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比赛
“有你们这么比赛的吗？！”
“受点伤怎么了，谁没擦过碰过的？声音大什么！”
“这叫擦过？！这么大的人站在那你瞎啊！”
“你们班这是输不起吧？！故意找茬呢！”
……
这场比赛最终以打成平手而结束。
洛亦被送医院了，两班的人还在现场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争吵不休。
医院，
洛亦躺在病床上，表情淡淡的，直到医生帮他打上了石膏他也没说过一句话，
医生看了看检查报告，啧啧两声“手之前受过伤？”
“嗯，昨天才拆的纱布，”顾沨点头道，
“昨天拆的就打篮球？！你们这些小年轻，唉，”医生哭笑不得，还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沨垂头看了病单，洛亦右手腕骨折，从刚才进来他就脸色不大好，如果不是洛亦帮他拦了个球，他也不会被砸到右手，更不会被另一个人推了一把。
他心里早就已经默默盘算着在球场上耍阴的某人死期。
顾沨跟洛亦是一个月前在学校门口认识的，那天的分班他迟到了，匆匆从酒吧里跑出来，在门卫大爷关门的最后一秒跨进去，发现有人跟他一样迟到了，见教导主任马上就要追过来的飞影，顾沨拉着人就开始飞奔，
结果他被罚站，那人是请假归校的。
顾沨当然忘不了当时新班主任对洛亦那幅和蔼可亲，下一秒对他变脸的可恨模样。
医生走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人了，
事发突然，顾沨背着洛亦就来医院了，其他人还在后面理论。
他和洛亦高一时候是一个班的，但从来没说过话，那个时候的洛亦还不是现在这幅病怏怏的样子。
后来洛亦高一就莫名其妙消失了，顾沨打听好久才知道他是休学了，具体原因校领导也不便透露。
没想到高二两人又被分在了一班。
事发之后，篮球场上某不知名白衣少年在右手腕骨折的情况下左手抄起篮球就往砸过来的地方砸了回去，或许是因为太疼的原因，篮球只擦到砸球那人的肩上，
顾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了看洛亦，只见他盯着天花板上看，额头上还有些细汗，虽然他没叫疼，但骨折怎么可能不疼。
“谢谢，”
“不用，”洛亦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反正那人就是冲他来的，意料之中，不过没想到他会直接朝顾沨动手。
顾沨张了张口，想和洛亦搭话又不知道说什么，见到洛亦闭上眼睛就乖乖闭嘴了。
这边，
“他不是也拿球砸人了吗？陈铭也受伤了！”
“那他妈也叫受伤擦破点皮，包了个创可贴，洛亦现在医院，你跟我说他这叫受伤？！”体委早就忍受不了，要不是其他人拉着早就上去把推洛亦那人揍一顿。
“我也就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就摔倒，比个赛至于这么较真吗！真是玩不起！”
“你再说一遍你那叫不小心？全场上下你当我们眼瞎啊？敢不敢监控调出来看看？！”
围观的人都在外围看热闹，这一闹，那老师也给请了出来，比赛受伤确实是常有的事，老师早就见怪不怪，调解一番就让他们回去了。
虽然很不甘心，林枳他们还是回去教室里，
“打电话给沨哥，问问洛亦怎么样了，”体委喝了一口水，现在还是下午休息时间，其他人都去吃饭了，体委和林枳吃不下但是又出不了校门，只能在这生气。
“好，”林枳应了一声赶紧打电话过去，
“沨哥，洛哥怎么样了？”
这边顾沨正在给洛亦倒水，突然电话响起来，
“右手腕骨折，已经打上石膏了，医生说等养几天再去学校，你跟老师说一声，”顾沨把水杯递到洛亦嘴边，
“骨折？他娘的狗陈铭，”
洛亦这才抬眼看向顾沨，是林枳声音太大了，林枳听到顾沨的声音，把刚才一班那些人叭叭的话全说了个遍，洛亦默默在一旁听着，只见顾沨眼神越来越沉，
“嗯，我照顾他，”
电话挂了顾沨才见洛亦一直在看他，他们认识不久，但是却总是觉得顾沨很眼熟。
分班之后，那时新班主任和班上的同学对洛亦和他并不是很友好，因为他天天旷课，六天时间三天没来都是常态，又因为顾沨是个踩点进校的惯犯，
新班主任气急败坏，把两人往校长处告，于是两人一起被分到了老张老师的班。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爸妈？”说着顾沨想要帮他拿床头的手机，洛亦却突然起身把他手按住，
“不用，”
裴医生是综合门诊的，主要是精神科，偶然间又在医院病单里看见了熟悉的名字，就赶过来看看，果然，是老顾客。
“又来了？”裴医生似笑非笑的推着车进来，洛亦懒得理他，自顾自躺在床上，而让他吃了一惊的是洛亦旁边居然有个陪同的人，两人都穿着相同的校服。
顾沨知道那个球砸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洛亦拦着，恐怕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他自己了。他把削好的东西苹果递到洛亦嘴边，本来洛亦是不习惯的，但顾沨非要坚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来伺候他，他也拦不住。
“医生，他这伤多久能好？”顾沨见裴医生过来，
“骨折的话一个多月就可以拆石膏了，记得让他少动，”
病房外，
顾沨接了个电话就出来了，裴医生刚好坐在他旁边，裴医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二三十岁左右。裴医生笑了笑，“你是洛亦的同学吧？”
顾沨点点头，把给洛亦带的夜宵放在一边，
