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长生不老的代价
等贝易欢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想借力坐起来却发现左臂根本抬不起来，低头一看自己全身上下都缠着绷带，下意识问道：“我怎么了？”
看着守候在自己床边的大家，贝易欢心里已经知晓了大概，双腿左臂无法动弹还被打上石膏肯定是骨折了，估计自己也昏迷了挺久，看梅爱爱眼眶红红的，不知是激动还是悲伤，眼里嗜着泪水不断抽噎着。
“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吗？”
贝易欢抬起胳膊去擦拭梅爱爱的泪水，却发现白皎也在一旁满脸悲伤沉默不语，艾言更是止不住的低声啜泣着，一股不祥的预感直接在她心底升起，“对了，莫予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一脸哀伤，贝易欢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双腿骨折的缘故摔倒在地，梅爱爱立马上前扶住了贝易欢，她作势拉住了梅爱爱的胳膊问道：“我问你，莫予呢？”
“欢欢！”梅爱爱想将贝易欢重新扶上床，但她却怎么也不愿意撒手，梅爱爱纠结了片刻后只得缓缓说道：“节哀顺变。”
“节哀？我节什么哀？我问你们莫予呢？”
贝易欢嘴上不愿意相信他们的话语，却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没法相信莫予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这种自责感和愧疚感伴随着失去挚爱的感觉让她心如刀割。
在场没有人接贝易欢的话茬，所有人都是一脸哀伤，她想下床去看莫予，却再次被人拖回了床上。
艾言双手握住贝易欢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双目对视后一字一句说道：“他死了。”
“你给我松开！”
贝易欢一把掀开了艾言的手，扑通一声爬下了床，梅爱爱再次想将她抱回去时却被艾言拦住了，“让她去。”
贝易欢的双腿无法站立，只得在地上缓缓爬行着，并不光滑的地板将她本就有伤的身体弄得疼痛异常，艾言拦住了所有想上前的人说道：“他的尸体就在他房间里。”
听了这句话，贝易欢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继续往前爬去，左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双腿的疼痛让她不管怎么尝试都无法站立，余杰叹了口气后飞快跑出了房间，再回来时已经带上了那副贝易欢赠予他的轮椅。
“爱爱，搭把手。”
余杰护住贝易欢的双腿与梅爱爱合力将她抬上了轮椅，浑身乏力的贝易欢此刻只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她什么也做不到，在楼被炸毁的时候保护不了莫予，连现在想去看他最后一眼都做不到。
“欢欢，我带你去看，你别着急。”
梅爱爱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汗水和刚刚在地上爬行沾染上的灰尘，贝易欢现在就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任人摆布，连眼神里也是一片死寂。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梅爱爱将贝易欢送到莫予跟前后便悄悄走了出去，临行前她只听见那嚎啕大哭的声音像是压抑了很久终于爆发了出来。
“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艾言的双眼还是通红，在贝易欢昏迷的三天里他没睡过一个好觉，他厚着脸皮去医务室找人救命，但那些医生被请来后都当他是怪人，说莫予已经死了药石无医，他当时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后来，他在莫予的身旁陪了他两天两夜，从前世讲到今生，要是往常的莫予早就被烦得起身抽他了，但现在他就那样躺着，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体征。
那些医生说过莫予已经脑死亡了，如果被确定为脑死亡那恢复几乎不可能的。
艾言曾经蹭过莫予的选修课，他知道脑组织的损伤是不可逆的，而且现在临床认为脑死亡就相当于宣布死亡了，尤其是这种外伤引起的情况。这种情况能恢复的概率极低，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脑死亡跟植物人不一样，植物人的脑干功能是存在的，病人可以自主呼吸、有心跳和脑干反应，而脑死亡则无自主呼吸，是永久、不可逆性的。
白皎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起死回生的良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莫予已经死了，不管其他人接不接受这个事情，但这就是客观事实，不可否认的事实。
莫予就这样静静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一样，他身上是伤口都被处理过了，除了面色惨白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
贝易欢吃力地抬起右手，不信邪的她想试探莫予的呼吸和脉搏，却在抬臂的那一刹那看见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你偷偷把镯子藏起来了对不对？”
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滴落着，贝易欢抬起手拼命地摇晃着莫予的身子，她身上的伤口因为过于用力不断往外渗着血，泪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贝易欢的动作晕染了莫予的身体，但回应她的却是一片虚无。
