擦拭，眼里一阵柔和：“唉，小姑娘都对自己外貌最看重了，要是醒来发现自己耳朵有了问题，这真是让人痛心啊……”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难缇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黯淡了几分，她确实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郝谐坦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现在也不会轮到这种地步。
“欣姨，桌子上放的有我在门口买的水果，你先吃，我出去一下。”又透过玻璃看了眼郝谐，难缇迈着些许沉重的步伐走进外边走廊的洗手间。
上次是冲洗手上的血液，这次的冲洗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水龙头一直流着，凝视着手腕上的表盘发呆。
病房里郝谐的右臂轻微晃动一下，刚放下毛巾的欣姨不经意扫见这一情况，她不确定的揉揉眼。
间隔没几秒右臂又轻微动了一下，欣姨确定自己没看错，心里的喜悦浮现无脸庞，又怕惊动郝谐，赶紧踮着脚尖按动了响铃。
医生来的很快，不到一分钟赵文斌拿着清单就来到她的床前。
“嘶……”郝谐意识有些许恢复，肩膀处的疼痛现在极力撕扯着她的脑神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东西下手这么狠……”
“小谐，哎哟，你可终于醒了。”欣姨止不住的开心，又是搅着床板，又是端过来温水，亲昵的像是对待自己的闺女。
郝谐没见过她，内心深处的防御机制立刻拉响警报，警惕的上下观望眼前这女人：年龄看着像是四十多岁，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笑起来的褶子很好看，难道是护工？
“咳咳……你是护工？”郝谐不冷不热的说话态度无疑给欣姨泼了盆冷水。
“小谐，你在这里住院两天了，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我是欣姨。”欣姨忙向她介绍自己。
“说的什么啊。”郝谐觉得她的行为很奇怪，又看向旁边站的医生，他看待自己的目光很是平常。
“小谐，我没有……唉。”
“欣姨，郝谐她可能内心比较抵触陌生人，我来跟她交流吧。”张文斌安慰道。
考虑到她目前的状况，张文斌站郝谐右边提高了声音说：“郝谐，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叫张文斌，你的左肩伤相对来说不是很严重，需要再多住几天院按时换药即可，目前比较麻烦的是你的左耳，你的听力受到的影响会比较大，但如果后期保护的好，也是能稍微恢复一些的。”
他的话郝谐听的清清楚楚，左耳听力影响较大那跟丧失有什么区别吗？怎么会这样，只是简单的冲过去就……
郝谐漠视的眼神聚焦在两人身上，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别逗我，我觉得我左臂疼一点其它没觉得有问题，不会是有人让你们来恶作剧的吧。”
“嘎吱——”难缇推门而入，直接冲破这一沉默的场景，郝谐醒了，正半躺在床上。
她刚想开口说话，突然郝谐转过头愤怒大声的嘶吼：“你出去！”又同样对着医生和护工喝：“你们都出去！！你们是骗子，都是骗子！！”
嘶吼完郝谐不顾肩膀的疼痛，生扯住被子盖过全身不再动弹。
屋内的三人沉默良久，相互对视一眼又错开眼神，先后离开了房间。
难缇坐在门口两手交叉看着地砖，欣姨坐一旁止不住的叹气：“我就说，小谐怎么能接受的了自己的耳朵听不见了呢……”
郝谐躺在被窝里使劲闭着眼，这一切都是梦，都是假的，只要我再睁开眼就一定会复原了，对，一定会！
重复两三次睁眼动作，郝谐绝望了，自己真的听不见声音，更准确的来说是能捕捉到声源，但具体的字符还是无法辨别的。
她别扭的伸着右手摸向左耳，绷带，很厚的绷带，这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0842，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宿主，你提难缇挡下了秃鹫的袭击就……”
“我不想听这些，我问你，我的耳朵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郝谐语气几近崩溃。
“靠静养几乎不可能，不过……还记得之前跟你说过的任务吗？跟难缇待一夜，你将会得到一个愿望，但是如果想让耳朵恢复，可能要你们距离的更近……”
