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十三.记忆碎片·成长[景光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br>删了几个字,可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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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的时候感觉没交代清楚,绫妹设定大概是幼年被朗姆随手捡走,扔到基层培养又被遗忘,自由自在的在组织边缘长大,之后又被朗姆想起来打算试试好不好用。
从二十五到二十七,诸伏景光在断断续续的梦境中无声无息地陪伴[降谷绫]度过了漫长的童年与青春。
他们曾于轻雾弥漫的早春在漫山遍野的鹅黄迎春花间你追我赶地奔跑,恣意笑声惊起林间飞鸟;在知了聒噪的仲夏赤着双足跳进泠泠溪水中逮鱼摸虾、抱着冰镇西瓜面向风扇嗷嗷乱叫,听着被风切断的声音哈哈大笑。
他们也曾在红叶飘飞的凉秋于棒球场上击球跑垒,摔倒后彼此搀扶一瘸一拐地于黄昏暮色下归家;在白雪皑皑的深冬被棉袄裹成圆滚滚的团子,笨拙艰难地在冰雪上打滚,冻到鼻尖通红后再跑进路边小店,捧起一碗热乎乎的年糕小豆汤。
虽然明知那草长莺飞、风吹斜阳的记忆不属于他,诸伏景光仍渐渐习惯了梦境中也许是一期一会的相遇。梦里清风明月的童年成为了他工作之余难得的放松时刻,没有硝烟黑暗,没有生死一线,只有小孩子上天入地的淘气与四季更迭中不变的陪伴。
梦中两个孩子做过的事情,他与零也大多做过:爬树翻墙、赛跑游泳、水枪混战间闯入了别人家果园,然后狼狈地被狗追出两里地。
他们还曾一起收养了一只高冷的绿瞳流浪小公猫。不料小公猫在[降谷绫]想捉它去绝育时和她大打出手,从此逃之夭夭。
不过因为好友的性别差异,有些经历对于诸伏景光而言则陌生而新奇。升入国中后,[降谷绫]凭借在校运会上碾压全场的飒爽英姿和文化课稳居第一的成绩一举改变了不少男生的审美、成为他们懵懵懂懂的憧憬。
情窦初开的男孩在异性面前尚有几分含蓄青涩,只是偷偷往她书包和鞋柜里塞小礼物和情书。被礼物淹没导致没地方摆放书本和球拍的[降谷绫]不胜其扰,认真思索后‘啪’的一声在座位和鞋柜上分别贴了一张纸条:
[沉迷学业,无心其他。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
诸伏景光看着纸条上稍显稚嫩的笔迹不由摇头失笑,心底悄然浮现出一丝看见自家幼崽茁壮成长的欣慰与骄傲。[降谷绫]就像一个生机勃勃、对朗朗晴空跃跃欲试的小太阳,如今又带上了几分高不可攀,想必长大后是个明亮耀眼的姑娘。
国中的生活悠闲又忙碌。周五社团活动结束后,为了打球方便而将长发扎成利落丸子头的[降谷绫]拎着网球拍,和背着电吉他的[诸伏景光]在校门口汇合,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太阳慷慨地将光辉洒向大地,街边樱树年年花开花落,淡香沾满行人鬓角衣襟,野花在石板路缝隙间挣破束缚、野蛮生长。
[降谷绫]掐下一把不知名的花编成两个草叶手环,分别套在了两人手腕上,然后皱眉锤了锤自己的腰,迷惑不解道:“真奇怪,这几天总是很累。”
她低头踢飞了路上几颗小石子,笑着躲过[诸伏景光]想帮她拎东西的手,软声宽慰道:
“没关系,我今晚早点睡好了。hiro,你明天下午有空陪我打网球么?少年大会比赛快到了,我想多练习几次。”
“有空是有空,”[诸伏景光]略微顿了一下,眉眼间露出几分担忧:“不过你累的话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太勉强自己。”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会勉强啦。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我没问题的。”[降谷绫]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道:“毕竟我是冲着第一名去的,必须要全力以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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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阳光明媚的下午,‘胸有成竹’的[降谷绫]于球场上猛然发力跃到半空侧体转身,左手指球右手握拍屈肘,在空中挥出一道残影,打出一记携带破空声的凌厉高压球。
然而肌肉的用力引发了她身体某处难以言喻的连锁反应,一股热流瞬间奔涌而出,轻而易举地染红了她的白色运动短裤。
生理课上学过的知识迅速浮现在她的脑海,但实践和理论终究隔着壁垒。身体异样的感觉太过强烈,她不知所措地试探着挪了挪,结果又是一股雪上加霜的热流涌出,层层浸染上了她单薄的短裤。
[降谷绫]忽觉眼前发晕、天旋地转,指尖发白地握紧球拍支撑在地上,板着脸孔强作镇定石化在了原地,和注意到不对后赶到她身边、又手足无措呆立住的[诸伏景光]瞪着眼睛面面相觑。
[降谷绫]:“…”
[诸伏景光]:“…”
一时之间,空气中的尴尬和沉默在春日暖阳照射下发酵到了粘稠的地步,时间仿佛静止,只有两人额角的碎发在微风中轻轻飞扬。
[诸伏景光]最先反应过来,白皙的脸瞬间烧红。他迅速转身背对着[降谷绫],跑到场地外替她取来外套,结结巴巴道:
“你、你先遮一下。我去给你买、买…”
他努力回想生理卫生课上的知识,天蓝色的猫眼透着几分茫然,不确定地问道:
“卫生巾?”
“…好像是吧?”
