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变温
“你睡卧室，我帮你把衣服挂这里。”难缇从柜子里拿出几件衣服腾出半边空间，顺手把郝谐的外套挂进去。
郝谐坐外边沙发享受着难缇亲手泡的菊花茶，美的不亦乐乎。
难缇忙的满头是汗，这边收拾完成那边郝谐看电视龇牙咧嘴的满沙发蹦，她左肩胳膊上的绷带被蹦的松动，本人还压根没注意。
难缇回屋拿上次给她缠翅膀的绷带又给她缠了缠，认真叮嘱道：“别乱蹦，伤口还没好。”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管我，你先去忙。”
“我先回局里，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饿了抽屉里有坚果和零食……”
郝谐握着遥控器瘪着嘴压着眉头连连应允：“啊，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
如何一句话给难缇怼到无话可说，郝谐掌握到了精髓。
未说完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嘴张开到一半又合上，侧面看去她好像真的很开心，这就够了，难缇自己都没注意在出门前她的嘴角轻微的向上弯了一点。
“哎哟，可算是出去了，啰啰嗦嗦的，以前就没发现她是这样的人。”跳累了，郝谐两脚翘到前边桌子上，上半身微微往右边侧，声音开到自己能听到的最小声。
系统：“看来你适应的挺快。”
“本雕儿一直都是这样，身残志坚你不懂。”手上一直换着不同的电视频道，找不到合胃口的，很快就页面整个循环一遍，嘴里还嘟嘟囔囔：“怎么没一个好看的电视……”
“对了，宿主，关于那个任务你打算什么时候继续——”
“嘘，别说话，我好像调到一个好看的剧。”是一部私人侦探探案的片子，单元剧式正对她胃口，为了不影响好的观感郝谐提前去拿了几袋零食和水放在桌前。
系统：“……”
这一坐就坐到了难缇下班回家，她进门时郝谐还坐的直板板的梗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点线索。
担心她吃零食不健康，难缇没有打扰她先去厨房做饭，老规矩，一碗鸡丝汤面很快就摆上桌。
郝谐也是不客气，一句“谢谢。”结束，手上捞着面条眼睛一直在屏幕上。
“认真吃饭，一会儿再看。”
“嘘，你不懂。这个讲侦探的故事，情节又逼真又离奇的，沉浸感太强了。”片子结束，郝谐留意了眼作者，她拿手机搜索了词条:‘戚闲，畅销推理小说作家，现已出版小说有《晚上见》、《等着我》等……’
“真有才，我得买几本回来看。”翻着他的词条，郝谐咋舌感慨的晃着脑袋。
等难缇洗过碗，算着时间该换药了，每次缠绷带的时候都是两人聊天最方便的时候，她说话不怎么费力郝谐都能听清。
“你出院的事吴深他们几个知道了，想着给你办一个小型的聚餐，我暂时拒绝了，打算等过几天你的胳膊上的绷带拆掉了再聚，你怎么看。”
“给我办？谁办？吴深他们能有这么好心？”郝谐还以为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乐的肩膀跟着耸动。
“你别动，会绑歪。”系上最后一个结，难缇松口气耐心解释道：“他们都是很重感情的人，以后你们会好好相处的。”
“我可没看出来。”一抬眸撞进难缇棕色的瞳孔，两人距离过近，郝谐喉咙紧了紧干咽一口，别过头忙不迭说：“随便，我无所谓。”
“嗯，那你早点洗漱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我。”难缇回屋拿了毯子和枕头，在沙发上铺着属于自己的‘床’。
“得，走了。”
未来半个月两人都基本上是这种相处模式，平淡又温馨。
最后郝谐实在是受不了了抱怨着非要把耳朵和胳膊上的绷带拆掉，说是看着像神经病，难缇劝也劝不过，只得妥协。
拆掉绷带恢复的就是快，白天难缇不在家，郝谐闲的无聊就尝试着用左手拿筷子等开始自行锻炼，学会吃饭后又尝试拿水壶倒水等进阶动作，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个多月手臂才算是恢复到可以正常生活但不能拿重物不能托举等高难度动作。
至于耳朵，她期待随着时间的流动能恢复的很好，最终却只达到了预计的百分之二十的程度，她也不挑，二十就二十，总比一直半聋着强，虽然难缇每次跟她说话都要重复上好几遍。
