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盘问
“测谎吗？”汤切尔道，“这样也可以，但问题的设置和传唤理由必须要充分。”
郝谐笑眯眯道：“我懂，如果真的采用的话，我晚上回去就想问题。”
汤切尔：“倒也不用这么快，相关设备等我明天向上申请通过再说吧，不过带来问话还是可以的。”
“没问题！”郝谐说的掷地有声。
回到办公室时，难缇的脸上倒映着手机屏幕的蓝光，目光严肃专注，不知道在看什么。
郝谐本想前去吓唬她一下，未曾想刚踏出半步，脚掌猛的一抽，连带着小腿肚上的肌肉迅速绷紧，短短半秒，噗通倒地。
“我去——疼疼疼”
郝谐疼的龇牙咧嘴，自己的脚想够够不到，生生的忍受着小腿肌肉抽筋。
“郝谐！”难缇撤开椅子冲过来蹲下，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转而脱下郝谐的鞋，眼睛不带眨的，一手扣住脚踝，一手搬住脚掌，“忍住，会有点不舒服。”
“嘶——”郝谐咬紧后槽牙，不住的点头。
约莫两分钟，郝谐觉得仿佛难缇手里拿的不是自己的脚，她伸手搭上难缇的肩膀，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听到这样说，难缇无声的减轻了力度，轻轻活动郝谐的脚腕，最后确认一遍后，重新帮她穿鞋。
“哎——”郝谐一把抢过自己的鞋，“这就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去洗手，我一会坐椅子上等你。”
难缇拎着鞋的手一空，抬眼看向郝谐，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郝谐坐地上教训着自己不争气的小腿，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同时又小心翼翼的穿鞋，生怕肌肉再一个不开心，来个二重抽。
“叮！”
郝谐仰头看去，桌上难缇的手机亮了一下，她看向门口，对方还没回来，便重新低头系鞋带。
“叮！”
又是一声，她没在意，正准备起身，桌上的手机连着来了几条短信。
接二连三的消息，这让郝谐以为对方可能找难缇有急事，心里豁达，想着给她送去。
只差一个勾头的距离，难缇卡点推门而入，心虚是会被一眼看出来的，于是她先开口反问向郝谐一句：“你要去洗手吗？”
这就彻底打断了郝谐接下来的动作，她两手背后，往门口走去：“去，刚才有人发了好多消息，应该是有急事，你去看看吧。”
“好，我知道了。”郝谐走前，难缇摸摸她的头。
那些消息是申柚发来的，近十条短信汇成一句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难缇不假思索，趁着郝谐回来前，将短信删干抹净。
一切无事发生。
郝谐回来时，难缇已经开始收拾桌面，想起刚刚没得逞的预谋，现下正是好时机，她捻手捻脚的绕道对方身后，嘴列的快要比肩两臂张开的距离。
“回来了。”难缇手上速度不减一分，不扭头就知道郝谐在干什么，她自认为的动作轻，与常人认为的动作轻分明是两个概念。“走吧，回家。”
“没意思。”郝谐接过难缇递来的背包，偷袭不成，那干脆就直接光明正大搂着得了，反正整个局里差不多都知道两人的关系，藏着掖着反而更让人怀疑。
————
市局的行动就是快，说传唤就传唤，孙扣毫无疑问成为了第一个光顾审讯室的嫌疑人，来之前他还愤愤不平。
“怎么都没完没了了，事情过去那么久，都不能让人安静一段时间吗？”
“你们效率不至于这么低下吧。”
“喂，我告诉你们，没凭没据的叫我来，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会要求赔偿！”
一路上几乎没有人回应他这些话，只当他自娱自乐的把戏。
负责孙扣的审讯员原本定下的是郝谐跟汤切尔，后来临时更改策略，郝谐跟王益调了个班，此时她正在隔壁房间，同难缇一起，静待观摩。
“孙扣，我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你来，既然你能出现在这里，理由你可以自己想。”汤切尔不紧不慢的调试着灯光。
孙扣换下一副嘴脸，有些不屑：“其实你们也不用诓我，我孙扣行的正坐得端。即便再痛恨王文志，我也不会下手去杀人，毕竟读书人还是要保留一点自己的傲气。”
