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眩晕
自从来了市局郝谐就再也没有时间去武馆训练,至少这三起案子结束之前,所有人抽身乏术。
练功最忌讳半途而废,为此,难缇自荐担任起陪练的角色,结束一整天的调查,晚上回家再陪她过两招,遇到问题或瓶颈,当场给予解决。
郝谐进步很快,这主要益于她的天性。
隔天是周三,吕连卿案子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三天,阿媛案过去了十天,而作为第一名死者的王文志已经过去了三十一天,整个刑侦手里的有效线索少之又少,眼看着嫌疑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排除,所有人都陷入焦灼。
汤切尔已经连续三天日夜颠倒没睡好觉,唇边的胡渣冒头了不少,从身边经过,能闻到厚重的速溶咖啡粉味道,这样的紧要关头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去烦他,包括家里刚结婚不久的妻子。
她明白自己丈夫工作的特殊性,每天只在特殊的时间点发来几条短信,多数是提醒他注意身体,不要熬夜。汤切尔看到了就回,看不到了,也就任它们躺在信息列表。
郝谐来后直接去了监控区。
难缇带着两人的东西回了办公室,刚坐下不久门就被推开了。
“早。”汤切尔两手捧着脸拉过来郝谐的椅子倒坐,他敲敲难缇的隔板道:“还有十二天,我们没时间了。”
难缇不停笔,一直在纸上画着什么,他从侧面去看,那线条更像是关系网。
“在画什么呢?关系网的话昨天开会不都已经分析过了。”汤切尔绕她身后梗着脖子看,离得近了才看清,那确实是死者和嫌疑人的关系网,不过不是三张,而是一张。
他安静的等了难缇五分钟,五分钟后难缇将那张网往旁边移了移,使其可以更好地展现全貌。
“这个是这两天郝谐的发现加上我的推测绘制的,对于上边的人物关系我想跟你串一串。”沉默两秒,又接着说:“我们之所以一直在原地踏步,我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只执着于局部,而没从整体入手。”
“怎么说?”汤切尔重新坐椅子上,拖着轮子去她旁边。
“这三件案子看似毫无关联,所有作案动机、杀人方式、杀人凶手都不一样。但究其本质,它们又互相有联系。我想,如果我们并案处理,也许会解决的更快。”
汤切尔指着阿媛案的嫌疑人尤尼,他旁边标注的一条线直接拉向王文志,问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另外,这条线指的是什么?是两个认识还是”
“王文志死前几小时,阿媛案的嫌疑人尤尼曾出现在现场附近的电影院,我们调查过尤尼的住址距离电影院少说也有十二公里的路程,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看一场即将下线的电影,这就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并且,尤尼的身高体重都跟法医推测的凶手一致。再者,尤尼出国时间正巧在王文志死后的第二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那就是刻意。”
“但是等我捋一下,你说尤尼可能跟王文志有牵扯。那孙扣他们就可以排除嫌疑了?”
难缇说:“孙扣的嫌疑还不能排除,至于剩下的两个问号就看郝谐的发现了。”
汤切尔捏住鼻梁,有些无力:“只有这些,上头是无法并案处理的。”
“好的。”难缇将那张关系网塞进抽屉里。
昨天的发现给了郝谐很大的动力,她自认为有信心从阿媛案发现场附近找到蛛丝马迹,整整四个小时,新买的坐垫都塌下去一半,也没有什么发现,她不信邪的揉揉眼睛,所有画面调成二倍速放大局部仔细盯。
“郝谐。”难缇递给她一盒牛奶正要叫她吃饭,那人神情专注,外界杂音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难缇想了想,没有打搅她的劲头,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她,随后才出去买饭。
监控全部看完,别说嫌疑人,就连路上的野猫都见到几只。
刚关闭主机,郝谐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意识到身体不对,她当即绷着嘴,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往卫生间跑,抱着的马桶直吐。
“郝谐,我把饭带回来了,你看完来办公室吃。”难缇掂着刚买回来的盖浇饭,朝监控区叫了声,没有听到回应。
她察觉不对劲又退回来,椅子上连一根头发都没。心想这人去哪了。
“呼”
缓过劲的郝谐正在洗脸,两手捧着清凉的水直接向脸上浇,几捧下来感觉还是不舒服,她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凑近去拨开眼皮,眼球上的红血丝像渔网一样快要布满整个眼球。
她叹下口气,重新接上水,这次直接整张脸埋了进去,两鬓的刘海自然垂落水中,胸前的棉质衣物因与水接触太近而湿透半边,周围约半米范围都是水渍。
难缇等了她将近二十分钟,也没见到人,给郝谐打电话对面显示无人接听,隔着盒子摸了摸,米饭还有些余热,上边的菜式已经半凉。
她决定出去找找,按照对郝谐的了解,首先她一定不会出去。
难缇首先去的就是洗手间,洗手间的位置跟监控区和办公室有点距离,现在正值饭点,刑侦的人都不在,路上也没有个可以询问的人。
走廊尽头一个转弯就能看到。
“郝谐!”