她都没不耐心，那自己还哪有难受的道理。
这天难缇下班回家，一进门还是那熟悉的画面，桌上零食袋子，水壶，沙发上郝谐坐的板板正正目不斜视的看着侦探片，很专注。
趁着换鞋她有意无意提起明天的计划：“郝谐，他们决定把聚餐订到明天晚上，你看怎么样？”
“啊？”郝谐脑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哦，都行，去哪里？”
“跑太远会累，要不就在这里。”
“你家？那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明天下班我们回来会直接带着吃的，你还跟往常一样就行。”难缇去做了简易的汤自己坐桌前喝。
郝谐闻到味也不看电视了，一路小跑过来拉开凳子坐她对面，眼睛盯着那碗汤忍不住问：“这个汤怎么做的？闻着好香。”对面人一顿，没说话直接起身去拉碗柜，郝谐一把按住她的手忙开口：“我不喝，我就问问做法，等之后回家了我可以自己做。”
难缇恍然点点头，厨房里两个人一个做一个看，时不时有切切低语，偶尔的偶尔还会爆出几声清脆的笑声……
第二天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除了难缇以外剩下几个人都整装待发，连买什么都提前计划好了，各个都开心的牙呲的找不着。
以吴深最为拔尖：“老大，要说这也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郝谐了，以前天天见她还觉得烦，现在不见了又觉得还是那个时候拌嘴的好。”说着还挠挠头略显羞涩。
“吴深你还觉得不好意思，咱们几个就属你火气最大，明着跟人吵得不可开交。”曲靖洁遮嘴噗嗤一笑。
“嘿，你怎么说话呢……”
最为冤家的非他俩莫属，凭借这两句话，两人又开始一轮口水战，祁翔安精明，他不怎么参与这两人，自己在一边乐呵的观战，还顺带往外边撤了撤。
回家的路上几人抱着各种吃的喝的往难缇家去，吴深那嘴又憋不住开：“我就说嘛，老大你俩肯定有关系，以前我软磨硬泡你都不同意我去你家看看，现在就让了，其实真要是承认了也没关系，哈哈哈哈……”
那敞亮的大嗓门给路边的声控灯都叫起来工作，难缇一巴掌拍他肩膀上，对方即刻止住。
曲靖洁咬着牙撞他一下：“嘴不会说话就别要了。”
“不是，我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开门时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郝谐出乎意料的在厨房忙活，难缇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她迟疑了几秒才掂着东西过去，走近一看，锅里煮的正是昨天刚教给她的汤，闻着还挺像样，想来郝谐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哇塞，郝谐，你还会做汤啊。”吴深天生的好嗅力闻着味儿就来到跟前，抄起勺子就是一口，也顾不得烫，舌头都烫的发麻还坚持的一个劲儿夸好喝，郝谐也难得在吴深面前咧嘴笑。
桌子不大买的饮料和吃的刚好放满，几人围着茶几盘腿而坐，边吃边聊，各种奇闻事件被讲话者演绎的绘声绘色，气氛很是融洽，到了正开心之际，吴深一个劲的起哄着要喝酒，作为全场除了他以外的唯一男性，祁翔安笑着端杯倒酒，曲靖洁也是玩上了头，一口闷完自己的饮料端着空杯蹭过去倒酒，难缇是真滴酒不沾，毕竟一桌人用要有个清醒的人。
吴深酒量浅的很，两杯啤酒就开始控制不住，那不值钱的嘴又开始扯难缇跟郝谐的关系，气的曲靖洁一个白萝卜块戳进他嘴里。
郝谐在一边看的直乐，突然想到一个事，她趁着他们在谈话，拉过曲靖洁到厨房问了一番，难缇在旁边注意着她的举动，后续回来时郝谐脸上有点垮她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了？”难缇侧过头轻声问。
郝谐白过去一眼，开了瓶酒往杯里倒，如无其事道：“没事。”
“你刚好不能喝酒。”
以前看着她侧脸的小奶膘，郝谐还觉得可爱老有种想去戳的冲动，现在看到却毫无感觉，甚至还想别过头。她恼怒的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斥道：“别管我！”
