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纠结
铁窗口里边乌漆麻黑一片,仅透进去的一束光勉强够她看到一小片地,地上躺着的是那几条铁链,前边不远处是一张小方桌,上边倒着几个酒瓶和剩菜。
没有人?
郝谐小心的往里挪挪,半颗头伸进去左右看,好像真的没有。
她还记得当时那个叫三儿的扬言要撬开,它能被拿去哪里,这恐怕不好找。
墙根处垒了几层防洪袋,她瞅准位置跳上去站稳脚跟。
金雕就是这点好,夜视能力超出人类好几倍,即便是昏暗,大致方向不会出错。
经过铁链附近,那血腥味已经淡了不少,但这对同样嗅觉灵敏的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很快整个地下室被摸过来一遍,可疑的地方都没找到,除了桌边的垃圾桶。
站桶边看,里边几乎平铺一层纸团和玻璃渣子,再往下的就看不到了。
金雕形态下,翅膀终究比不上手,没有办法做翻找和抓握的动作,她往后退退打算腾出一片空间供自己化人。
“哥,她还在睡觉呢,不用看了吧……”
三儿弓着腰搓着手,快他一步讪讪的说。
“睡觉?”西装男鄙夷的斜了他一眼,“那正好我去看看她今天的状态怎样。”
“哎,不是,哥。”
西装男无视他的阻拦,带上手套强行拉开了地下室的铁门,未及时涂抹润滑油的锈门发出磨人的声音,三儿和瘦鸡战战兢兢的在后边不敢动。
空荡荡的连一根头发都没。
“人呢!”
西装男押住三儿的脖颈丢到地上,那人不争气的还滚了一圈。
在瘦鸡去搀扶三儿之际,西装男打着手电筒环顾了整个房间,没有可藏人的地方,他拉出一把椅子靠坐上去,冷目灼灼的觑着两人。
“解释!”
三儿畏畏缩缩的站着,伸手就将瘦鸡给推了出去。
“哥,哥,这……这我们这不知道。”瘦鸡踉跄两步战战兢兢道:“昨天你走之后我还给她喂饭了……当时确实还在,铁链也没有松动,只是……后来睡觉时她一下子就不见了……”
“还一下子?你还真会用词啊!”西装男抄起桌上的酒瓶子砸向瘦鸡,“活生生的人还能飞了不成!”
“不是的,哥,真的是这样。”瘦鸡当即跪地发誓,“她真的是一下子就不见了。”
瘦鸡手忙脚乱的扒着西装男的脚,他阴沉着眉头一脚将他踹倒。
慌乱之际瘦鸡推倒垃圾桶,一串项链从一堆玻璃碎渣中滑出,他看到后也顾不上碎渣,将那项链扒拉出来后用自己衣服擦拭一番。
“哥,你看。这是郝恬戴的东西,我们把她给抢过来了。”
西装男隔着手套拿过这项链,表面有些许磨痕,边缘有被撬过的痕迹,只浅看一秒,照着后边三儿的脸就砸去。
“要这破链子有什么用?”他拽死瘦鸡的领子,将他这个人生生从地上揪起,将近脸贴脸,语调慢又磨人,“那既然她跑了,一会儿就用你们的心脏赔吧。”
郝谐藏在防洪袋中间的缝隙处,就在她要化人之际,也多亏了那扇厚重的铁门发出的声音够大。
项链砸向三儿之后就顺势落在地上,他也不敢低头去捡,只是用脚往后踢了踢,好巧不巧,项链离郝谐更近了一步。
外边那西装男还在训斥着他们,他从桌上砸碎了一个瓶子,只拿着瓶口用另一头的尖头晃在两人面前。
那项链离郝谐约十米远,她估算好方向和距离后,静等时机。
“你们——”
西装男的手机铃响,他暂时停止对两人的训斥,独身来到防洪袋前接电话。
正好将郝谐挡个结结实实,她心里暗骂一声。
由于空间狭窄,她腿上的伤这会儿被捂的发疼,虽然有补水,但一整天的不进食也实在扛不住。
“好,我知道了。”
西装男挂下电话后径直去了透明手术室,他提前在调试着设备。
忽然想到什么,又肆意的将手术刀换上新的刀片带着出去。
“你们两个可以提前商量了。”刀片闪着寒光,从两人面前划过,两人吓得腿软。
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蹿出来一黑影,直击地上的链子,朝着那铁窗飞去。
西装男眼疾手快,一个飞刀朝着那黑影旋去,黑影当即直戳戳的摔向墙外。
“快去看那是什么东西!”