“所以只要我完成了，你就能让我的耳朵恢复对吗？我不想听你转圈子，直接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
郝谐拉下被子长出一口气，很好，难缇，我救你一命现在也该你还我一命了。
“来人，来人。”郝谐伸手拍按着铃。
门外的难缇感觉里边有响动，立即推门而入查看情况，郝谐半靠在床头侧过来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
“欣姨，你先回家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可是……”欣姨瞥了眼郝谐，犹豫再三终究是送了口：“那我先走了，等晚点我再来。”
关上门，屋内只有郝谐和难缇两人，没有治安局繁琐的工作，没有队长和队员的身份，只是以两个女人的身份进行交流。
“难缇，晚上别走了。”语气平淡不参杂任何感情。
难缇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好。需要喝水吗？”
“嗯。”
难缇端过桌上的水杯喂她喝了几口，郝谐也听话的张嘴任她动作，自己只出去了这么一会儿，感觉像有什么变了，但又说不出来。
“你刚刚消耗太多能量，我帮你把床降下去休息会儿。”
郝谐目光一直追随着难缇的动作，最后定格在她褐色的瞳孔上，里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她点点头，乖顺的躺下。
等郝谐睡着，难缇两手交叉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望向她左耳的绷带处，想了几想，还是拿出手机拨了条短信。
对方回复她说最快七天。
【能不能三天，可以自己去拿。】
对方过了十分钟左右发来信息：【也行，到时候我给你发位置。】
晚霞给郝谐盖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床纱，难缇怕晒着她的脸，便起身去拉窗帘。
“几点了？”
难缇扭身看郝谐已经醒了，眼睛半眯缝以为是自己打扰了她：“快六点了，要吃晚饭吗？”
郝谐闭上眼睛停了一会儿才说：“小米粥就行。”
“那你先躺，我去买。”难缇将郝谐的床升起安排她躺好才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郝谐才睁开眼睛聚焦在桌上的百合花上。
七点左右难缇接到电话回局里一躺，等忙完再回来时已经将近十点，蹑手蹑脚的开门进去。
“回来了。”
“你还没睡？”难缇拿着衣服站门口。
“嗯，等你。”她掀开右侧被子往左挪了位置对门口说：“睡这里吧。”
“不了，你一个人躺就行，我睡旁边的陪护床。”
“睡这里。”郝谐干巴巴的重复，没有任何起伏。
难缇沉默了一会儿，顺从的搁下外套进行了简单的洗漱，一切整完坐到郝谐旁边，她一直在看着自己。
“好了，睡吧，我就在旁边。”难缇照顾着给她盖好，自己则侧躺着尽力往边上移。
郝谐闭眼等了一会儿，丝毫感觉不到难缇的存在，只动了右手一把从难缇的手肘处穿过揽过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压。
她的举动难缇反应不得，就这么硬挺挺的砸了上去，下边发出一声闷哼，她吓了一跳梗着脖子就往外撤边喊：“你没事吧，要不我还是去隔壁床。”
贴着郝谐的右耳说话，她能听得见，难缇越挣扎她反而搂的越紧：“就这样睡，不许动。”
难缇不敢再动，怕扯开她的伤口，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埋在她右肩窝处，细闻着郝谐身上的清香，很舒服。
“0842，这样可以吗？”
“可以，一个晚上就行，大概9个小时就行。”
“好。”
翻了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睡着了。
郝谐是被难缇带来的早饭味道给叫醒的，揉着头撑着身体坐起来，桌上她正在给自己盛汤。
“醒了，早餐买好了，需要帮忙洗漱吗？”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清，郝谐没搭理她，掀开被窝自己下床去了洗浴室。
“0842，怎么样，我可以许愿了吗？”
系统：“宿主，时间不够，在你睡着的两个小时后，难缇应该是怕你休息不好，她悄悄的去了隔壁的陪护床睡，所以恐怕你还要再找机会了。”
“靠！服了，什么玩意儿。”郝谐刷着牙骂骂咧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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