[降谷绫]同样茫然地眨了眨眼,语气飘忽不定。她抿了抿微微发白的唇,干巴巴地补充道:“老师是这么讲的。”
“那,那你先去洗手间等我。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别害怕。”
[降谷绫]被身上突如其来的异样搅的大脑一片浆糊,本能地‘噢’了一声,将外套在腰间一系,手脚僵硬地向洗手间走去。但她没走几步又忽然被[诸伏景光]拽住,他欲言又止地指了指前方,放缓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绫,方向反了。那边是男厕所。”
[降谷绫]:“…”
国中的某一天,[降谷绫]于融融春色中在网球场上纵身一跳,一个高压球打出了她的月经初潮。[诸伏景光]双耳烧红一路狂奔买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份卫生巾。
从网球场回家的路上,小腹隐隐坠痛的[降谷绫]无精打采地伏在[诸伏景光]的背上,头蔫蔫耷拉在他肩头,眸子失去了往日神采飞扬的光,撇着嘴沮丧又不甘心地在他耳边小声嘟哝道:
“hiro…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诸伏景光]闻言歪头轻轻蹭了蹭她,发梢缠绕间温声安慰道:
“绫,你是女孩子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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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年年岁岁。神社前的鲜红鸟居迎来送走一批批新年祈福的人。国中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降谷绫]与[诸伏景光]双双升入高中,开始新一轮的旅程。
似是轮回一般,入校不久后[降谷绫]再次于文科成绩和各项体育上吊打同级,勾起无数蠢蠢欲动的少男心,又耿直不留情地果断打碎。[诸伏景光]幼时还曾担忧过好友被他人抢走,最后大场面见得多了,逐渐变得淡定而佛系:
多年相伴,他们已是彼此不可替代的家人。
二十七岁的诸伏景光本以为梦境中的两人会如同他与零一样,顺利度过高中考入大学,再一同进入警校。却不料透过记忆主人[诸伏景光]的眼睛,他窥见了隐藏在平静表面下暗流涌动的冰川一角。透着寒意的黑气似乎正从缝隙中涌出,一点点缠绕上了[降谷绫]的四肢脖颈,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拖到深渊边缘,摇摇欲坠。
但彼时十八岁的[诸伏景光]却没有丝毫察觉。幼年时直面父母被杀现场,巨大惊吓后他患上了轻度的失忆和失语。之后失语慢慢痊愈,但记忆仍是模糊一片,直到十八岁这年有了恢复的迹象。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梦见血色弥漫的那晚:尖锐诡异的门铃,父亲痛楚的呻吟,母亲惊慌间的叮咛,鼻尖萦绕的铁锈味,以及变调沙哑的童谣。梦里他满头大汗拼命试图看清那个刀尖滴血的黑影的模样,一切细节却仿佛被蒙上一层迷雾,越是努力越是遥不可及,梦醒后只剩头痛欲裂。
十八岁那个在其他同龄人眼中属于缱绻悸动、浪漫月色的盛夏,他们一个陷在过去的血色梦魇,一个缓缓沉入黑色汪洋。
九月的修学旅行,两人并肩站在京都清水寺舞台上俯瞰漫山遍野灿若云霞的红叶,微凉的秋风无声地从枝头带走摇摇欲坠的落叶,铺满了湿润小道。隐藏在树下情意相投的少男少女偷偷勾起彼此的指尖,趁着无人注意在满树火枫掩盖下亲了亲对方通红的脸颊。
[降谷绫]毫无不能偷窥他人的自觉,她单手撑头懒洋洋地支在原木围栏上,垂眸望着枫树下情难自禁悄悄接吻的少男少女,眼底晦暗不明,半晌幽幽感慨了一声:
“真羡慕啊…”
饱受回忆折磨而有些憔悴的[诸伏景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头莫名一跳,指尖忽而泛起些微凉意和僵硬,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情绪在血液中翻涌了一瞬。他试图忘却太阳穴处的阵阵抽痛,眼睫微颤,嗓音蕴了丝他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羡慕什么?”
[降谷绫]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周身却透出几分凉意,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越过树下的情侣,转而极目远眺,半晌后轻叹道:
“羡慕他们的闲情逸致、无忧无虑吧。”
“绫,你最近有苦恼么?”
[诸伏景光]突然意识到自从梦魇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与她谈过心。哪怕平时依旧形影不离,却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唔,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
[降谷绫]淡淡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敲击着手下原木围栏怔怔出神,低声喃喃自语,嗓音飘散在风里,[诸伏景光]没能听清。
但二十七岁的诸伏景光已经懂得了唇语,解读出她的话后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窖、传来彻骨的寒意,径直往下沉:
“没有选择的权利,除非放弃自己这种感觉果然无法忍受。”
“所以要将一切握在自己的手里。”
年岁尚轻的[降谷绫]还不能做到毫无破绽地掩藏好情绪,近来种种异样和挣扎尽数落入诸伏景光的眼中。明知徒劳无功,他却无数次试图提醒另一个自己,想要去阻止她,然而最终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她走上另一条路。
而那个世界的[他]一无所知。
往昔记忆一帧帧一幕幕在心间翻涌,诸伏景光苦笑地凝视着面前已出落得比火枫更明锐耀眼、却仿佛染上不详黑色的[降谷绫],微微上翘的眼尾酸涩到发红,呼吸间肋骨处传来刀刀剜骨般难忍的疼痛。他想伸手拉住她,想亲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想揉揉她的头告诉她不要露出那种决然冷漠的表情,他在这里,可以帮她。
然而千万种念头最终化为自嘲无望的笑,他改变不了过去,也触碰不到她。
从始自终,他只是一个透过不属于他的记忆于暗中偷窥那些点滴、无人知晓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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