裴医生继续道，“你倒是这几年来我见过第一个陪他来医院的人，”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让顾沨愣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来前些天为了准备比赛，他们天天去篮球场训练，连着好几天他都看到洛亦跑去吃什么东西，他以为是维生素片，也就没怎么注意。
“几年？”
裴医生点点头，有些感叹，“是啊，我是他五年的主治医生，”
洛亦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就亮了，病房里挤满了人。洛亦吓了一跳，他的床头，床上全部摆满了鲜花和水果和保健品，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躺在床上永远醒不过来。
“洛哥！你终于醒了！”林枳见他睁开眼，一声惊呼，
除了昨天球队的几个人之外，班上的女生也纷纷提着水果来看望他，还是班主任给他们批的假，
“洛亦，我们给你带了吃的！昨天体委他们去把一班陈铭那几个人教训了一顿，你不用担心，”其中一个人道，
陈铭就是昨天用球砸人之后跑过去将洛亦撞倒在地的那人，平时也是嚣张跋扈惯了，跟着一群校外社会青年简直每天都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林枳讲得唾沫横飞，他们怎么上演了一出好戏，一班的怎么被吓得心惊胆战，
洛亦抿唇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但依旧好看如初，“谢谢，”
体委一挥手，愤愤不平“这有什么好谢，他们先欺负人，我们总不能看着咱们班的人被欺负！”
“就是嘛，他们本来也欠揍，”
顾沨一直在旁边贤惠的削着水果，一群人叽叽喳喳个没完，
“行了行了，到点就赶紧回去上课吧，别在这打扰他休息，”
班主任特意批的假让顾沨来照顾洛亦，三天的课程对顾沨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在班主任眼里，顾沨除了爱迟到之外，哪都好的学生。
“行吧沨哥，你好好照顾洛哥啊！”
“他就交给你了，”
“嗯哼，”
顾沨赶紧把人都撵了回去，关上门，他转眼就看见了洛亦床头被子上的花和水果没忍住想笑，
“噗，真想拿柱香给你拜拜，”
于是，一个苹果就直往他脑袋给招呼过来。
“喂，福叔，怎么了吗？”
顾沨正在一旁给洛亦收拾东西，洛亦的手机突然就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小亦啊，你今天回来吗？听说小杰他在学校里受伤了，你姑姑想要见你，你不是好久都没回家了吗，顺便回来吃个饭吧，”
洛亦低头咬了一口苹果，“不了，我有事，”
待洛亦没说话了，顾沨才开口问他，“怕你爸妈担心？”
他低头看着洛亦的手，心里很是愧疚，那个陈铭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来找他们班比篮球，比也就算了，正好他们五班好几个男生都是从篮球校队里面出来的，偏偏他们非要让手还打着纱布的洛亦也上场，
原本他们班是不答应的，没想到这个陈铭居然找人在校门口去恐吓五班的女生，从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洛亦那天正好来上课，就答应比赛了。
顾沨很后悔，要是当初他极力拦下就好了。
洛亦顿了一下看向他，垂眸道，“算是吧，”
下午医生说要重新换一个外敷的药，还得重新打一个石膏。
“可能会有些疼，一会就好了，”护士看了看洛亦脸色有些苍白，安慰道，
洛亦应了一声，把手搭上去，他睫毛微颤了颤，如果昨天说不疼，那一定是假的。护士一点点把石膏敲开，解开纱布在他手腕周围早就已经红肿一片手指动都动不了，洛亦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没忍住一把抓住了在旁边顾沨的手，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顾沨柔声道，虽然着急却也没办法，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洛亦很是清瘦，平常穿着宽松的衣服并不是很明显，而顾沨却一下就感受到了，
洛亦抓着顾沨的手重新呼了口气，五官都疼得有些扭曲，等重新上好药一层层裹上纱布，他已经疼得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来了。
顾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还有昨天晚上裴医生与他说的那些话，
他觉得真正的洛亦和他们所看到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是啊，我是他五年的主治医生了，”
“五年？他那时候就生病了？”
“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自己拿着病单来挂号，”
“那他家人呢？”
“他倒是没和我提起过，不过我看他最近情绪不错，你帮我劝他少吃点药吧，”
“……好，”
……
护士推着车走了，再三嘱咐顾沨不要让洛亦乱动，别碰到手。洛亦紧抓着顾沨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紧，顾沨就知道他疼了。
“还疼没？”
洛亦半天才应了他一声，“还行，”
看着他极力逞强的样子，顾沨皱了皱眉“还行？昨天谁疼也不知道哼一声，现在知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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