难缇速度快到几乎是飞过去的,她靠坐在外边的走廊,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发尾和刘海湿完,额头和脸颊上的水珠成股的向下流,沿着脖子透过领子里边,最终消失在胸前。
市医院内,汤切尔跟难缇在病床旁边等着,郝谐正在输液。
“我一接到电话就过来了,她这是怎么了?”汤切尔刚来,就看见床上那人挂的500ml的吊瓶,旁边还有两小瓶。
难缇给他拉过来一个凳子,而后坐他对面,伸手帮郝谐拨着刘海:“视觉疲劳,再加上颈部肌肉过度紧张导致的眩晕头痛,等输完液差不多就能醒了。”
听完她的话,汤切尔保持沉默,默默地扭向床头。
第二瓶快见底,郝谐总算是有了知觉,先是嗓子眼干咳几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难缇赶紧把桌上提前倒好的温水递过去。
郝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哪只手臂扎的针,抬起右手就去接。
“别用右手,会回血。”难缇在她背后塞两个枕头,轻托后脑勺,将杯沿移至她唇边,道:“保持放松,我喂你。”
郝谐虚弱的撇头看了眼汤切尔,而后扭过来牵起嘴角对难缇笑笑,配合的抿了几口。
等到差不多恢复力气,郝谐发现自己所在的这家医院跟庄小晓是同一家,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庄小晓还在医院吗?”
“你刚清醒,身体恢复最重要,案子的事有我们还有难缇。”汤切尔起身去调低了空调温度。
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回复,郝谐不甘心的捏着难缇放在床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心道:“我很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难缇哪能经得住她的问话,便放纵了她的一切小动作。
“还在,不过刚才见到庄钱时,他们已经在准备出院的事了。”
“出院?这么快,等我再去看一眼。”郝谐用左手掀开被子一角往下跳,手上的针也不能拔,她走了两步啧一声,又拐回来举着往外跑,屋里的两人担心她,又无可奈何,对视一眼只能在身后跟着。
亏的是郝谐出来的及时,庄钱正在柜台处签字,庄小晓则抱着那只小兔子在椅子上等,两脚悬空,一甩一甩,看起来发烧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郝谐举着吊瓶在医院属实过于显眼,庄小晓一抬头就看见她,她对郝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起码面相上看着让人亲近。
“今天就要出院了。”郝谐嫌那根管子麻烦,甩了几下完全背到身后。
庄小晓咧着小嘴用力的点点头:“是的,医生伯伯说我身体已经好了,可以回家了。”她指向那边的柜台,道:“我爸爸在那里签字,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们要是找他的话可以在这里等一会。”
郝谐笑着摸摸她的头说:“真乖,回去要好好学习。”
小孩儿的脸迅速拉下,语气丧下来几分:“知道了。”
“警官,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的吊瓶。”庄钱将剩下的零钱顺手揣进左裤兜,呲着牙跟剩下的两人打招呼。
“我这低血糖,很快就好了。”郝谐岔开话题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我说呢——”
“家长,刚才还有几个硬币你忘拿了。”柜台那边跑过来一个年轻的护士,掌心里躺着几枚硬币递过去。
庄钱未说完的话被打断,他伸手接过来,随后向众人笑笑,换了一只手装进裤兜。
“那各位警官,我们就先走了。”庄钱对女儿摆摆手。
她从座位跳下来,跑过去拉住自己的父亲,转过身来跟郝谐他们打招呼。
“行,那你们早点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汤切尔先难缇一步将两人送出了医院。
“嗯”郝谐撞撞难缇的手臂,道:“我今天看了一上午的监控,什么都没发现。”
“所以?”
郝谐的眉头压的很深,明显是在看到庄钱之后才变得样。
“三起案件中的所有嫌疑人中,有人是左撇子吗?”郝谐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问。
难缇道:“我记得有一个人是,不过他并不是阿媛的嫌疑人。”
“这样嘛,我记得阿媛死亡时,法医给的鉴定说凶手是左撇子。”
“所以,你现在在怀疑”
郝谐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难缇却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两人相视一笑,而后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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