难缇一直以来都是面瘫脸，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淡漠的，现在被她这一呵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黑了一度，即便表情没怎么大变化。
郝谐酒量极差，跟吴深有一拼，两杯醉，她脑袋晃的夹菜都夹不准，难缇一看，这不行，聚餐恐怕要提前散场了，好在也基本吃到尾声了，那几个也玩的很开心，很有眼色，没多坐就吆喝着起身帮难缇收拾残局。
这帮人再嚎叫一番，别说郝谐了，整栋楼估计都得陪着，难缇叫住全场第二清醒人祁翔安：“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行，吴深喝的不行了，估计需要你给掺扶着送回去。”
“我看出来，放心吧难队，我会把他好好送回家的。”简单告别，祁翔安连抱带背的把吴深带走了。
剩下曲靖洁算不上醉也算不上清醒，她坐桌边也不动，郝谐倒沙发上也不动。
“曲靖洁，需要我帮你给你家司机打电话吗？”
曲靖洁慢慢抬头，脸颊微红嘴唇微张深呼吸了几口撞着胆子道：“你送我回去吧。”
“这……”她回头看看躺着的郝谐，嘴里已经开始喃喃的说话了，腿不时的蹬两下，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恐怕不行，郝谐现在状态离不开人，如果开车的话，司机是最安全的。”
“可是，为什么？你怎么就看不到我呢，郝谐真的就那么好？”曲靖洁情绪有些激动，站起来靠近难缇将她往墙根逼。
难缇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骤然冷漠：“停，别再往前了。郝谐她不一样，你喝醉了该回家了。”
“是……是，没错，我喝醉了，我喝醉了……”曲靖洁嗤笑着自嘲，晃晃悠悠往后退，直到扶住电视边框站稳，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反问：“不一样？是我长的不好吗，还是身材不好？或者说是穿衣风格？还是说我没有跟她一样总是对你阴晴不定的态度？难缇你告诉我，我今晚就要听到答复！”
“你们都是一分队成员没有相互可比性，郝谐因为我受伤我照顾她也是常理。”难缇背过身拿手机翻通讯录：“另外，你也不用对自己有质疑，你很好，只是心思用错地方了。”
曲靖洁靠着电视框低头不语，两腿站不住的发颤，虚晃好几次差点跌坐，难缇打过电话赶紧过去扶她坐下。
没过多久司机就来接走了曲靖洁，好在在此期间她没有过多的言语和行动上的出格，走之前难缇再三强调一定要确保她安全的回家，硬是目送到车没了影她才上楼。
不知道郝谐怎么睡得，回来时她在地上躺的舒舒服服，难缇微蹙眉过去给她扶到洗漱间，艰难磕巴的一顿洗漱花了二十分钟，中间郝谐意识得以暂时清醒还对她呲牙笑了一会儿，看的难缇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等扶她上床后，真正的麻烦还在客厅，这一摊子是真的难收拾，最后一袋垃圾装完已经到了后半夜，难缇身心俱疲，洗漱完毕回自己的沙发之前，想到郝谐可能睡姿不太好，还是看一眼会稳妥。
推开一点门缝，还好，在床上是挺老实，她放心的关门，从门缝里挤出一句：“难缇个大骗子……”
我是骗子？难缇顿时来了兴致，郝谐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凑过去听。
“还什么治安局福利手册，福你妹啊，人形atm机？大方的很，几十万的医药费往外掏，属太平洋的吧，人家怀孕的老婆也管，纯纯大冤种……”
难缇皱着眉绷着脸听完全程，后边郝谐好像没说完，她又控制不住试探的问：“所以呢？”
“还所以，她那么大方怎么不直接养我？那嘴严的钢筋都撬不开，跟我说句话离我近点就那么难？！害的我辛辛苦苦的去当什么特员，一遇到案子那脑袋跟栓裤腰带上一样，还教训我，真想给她头打烂……”郝谐突然伸手一把掀开肚子上的被子，还翻个身压住。
难缇攥着手愤怒二字差点写脸上了，要不是郝谐闭着眼，她一记眼刀立马旋过去，最终还是在理性下，强忍住重新给她盖好。
临走之前又不往再剜她一眼，尽管她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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