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接近季橙
“橙儿，你现在可以脱了。唔，别人应该看不见。”杭九傒说话时，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杭九傒，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只是施了个小小的障眼法，让他们以为这里人满为患罢了。”他倒是承认得挺干脆。
季橙无语，也懒得再理会他，兀自脱下了浴袍，露出了那粉底白花的吊带泳衣，裙摆扩散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樱花。她皮肤白皙水嫩，除了胸不太大，优点多多。
“唔，果然不让别人看是明智的选择。”杭九傒自言自语道，眼神却是没有一刻离开过季橙身上。
季橙不予理会，径直下了水。
杭九傒见状，也脱下浴袍，下水坐在了她右边。他本想靠近一些，但他靠近一分，季橙便远离一分，他最后不得不以相隔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小橙儿，你们这里的人真是，唔，用你们的一个词来说，开放。关于这一点，我不太喜欢，我不喜欢我的橙儿被别人看。”
“杭老师，你现在说这些无谓的话给谁听？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行吗？我已经看得快吐了！”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言，闭上眼睛冥思去了。
杭九傒眼底闪过一丝悲凉，但很快便敛去这种神态，笑盈盈地看着不远处那心爱的姑娘。
不出辛棠荞所料，周雨丞的眼睛果真在池内游离，看见长得好身材好的，便唏嘘一番，看见长得好身材不好，或者长得不好身材好的，便摇摇头叹息一番，而看见都不好的，便赶紧别过头去，看看上一个两者皆好的压压惊。
辛棠荞指了指周雨丞对阿冰说：“看见了吧？他就是这德性，以后啊，离他远一点。”
被当面拆台，周雨丞当然不乐意了，可还没等他说话，阿冰便说：“雨丞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我觉得他表面上虽是花心，但内心一定比谁都专情，只是还没有遇上他真正喜欢的那个人罢了。”末了，又羞答答地说：“我希望，我就是那个能让雨丞定心的人。”
周雨丞得意地笑着搂过阿冰的肩膀，挑衅地朝辛棠荞挑了挑眉。可又不知为何，他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放在依旧坐在岸上的夏之秋身上，刚好碰上了那一双正盯着自己的眸子。
周雨丞不由心一惊，像是做了亏心事般赶忙回过头，对着阿冰又是一番甜言蜜语，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虚极了。
夏之秋此刻脸蛋红扑扑的，许是被这里头的热气所熏，一双大眼睛躲在眼镜背后，一眨一眨，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可爱。
周雨丞也就是看到这样一张脸，不知为何，心中竟起了想去捏两把的邪恶念头。为此吓得他赶忙回过头，做了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杭九傒看了季橙许久，见她合眼冥思，不曾注意到自己，便悄然靠近，将那一米的距离缩短至半米。
然而这半米的距离依旧不能满足他，他便又悄然挪动身子，直到那裸露的上半身与季橙的上半身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在此不得不说杭九傒的身材真真是极好的。他肤色较白，腹肌胸肌结实，人鱼线明朗，给人一种既含蓄又不失爆发力的美感。若不是这周遭被他施了障眼法，只怕又要引起一阵惊呼了。
他见季橙始终闭眼，对他的靠近也不出声制止，胆子便又大了些，抬起左手就欲揽住她的肩膀。
这时候，却见季橙眼也不抬，冷声道：“杭九傒，不要得寸进尺。”
他这才悻悻收手，显得委屈极了。
“小橙儿，我什么也不做，就抱一下好不好？”说着，他又朝她微微一挪，便是直接碰到了她那被温泉泡得有些发烫的身子。
一时间，一股电流传遍杭九傒全身，他也不管季橙是否愿意，伸出手臂便将她控制在了臂弯之下。
他忍不住啊！
季橙这才睁开双眼，冷冷看着那正朝自己笑得极好看的男子。
“橙儿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杭九傒赶忙将手收回，而后又侧过身子正面对着她，说：“小橙儿，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肯多看我一眼，多跟我说一句话。”
那积极认错的态度哪里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花狱城城主该有的啊！
“你若真想诚心认错，便自此离我远一些，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那你我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季橙冷声说完，便起身欲走，其实她早已没了继续泡下去的心思，倒不如回房睡觉。