“你不是说还要陪我等着末日过了，每天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遛狗吗？你为什么骗我？”
莫予冰凉的手指不断刺激着贝易欢的神经，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在她再次睁眼时便死了，他们的感情明明很平淡没有山盟海誓没有轰轰烈烈，但却一直相依相伴一路上相互扶持，或许早在某个时候贝易欢已经习惯了身边是莫予的日子吧。
不知道哭了多久，贝易欢再次恢复意识时天色已经黑了，她推着轮椅缓缓摸索着莫予床头柜里的蜡烛和打火机，啪嗒一声温暖的烛光盈满了整个房间。
暖橘色的烛光照在莫予脸上，映的他像在夕阳下散步时一样，俊朗的五官变得更加出众，可却偏偏没有了呼吸。
“原来你走了，我真的会这么难过。”
贝易欢捂着自己的心脏，那里好像缺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她整个人也因此一蹶不振，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痴痴守在莫予的旁边，等一个明知道没有答案的结局还是那么孤注一掷。
“这都一下午了，欢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梅爱爱在客厅急得直打转，贝易欢都进去一个下午了还没有动静，她身上的伤可不少，能捡回一条小命都算菩萨显灵了，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一只右臂，在房间里要干些什么肯定也不方便。
“这才一个下午，你就想她走出来。”艾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把饭放门口吧，这几天先别打扰她了。”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走上楼，将晚餐放在了门口，并嘱咐贝易欢一定要记得吃，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但看见门缝里透出的烛光，大家心里也算稍微放松了。
砰砰砰
谁啊，半夜敲门。刚洗完澡的梅爱爱从浴室出来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两天莫予和贝易欢的事情也在基地里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上面打探消息，为了方便行事他们连店都没开了，就在家守着两人哪也没去。
“睡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来吧。”
梅爱爱冲着门外喊道，这种打探消息的人，只要稍微找个借口对方就会离开，今天贝易欢好不容易苏醒，她不希望有人来打搅贝易欢的休息。
“是我——齐雪，有急事啊！”
话音刚落，门外此起彼伏的喵呜声也像附和齐雪一般，梅爱爱连忙走到门前，见猫眼里确实是齐雪后才开门，“抱歉，这几天我们这里确实发生了一些……”
“不，我是来告诉你或许莫予还有的救。”齐雪叹了口气，本来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可这些天和贝易欢相处下来她确实算得上一个够格的朋友，虽然两人的相识并不愉快，但也只因当初立场不同。
“你是不是开玩笑？人死不能复生。”梅爱爱像害怕贝易欢突然打开房门冲出来似的，一连看了莫予的房门好几眼，见里面确实没有动静后才说道：“欢欢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我不想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没有，你听我说，接下来我说的一起，你可能不相信，但这些都是真的。”
齐雪脸上认真的神色不似开玩笑，梅爱爱也希望自己的好姐妹不用终日以泪洗面，于是便将剩下的人全叫到了客厅，听齐雪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以前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异能只能依附别人为生，有一天有个小男孩给我吃了一块肉，然后我就获得了一种能力，让丧尸无视我的能力，并且我不知饥饿，不需要食物的补给，当然与之对应的就是我失去了味觉再也尝不到食物的美味了。”
“等一下，你说的肉是什么肉？”艾言突然想起了那天他们在别墅里吃烧烤时的情景，当时也有一个小男孩塞了一片肉在莫予嘴里，不会这么巧吧？
“太岁肉。”
“太岁？！”白皎的声音拔高了一度，“太岁生于乱世，食用之后即可长生不老，但长生不老是有代价的。”
“不错。”齐雪点了点头，“后来我在去投靠基地的路上遇见了一大群变异野狗，小花不敌他们，我们且战且退却在半路上遇见了一只变异飞禽，它趁着我们疲于防备狗群时，将我的脖子直接啄断了。”
“当时的我清晰的感受得到生命的流逝，小花也只好带着我的尸体飞奔，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小雪已经断气了。”齐雪怀里的花猫口吐人言，引得大伙下意识后退，但又想到这或许是救莫予的契机后，大家都没拿小花当多大的意外。
“小雪断气后，我本想找个好地方将她就地掩埋，可她的尸体却迟迟不腐烂，终于在我找到一个僻静又空旷的地方开始挖坑时，小雪突然恢复了呼吸。”
“是啊，连我都没想到，起死回生那么神奇的事情居然在我身上发生了，不过后来我也付出了一个代价，那就是不能食用任何食物，有时候哪怕放在嘴里还没咀嚼，我的皮肤就会开始发烂变臭。”
齐雪和小花一人一猫一唱一和的说着齐雪末世里发生的事情，艾言和梅爱爱脸上的神色却越发沉默了起来，“所以说只要找到那个小男孩，说不定莫予就有救了。”
“太岁哪那么容易找。”白皎翻了个白眼，“向来只有太岁找别人的，没有别人找太岁的，照这情况看，我们还是买副好棺材吧。”
“不，我想我们不用找太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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