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之秋做客
他说的那个人，便是照片上那名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当初他闯入季橙家，图谋不轨，季橙想逃，却被他用玻璃扎入腹部。
那是季橙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后来杭九傒出现了。他耗费修为，救下季橙。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的刺激，季橙才最终决定跟杭九傒离开，去往一个陌生的世界，想忘记那些不堪往事。
只是季橙想不到，她这一选择，却是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深渊。命运之神似乎从未眷顾过她，让她这一生命途多舛。
听到杭九傒口中的死字，季橙脚步一滞，问：“你杀的？”
“他伤了你，所以不能活。”
“你杀他仅仅是因为他想杀我，还是因为他险些坏了你的目的？”抛出这个问题，她又自嘲地笑了笑，说：“多么明显的答案啊，我又何必自取其辱。杭九傒，我从前不知你的卑劣，如今看来，真让我厌恶，我真宁愿当初死在他手上，也好过认识你。”
杭九傒眼底闪过悲凉，但很快被他掩盖，看着季橙认真地说：“橙儿，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拿你祭血阵，连这种念头都没有动过。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陪我走到生命的尽头，如此而已。”
杭九傒脸上的真诚几乎快要让季橙相信他的话，但她知道，这只是谎言，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可相信。她没有回应，不想戳破他的虚伪，只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杭九傒哪里肯放过她，长腿一跨，一把将她拉入怀，用双臂将她禁锢着。他速度极快，垂头就吻住了她。他的吻向来霸道，向来缠绵，季橙为此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伸手推他，却是纹丝不动。用上灵力，那人又用灵力挡了回来。他一手握住她后脑勺，一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完全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他贪婪地吸食着这朝思暮想的唇，片刻也舍不得放开。
突然，杭九傒只觉舌头一麻，一股腥甜之味在二人嘴里散开。杭九傒吃痛，这才放开了季橙，柔声道：“橙儿是小狗吗？”
季橙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嘴唇，却将那红唇摩擦得更为红肿了。她怒道：“杭九傒你有完没完？”
杭九傒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邪魅一笑，道：“没完，一点都没完。小橙儿，我正式告诉你，我会以你们这里的方式重新追求你，不管多久，我都不会放弃。”
他说得严肃，季橙不能从他表情中找出丝毫漏洞，便一甩手，怒道：“随便你！”
她转身就走，杭九傒又追上去，说：“橙儿别生气，给你说个正事。”
季橙沉着脸继续往前走，躲瘟神似地想将杭九傒躲开。杭九傒倒是不甚在意，兀自说：“方才在酒吧，我感觉到了一股极力压抑的灵力。”
季橙驻足，只因她也恍惚间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灵力，非她亦非杭九傒。她抛开对杭九傒的成见，正色道：“难道除了你还有人来了这个世界？”
杭九傒摇了摇头，说：“不得而知，但那股灵力没有恶意，想来是不想暴露身份才刻意压制的，而且我感觉你那些同事很可疑。”
“你指的是夏之秋？”
“橙儿真懂我，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季橙没理会他口中的轻浮之言，只道：“他平日里外表看起来单纯无辜，但却能在那种时候拿出视频替小清作证，足以证明此人心思极为细腻，观察入微。你怀疑那灵力便是从他身上出来的？”
“对。不过在未弄清事实之前，橙儿莫要轻举妄动。”
季橙不再言语，闷头往前走了。
＊
“好了，我到了。”周雨丞一边用手轻轻摸着嘴角的淤青，一边对夏之秋说。
“回去后记得用鸡蛋敷一下嘴角。”夏之秋沉声道。他眉头微蹙，也不知是不是夜色之故，周雨丞竟在他脸上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感觉，许是错觉吧。
周雨丞笑了笑，却是不敢牵动嘴角肌肉太多，说：“这么晚了，你回家小心些啊。”末了，他又想了想，邪邪地对夏之秋说：“不然你今晚别回去了，小朋友太晚在外面始终有点让人不放心呢。”说着，他还朝夏之秋挑了挑眉。
“好啊。”夏之秋依旧沉声道，波澜不惊。
这回惊讶的倒是周雨丞了，他不过就开了个玩笑，这孩子还当真了？
见周雨丞愣愣地看着自己，脸上表情怪异，夏之秋便说：“怎么？这是金屋藏娇了？”