不料刚站起身，杭九傒便伸手拉住了她。他的这种行为或许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反应，只要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在所不惜。
而正是这种本能反应，使他用了一直隐藏的惯用手——右手。
待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赶忙将手收了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季橙俨然已经注意到了某些事实。
“橙儿，不是的，我……”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解释这种怪异的行为，话卡在喉咙半天说不出来。
“泡个温泉而已，至于用上灵力吗？还是说你在戒备谁？看样子只可能是戒备我啊！”手上随时蓄有灵力，蓄势待发，是为了防谁？
“不是的橙儿，你误会了。”杭九傒忽觉自己百口莫辩，何时开始，他在她心目中已经如此不堪？
在这之前，他始终将施了障眼法的右手放在水里，因水干扰，又加上这地方本身就有一个更大的障眼法做掩护，季橙极难发现他手上异样。
事实上，在这温泉内施展障眼法的另一个目的，便是为了掩饰他手上的灵力波动。而当他抓住她时，她已然明显感知到了他手上波动的灵力。
杭九傒陷入两难，让他承认他在戒备吗？那只会越发拉远与她的距离。让他大胆承认事实吗？他绝不可能让她看见他手上的疤痕，以此唤醒她曾经痛苦不堪的记忆。
见杭九傒沉默，季橙脸色更冷了。
“若要一战，我自奉陪！”
说罢，但见她抬起右掌，掌心灵力凝聚，径直打在杭九傒右手之上。后者对她完全不设防，这一攻击，却是直接将他手上障眼法压制下去，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显现于眼前。
杭九傒留下这条疤的目的便在于警示自己，同时让自己时刻感知季橙曾经的痛，而现在他忽然有些后悔留下它了。
季橙怔住了。
过了好半晌，她方伸出手，在半空僵了许久，方颤抖地轻轻触碰那条可怕的疤痕，像是深怕将他弄疼了似的。她这才忆起，杭九傒每次见到她时总是将右手插在兜里，他开车时总是带着手套，他吃饭时也换成了左手。
原来如此。
这样明显的一道疤，于他二人而言都有着不一般的意义，聪慧如她，怎么可能猜不出如何而来？
“橙儿……”见她这副模样，杭九傒却并不高兴，她若难过，他只会更为难过。
季橙突然抬头恨恨地看着他，眼中似有泪花闪烁。她怒声骂道：“杭九傒你神经病啊！”说罢，兀自出了水，捡起地上的浴袍便冲了出去。
杭九傒见状，也迅速追了上去。
季橙这一声怒骂倒是吸引了整个浴场的注意，有议论的，有八卦的，也有责怪的，不尽相同。
“怎么了？”周雨丞看见两人跑了出去，便问。
辛棠荞第一时间本想追上去问问情况，在看到杭九傒跟出去后，则放弃了这种想法。她神情凝重地看着出口好半天，方对周雨丞说：“不关你的事，泡你的汤。”
季橙衣服也没换，穿着浴袍和凉拖便径直从最近的一道侧门冲出了酒店。此刻外头大雪纷飞，灯光昏暗，她却全然不顾，一路埋头奔跑了许久，直到杳无人烟方停了下来。
她是极寒之体，自小便不惧寒冷。
她近乎崩溃地蹲下身子，双手抱膝，头埋在臂弯之下，身体微微颤抖，只闻呜咽声。
杭九傒只觉心被人揪住了，他走上前去，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随后轻轻将她拥入怀，却被她猛地推开。
他倒也不气馁，又以同样的方式轻轻将她抱住，温柔道：“橙儿乖，不哭，这没什么的，一点都不疼。”
季橙抬起头来，扒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双臂，怒道：“你有病吗？我已经决定放下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是不是还想我死一次才肯罢手？”
“不是的，橙儿，我……”我怎么可能忍心你受到一点伤害？这话哽在喉咙，没有说出口，毕竟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她受过最大的伤害，便是他给的啊！
“杭九傒，你有什么资格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的命是用我的命换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挥霍？你凭什么！”季橙失控地吼道。
“对不起橙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怎样都好，别哭了好不好？”他伸手欲为她擦干眼泪，却又被她挥开了。
他没有说就是因为知道这条命是用她的命换来的，所以当初才没有结束了它。
活着，就是一种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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