三儿和瘦鸡忙不迭的往外跑,等跑到地方时,地上就只剩下一把手术刀和沾满血的刀片,两人面面相觑,丈二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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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距离郝谐失踪已经有二十个小时了,中午十二点,难缇早在昨天就提前将小花接到自己家,方便喂养。
在找到郝谐之前除了给小花喂食回来一趟,几乎所有时间都泡在监控室和寻找可疑车辆上,结果正如刘宇说的那样,在做无用功,丝毫线索都没,她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手里的半杯水凉透也不见下。
忽然的门铃响,让难缇以为是幻觉。
从昨天开始她已经不止有过这么一次幻觉了,每当她向前,现实都会狠狠地甩她一个巴掌。
又是一声门铃响,她晃神看向门口,心里有种预感,带着这份预感她再一次向前。
打开门的一刻,那是郝谐,真的是郝谐,她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发紫渗血的眼眶触目惊心,仅仅是下一秒,整个人瞬间无骨头一般,跌落在难缇伸手抱过来的怀里。
“郝谐——”
郝谐已经在医院躺了两天,她伤的很重,比起秃鹫带来的伤更甚,看着她整个头部包裹的只漏出两只眼睛和鼻孔嘴巴,难缇无数次想去触碰,最终只停留在半空。
想哭又哭不出来。
在难缇用湿棉签轻点她的嘴唇时,申柚敲敲房门进来了。
“我听说她被绑架了。”
难缇背对着她仔细的润完,重新给她盖了被子才得空,“去门口说吧,说话太吵打扰她休息。”
申柚望了眼那包裹成球的人,垂怜点点头。
“她这次伤的很重。”
“是我的疏忽。”难缇两手交叉的垂着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除了大腿上和手臂上的撕裂伤,她的耳朵……这次又受损了……”
难缇叹出一口气,缓缓抬头空洞的望向地板上的缝隙,默不作声。
“刘医生怎么说?”
“右耳静养有很大的可能恢复,但左耳或许……”
申柚从口袋掏出一颗糖递过去:“先吃颗糖果。不仅仅悲观的病人,悲观的家属也不利于病人恢复健康的。既然刘医生说能恢复,那就一定能。”
难缇别头看了一眼那糖,薄荷味,意思了一下接过,放进嘴里,很甜,很冰凉。
“在郝谐清醒之前你不用过于自责,好好照顾她,帮助她以积极健康的心态度过这段时间,这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难缇静默的点点头。
拉开窗帘,阳光照亮整个房间,难缇站在床前,还跟上次一样,郝谐静谧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桌柜上放的是那条项链。
那是她在晕倒之前手里紧紧握住的东西,难缇将它吊在眼前,想她所想。
余光恍惚间,郝谐好像动了一下,她赶紧叫来医生检查,却又像是她的幻觉。
“不用太敏感,她伤的这么重是不会醒的这么快的。刚才又检查了一下,大腿和手臂恢复的倒是不错,没有感染的现象。有什么情况再叫我。”刘医生重新拉上郝谐的被子对旁边人说。
“好。”
半小时后难缇被曲向黔叫了回去,办公室里他坐在沙发上泡好茶招待着难缇坐。
“这个郝谐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知道她伤的很严重,所以……”
曲向黔端着一杯茶也不喝,浅呡一口看向难缇。
“局长你说。”
“这么的,我给你批个假,好好去照顾她,在此期间局里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了,还有吴深他们在。”
“这……好。”
难缇端起眼前这杯茶一饮而尽。
“老大,你要走了?”吴深赶着出来追问,后边跟着祁翔安。
难缇回头看他俩一眼平静的说:“只是请假,过段时间会回来的。”
“可是,可是你是队长,你走了我们要怎么办?”
吴深拽住她的袖口不撒手,被难缇轻轻拨下,“只是请假,又不是离别,别等我们回来时你的桌子还是很乱。”
“哪有……老大你怎么这么说我……”吴深扁扁嘴低着头。
“去把他带回去吧,空闲时间可以来看看郝谐,我会带她回来的。”难缇对后边的祁翔安摆摆手。
他算的上是小队里第二成熟稳重的人了,难缇对他也更为的信任。
从局里出来后,难缇回家一趟拿了点必需品和郝谐的衣服就回医院了。
她住在单人病房,里边有张家属床方便晚上陪护,前期换药的工作都是医生亲自来的,后来郝谐的伤不再那么严重,也就全权交给她。
一个多星期后,面部基本恢复,那厚重的纱布也从郝谐的脸上撤下来。
郝谐是两天前才醒的,半夜难缇趴在她床边小憩时,忽然感觉到一柔软且温暖的东西,她坐起来时就看到郝谐已经睁开眼睛,就这样定定的望着自己。
这次她没有悲伤啜泣,也没有大吼大叫,就只是柔和的看着。
考虑到她的耳朵,难缇提前准备了本子和笔,方便她理解,郝谐自己能感受的出来耳朵有问题,她也没多说。
房间内明明是两个人,但经过的医生或病人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到了晚上,难缇帮她洗漱完,按照正常流程就是降下床头待她入睡,这次郝谐却出声阻止了这一行为,难缇在床尾有些疑惑。
“你过来一下。”郝谐启唇轻轻说出口。
待难缇坐到自己旁边,郝谐的目光从她的手移动到她的眼睛,“那张卡片你看了吗?”
难缇犹豫了,她缓缓的从口袋拿出那张贺卡,朝她点点头。
郝谐抿着唇莞尔一笑:“所以你怎么想?”
柔和的目光现在在难缇看来就像是一根尖刺,直击心脏,她别过头不再跟她对视,最终两手分别捏住卡片的两角,低着头向前送了出去。
郝谐看着她低头递过来的卡片不语,反而更加眉眼带笑的望着这人,像是在等她继续言语。
难缇等了好久也不见她接,她再次抬头,正好又对上郝谐的目光。
“我……我觉得……”
“你过来。”郝谐朝她摆摆手,“耳朵离我近一点。”
难缇小心的压低身子将整个脑袋凑了过去,郝谐动用右手轻轻环住,将其固定在自己的面前。
嘴唇离她的耳朵只差一个嘟嘴的距离,鼻腔吐出来的热气,吹得难缇瞳孔一颤。
郝谐紧贴着她的耳朵轻送着气:“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不如……换我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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