周雨丞本想大笑，却是牵得那嘴角生疼，只好说：“小秋秋竟也会开玩笑了，啧啧，难得难得啊。”
“我上去帮你处理一下脸就走。”夏之秋正色道，末了又说：“你这幅模样不好好处理，明天上班难以解释。”
于是，周雨丞怀着七上八下怪异不堪的心情，与夏之秋一道上了楼。
“屋子有点乱，别介意啊。”周雨丞一边开灯，一边说。灯亮后，他打开鞋柜，拿了双拖鞋放在夏之秋脚边。
这屋子确实够乱。衣服裤子扔了一沙发，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餐桌上还有没收拾的碗筷，唯有那酒柜整齐地摆放着各色酒类。
夏之秋进屋后随意扫了一眼，脸上并无多大讶异之色。
“随便找地方坐啊，别客气。”周雨丞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一枚鸡蛋进了厨房。
他将鸡蛋煮上后，走出来看见夏之秋乖乖地坐在沙发一角，于那凌乱的衣物之中，显得他更弱小了，不由让人生出一丝保护欲。
周雨丞走过去随意将衣服一卷，扔在了离夏之秋最远的角落里，这才在他旁边坐下。
“你从来都这么爱逞英雄的吗？”夏之秋冷不防地问了这么一句。
周雨丞转过头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嘴角的淤青看。他咧嘴一笑，却是又扯得那淤青处生疼，便伸手揉了揉。他一边揉还一边说：“见义勇为才是大丈夫所为嘛，总不能见一个小姑娘被欺负吧。”
“那你大可以来找我……们，找我们一起解决啊，非得自己一人逞英雄吗？”
周雨丞看着夏之秋怔了怔，他发现今晚的夏之秋尤其不一样，好像在生气。他气什么鬼？这小孩是今晚被吓傻了吧？
周雨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说：“鸡蛋应该煮熟了，我去看看。”他起身走后，却是没有看见夏之秋那阴沉的表情。
过了会儿，周雨丞手中拿了个鸡蛋走出来。走到夏之秋面前时，也不知是脑抽还是怎么的，伸手就在那孩子头上把蛋磕破了。夏之秋满脸疑惑地仰头盯着周雨丞，却并为因此恼怒，周雨丞讪讪一笑，道：“鸡蛋煮好了，嘿嘿。”
周雨丞坐在夏之秋旁边，拿着个鸡蛋笨拙地在嘴角滚着。夏之秋皱了皱眉，大有些看不下去的意味，便伸手夺过鸡蛋。他以右手拿蛋，左手轻轻捏着周雨丞的下颌，温柔地在他嘴角“滚蛋”。
此刻二人挨得极近，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得到。夏之秋面不改色，藏在眼镜底下的一双眸子极为专注地看着周雨丞脸上的淤青。
周雨丞仔细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夏之秋，他睫毛浓密，皮肤姣好，嘴唇凉薄。如此近距离看，真不像平日里那个孩子，竟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周雨丞闭上了眼，却是没有看见夏之秋抬起了眸，用方才专注看他淤青的那双眼睛打量着他。与此同时，那鸡蛋滚过的地方竟有淡淡白光闪过。说不上来夏之秋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看得出极为专注。
“好了吗？好了吧？蛋都冷了。”周雨丞问。
对方并不作答，依旧用那冷却的鸡蛋在他嘴角滚着。又过了会儿，他方放开了手，起身拿着鸡蛋进了厨房。
待感觉到对面没人时，周雨丞方试探着将眼睛睁开，确信无人后，这才松了口气。
等等，为什么要松口气？这莫名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他得出结论，便见得夏之秋从厨房走了出来，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那个……”周雨丞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夏之秋面前，说：“都快一点了，这会儿也不好打车了，要不你今晚就住这儿吧。”
却见夏之秋极为平淡，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周雨丞见他同意，又说：“那我去给你拿睡衣，你先洗澡。”
待将睡衣和浴室用品给夏之秋介绍清楚后，周雨丞便慵懒地窝在了沙发里。须臾，他又想起什么，去衣柜里翻了翻，拿了个东西又往浴室而去。
周雨丞敲响了浴室门，里面传来夏之秋的声音：“怎么了？”
“呃，那个，能开门吗？忘记给你拿一样东西了。”周雨丞此刻觉得自己像极了拐卖未成年孩子的坏叔叔。
浴室内传来脚步声，不多时门便打开了。夏之秋下半身围了条浴巾站在里面，周雨丞原以为这孩子会很瘦弱，哪知裸露上半身的他竟是如此有料，胸肌和腹肌明朗。
“哇塞，小秋秋，身材可以啊。”周雨丞打趣道。
夏之秋没理会，只问：“你要拿什么东西给我？”
周雨丞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递给夏之秋，说：“忘记这个了，放心吧，新的，嘿嘿。”
“……”夏之秋接过周雨丞递过来的平角内裤，好半天缓不过神来，只觉无语，半晌才评价了句：“你想得可真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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