“哎呀，孙扣，你倒也不用着急说的这么快。”汤切尔眼神示意王益手边的文件，那人推给他，“我还没开始问，你就知道怎么回答了，怎么，是提前排练好了吗？”
“你，你胡说！”孙扣咽下口水，交换了左右腿翘腿姿势，“问来问去都是那些话，想要猜出也并不难。”他眼睛是不是瞟向那文件夹。
汤切尔：“那看来你对我们很是了解呢。”
汤切尔：“王文志案子先放放，我其实更想听听你对吕连卿的看法。”
“吕连卿？他是谁，我不认识。王文志的仇人可多了，反正我是不认识。”
“不认识？”隔壁的郝谐跟汤切尔同时生出这声疑问，她扭头看着难缇，对方正在放大孙扣的面部特写。
“孙扣确实不认识吕连卿。”
半晌，难缇给出一个这么结论，郝谐掉紧眉梢，咬着手指。
汤切尔那边沉默良久，从桌上摸出一张图片，“我手上这张图片，可是有监控拍到你出现在吕连卿家附近，你确定想要撒谎？”
“不可能，警官，麻烦你查查清楚，我身边一个姓吕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图片。再不济了，你把他找来，我当面对峙。”
孙扣似乎真的不认识吕连卿，否则怎么可能连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汤切尔哽住，满桌的信息，竟无从问起。
就在审讯室陷入冷寂时，门外进来一警员，小声的说了几句话，汤切尔觑了孙扣一眼，而后点点头，跟着去了走廊。
“汤队，这里。”
郝谐招招手。
汤切尔跟着来到隔壁房间，此时屋内只有孙扣自己。
“汤队，孙扣并不知晓吕连卿，这点无疑，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有效信息。相比较问，我倒认为还是给他出示吕连卿伤口特写的好。”
“不可。”汤切尔否决了郝谐的提议，现在就出示这样的照片，为时过早，他更想听难缇的意见。
“我个人认为，可以从互联网聊天入手，这样方便我们揪出幕后操纵者。至于出示照片，最多能让孙扣认个罪，但对后续其他线索的串联，起不到好的推进作用。”
难缇出口就是比郝谐更有说服力，汤切尔点头附和，“其实我也是这样想，只是孙扣更为狡猾，遇到刁钻的问题就行使沉默权，这让我很头疼。”
“这个简单。”难缇难得一笑，两手按住郝谐的肩膀，将她推到面前，“郝谐都已经想好了，根据她的问题就能慢慢诈出来。”
郝谐腼腆的摆摆手笑：“没那么夸张，不过你可以作为参考。”
汤切尔不语，坐等她开口。
半小时过后，孙扣单手握拳支撑着头已经睡着，汤切尔重新回到审讯室时，手里端上一杯水，搁在孙扣的小桌板上。
“嗯？”孙扣迷迷糊糊睁眼，“警官，我是可以走了吗？”
“先喝水，还早，晚点结束了，找人送。”
孙扣点点头，体态开始放松。
看他休息的差不多，汤切尔切入正题：“其实主要找你来是为了一件事，我们从你的社交平台发现一些东西，找你来确认。”
孙扣顿时手一抖，手里的杯子些微洒出水，他狂咳两声：“我的社交平台干净得很，不可能有东西。”
“那看来你自认为删除的很干净。”
“胡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警官，别想诈我！”
“你觉得个人单纯的删除社交账号或消息，我们警方查不出吗？”言语期间，汤切尔一直捕捉着孙扣的微表情。
孙扣笑的或许过于淡然：“我说了，警官不要诈我的话。”
“是吗？你怎么到现在为止，还天真的以为我是在诈你？”汤切尔故弄玄虚的摸起桌上三张白纸，一字一句道：“三张聊天记录，不用急着狡辩，马上都会给你看。”
汤切尔：“对了，顺便告诉你，那些被代码或病毒销毁的数据，我们这里保存的都有。包括王文志曾经在网上威胁你的那些话。”
此话刚出，孙扣差点就绷不住，他不吭声，妥妥的正在行使沉默权，右手无意识的打圈搓着左手，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非要到见棺材的时候，我怕你连落泪的机会都没。”汤切尔这样说，“你不会以为你是第一个被审讯的吧。”
孙扣：“”
汤切尔啧一声：“你知道王文志是怎么死的吗？”
孙扣缓缓抬头，对上那双鹰钩般锐利的眼睛，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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