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迷离秘术
摊贩简朴至极，只有一方略微褪色的赤红布幔铺设于地，布上陈列着诸多大小不一的石块。其中多数石头完好如初，内里结构难以窥探；唯有其中一块已被切割开来，透过切面可见一抹深邃的翠绿幽光，原来这竟是一家售卖灵石的小摊。
然而此摊并无喧嚣的传声器，亦无醒目的广告牌匾，倒像是集市中那位随意叫卖果蔬的老翁一般。袁帅与叶何立于摊边，倾听摊主张述自身遭遇。
摊主言道并非专营灵石买卖，此前乃是矿脉之上辛勤劳作的矿工，岂料老板突遭经济困境，竟携款潜逃，自此矿工们讨薪无门。无奈之下，众人只得自矿脉取些石料以抵欠薪。而摊主家中更有重病亲属亟需巨额医疗费用救治，是以只要有合适的价钱，他便愿割爱出售手中石料。
袁帅一面聆听摊主讲述事迹，一边悄然审视其打扮。摊主肤色黝黑粗糙，加之所述之事，确似身处困境之中。然而此刻天候炽热难耐，袁帅身着短袖尚感不适，此人却裹着满身污渍的全套工装。虽这般打扮颇有矿工讨薪无果转售石料的模样，但这般刻意之举，却令袁帅心中升起一丝警觉。
然而叶何并未像袁帅那般谨慎。在听了片刻摊主的故事之后，她已心动不已，表示有意购买一块灵石。此举既能助其筹集救命之资，又能为自己炼制一对珍贵的镯饰。
此时，摊主口中叙述未停，顺手从地上拿起那块已被切割开的翠绿灵石，将其递至围观者面前让大家细观。人群中几位自称对宝石颇有见解的修士纷纷称赏此石乃上佳灵材，值得入手。
袁帅也特意仔细察看了那切口之处，色泽清澈透明且绿色分布均匀，的确非寻常美玉可比。展示完毕后，摊主见众人并无异议，便小心翼翼地将这块翠绿灵石放回原处，随后他又拾起了一块尚未破皮的灰色石块。
这块重新呈上的石料表面看似平平无奇，摊主用力摩挲石皮，渐渐显露出皮下的那一抹青翠之色……
团主自述修炼此行已历经无数载春秋，虽未曾积攒丰厚之财富，但于鉴石之道，其经验丰富，尤为深厚。
昔日在众多原石之中，他独具慧眼，选取的皆为上品，尤其是眼前这块，在这一整批中堪称绝佳，且索价颇为公道。
他刚刚报出价位，人群中即有一位修士示以购买之意。叶何亦被那绿意盎然的幽光所摄，当下便直言愿以双倍之价，即四千灵石购入此石。
初欲买石之人见叶何出价，未作争执，只略作退避，复归人群之内。
摊主张氏抱持此石，环视众人，其间无人加价竞夺，遂将此石递至叶何身前，言道成交。
叶何见无他人与其争锋，心中欢喜，忙开启随身携带之乾坤袋，从中取出灵石准备交易。
袁帅万未料到叶何如此果决，自己尚未及阻拦，她已然开口报价。
此石明显异样，外表翠绿诱人，然而袁帅深感其中必有蹊跷，断定此石非同寻常，实则并非宝玉。
此事他早有耳闻，在昔年学道之时，他曾目睹室友自故乡带回一模一样的一块奇石，声称乃稀世珍宝，并将其置于寝室之内。
此石奇特之处在于能吸取日间光线，待至夜晚时分，则自行散发出幽幽绿芒，引人注目。
同室弟子均以为宝物，纷纷摩挲赏玩。直至一日，师尊前来巡查寝室，一眼识破此物真相，告诫他们立即丢弃。
原来此物名为硼铝酸锶，乃是人为炼制而成，非但非世间珍宝，反带有辐射之害，若长久与之接触，必对人体健康造成损害。
正当叶何欲付灵石之际，袁帅伸手制止，示意仅观即可，未将详情全盘托出。因其深知这些人设摊皆有门派组织，若言语不慎，影响其生意或断了财路，必遭报复。
然而叶何未能领悟袁帅之意，坚称自己正欲寻一对镯子，而这块石头雕琢一番，比起直接购置成品，更具意义非凡。
摊主张氏见袁帅横生枝节，顿时面色阴沉，凶狠目光紧锁于他。
袁帅无奈之下，见叶何并未领会其意，便指向方才展出的另一块已被切削过的原石，对叶何提议：“你看那块便甚好，尺寸恰如其分，若是购得先前那块巨石，搬运不便，你说是不是？”
叶何听从袁帅之言，认为那块切割过的石头确实更为引人入胜，遂表示愿忍痛割爱，依旧支付先前之价，换取那较小的一块原石。不料此言一出，却惹怒了摊主张氏……
非也，汝等所言何意？此前议定购得彼石，如今又突生变故欲购此石，此举岂非背信弃义之举乎？叶何尚未察觉此事中蕴含之古怪，她坚决要求购置那一块已被剖开的灵石。
摊主张真人此刻已是怒火中烧，直言不再出售，并催促袁凡与叶何两人速速离去。
叶何不解为何摊主张真人前后态度判若云泥，先前尚凄凄惶惶急欲售石，此刻却又怒斥驱客出门。
然而经过一番争执，叶何亦是怒从中来，一口咬定不买，遂拉起袁凡愤然离去。
直至二人远离摊位，袁凡方将实情告之于叶何。
叶何听闻后仍难以置信，她仍将那人口述之事视作真事，且其衣着朴素，不似寻常骗子之辈。
袁凡见状，决定带叶何前往一处领悟人世真假之地——那便是位于繁华步道上一家看似正规的炼宝商铺。
踏入店内，袁凡引领叶何至柜台前，目光游离于各类宝玉饰品之间，同时与柜员闲聊起来。
“方才瞧见步行街上有一群贩卖原石之人，他们所售玉石如何？”
袁凡目不离柜台内的饰物，口中随口发问。
“那些人皆为骗子之流，流窜各地，专欺老弱。他们在此地立足未久，恐怕因担心暴露行迹，引来受害者上门，故时常变换摊位。初来之时，吾店老板曾前去打探，希冀觅得些许珍稀宝玉，孰料那些货色竟连玉石都不算，不过是人造假石罢了。”
柜员凭借多年经营珠宝店的经验，自以为洞悉世事，直言揭露了这群骗子的真实嘴脸。
袁凡听罢此言，看向叶何，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叶何至此方知自己已落入骗局之中。想来刚才袁凡所言，自己竟然犹抱有幻想，此刻的叶何更觉自身愚不可及。
她讪笑一声，未答袁凡言语，只岔开话题，请柜员取出一款心仪的镯子。
她指向柜台内的一款翠绿镯子，对其钟爱有加。
柜员闻声，忙自柜台深处取出一只镯子，款式与叶何所指之镯一般无二。
然而并非同一物件，缘何柜员未直接取出柜台内的镯子递予叶何，此中似乎另有隐情。
袁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细节，遂暗中开始留意起柜员的举动。
柜员毕恭毕敬地捧起镯子，正欲递至叶何手中，不料叶何尚未触及之际，柜员忽然放手，镯子随之砸向柜台玻璃台面，瞬间碎裂成数片。
刹那间的变故令叶何惊愕不已，呆立原地。
“小姐，只怕此刻您需购下此镯了，皆因不慎所致……”
柜台仙侍忽然转变了先前的热情姿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柜台仙侍目光凝注于叶何，同时召唤了殿主与守卫弟子前来。
观此态势，如若叶何不愿以修行者之礼购得此物，他们必然将会施加修为压制。
“发生何事了，金灵仙友？”
一位挺着浑圆丹田的中年修士闻声缓步而来。
“殿主，适才这位女子不慎毁损了我们洞天福地内的一枚翠玉镯，此刻正与她在商议赔偿事宜。”
柜台仙侍微向着殿主示意，陈述了事情经过。
“既是如此，那就依照本宗规条行事吧，只需以原价回购此破损玉镯便可。”
殿主听罢柜台仙侍的禀报，瞥了一眼桌上破碎的翠玉镯残片，催促叶何速速支付灵石。
叶何平生未遇此般境况，连忙从乾坤袋中取出灵晶卡，准备以此购买此碎镯。
“且慢，此事恐怕并非如你所说这般简单。”
袁帅适时出手，按住叶何持卡的手，旋即与柜台仙侍针锋相对。
“真正损坏玉镯之人，怕是阁下才是吧！”
袁帅早已洞察了其中的猫腻。
未曾想跳出一处险境，又误闯进了另一处陷阱。这坊市显然也非善类，分明是以修为之力碰瓷，有意破坏宝物而后迫使客人强行购得。
“你有何凭证证明是我朋友所为？”
柜台仙侍见袁帅并不好糊弄，于是开始狡辩。
“贵坊必定设有灵眼监察之法，不如将其唤出查证，事情经过自然水落石出。”
袁帅指向角落里的监察法阵装置言道。
听到袁帅的要求，柜台仙侍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朝殿主点头示意同意。殿主仿佛领会到了其眼神之意，答应带领二人前往监察秘室查看记录。
果不其然，秘室内播放的监察影像虽未能清晰显现二人的手部动作，但在柜台仙侍递予叶何玉镯之际，其手臂确以奇异角度遮掩了关键之处。而在玉镯破裂后的举止来看，似乎的确像是叶何所致。看到此处，殿主再度强硬起来。
“如今事实已明朗，便是这位女修所为。如若二位无法立即赔偿，可暂将身份令牌存放于此，待筹足所需灵石再来取回。”
与此同时，殿主看似责备柜台仙侍失职：“金灵，你究竟在做什么？怎能让任何修士随意接触我宗宝物呢？”
言辞间隐含对叶何二人的蔑视，在他眼中，这对情侣不过是一对修为低下、囊中羞涩的看客罢了。
“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认栽，你说的那个镯子需要多少灵石赔偿，悉数奉上便是。”
面对无法挽回的局面以及经理的讥讽，叶何决定支付赔偿。
“五万三千灵石，这枚镯子经多位元婴期大师鉴定过，定不会有任何差池。”
柜台仙侍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的价格。
“五万三千灵石？仅仅是为了那样一枚镯子？”
袁帅未曾料到此番手中的镯佩竟蕴含惊人之价，只因先前那镯佩破碎之际，他曾取一片残片细察，并未觉察出有何非凡通透之感，故而认定其价值不至于太过高昂。如今得知价位之高，实让他瞠目结舌，并非因其囊中羞涩，而是深知那碎裂的镯佩质地实属平常，绝无这般昂贵之理，店家此举，分明是以愚弄之态待客。
柜台之内，他确曾详尽审视过另一只镯佩，确证并无任何瑕疵。若说那破碎的乃是柜中之物，以五万三千枚灵石购得，他自认合情合理。
“罢了，各位稍候片刻，现今我二人携带的灵石不足，还需请友人相助。”
袁帅向叶何递了个眼色，暗示已有别样安排，无需她在此刻支付。
店中经理闻听此言，嘴角掠过一丝轻蔑的笑容，朝袁帅略微扬起下巴，示意他可外出联络援助之人。
袁帅心中暗喜，明白自己编造的托词已让经理深信不疑，遂步履从容地离开了玉石铺。
驻足于店铺门口，他即刻拨通了好友王老板的通讯符。此王老板便是此前引他踏入拍卖会场的那位，袁帅深知，王老板身旁有一位交情匪浅的炼器大师，每逢拍卖会事，皆由该大师陪同指点。古董珍玩尚且鉴别得出，更何况区区一只玉镯？
许久未与王老板联系的袁帅，此刻接到他的热络回应，得知大师此刻正有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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