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温纵歌前一晚玩得有点嗨,也可能是因为难得碰上一个那么带劲还对她胃口的男人,导致她喝酒喝到凌晨两点才疯回家。
一到家就跑进洗漱间吐个不停,因为生理性反应导致泪水不停分泌,打湿了她化得姣好的那双睫毛,乌黑的液体粘在眼睑处,再搭配上她早已花了的口红。
对上镜子她便能在冷光灯下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样,外套凌乱地半披在肩上,眼尾通红,湿漉漉地,活像堕了魔的妖精。
温纵歌本就因为喝酒喝得醉呼呼的,站在看到自己的模样没忍住大声地哼笑,肩膀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最后变成癫狂的大笑。
泪水在蓄意留住,又从通红肮脏的眼尾跑出来。
没人听得见她此时的模样。
她那海藻般的大波浪也在疯狂地酝酿海啸。
可温纵歌才不管那么多。
她只管自己开心。
她漫不经心地用自己艳红的指甲从自己的口红架上划过,随意地拿出一个正红色的大牌口红。
纤纤素手略微颤抖,却异常用力地将口红画在镜面上。
她的神情是那样地疯狂而认真,怪诞得不成样。
口红被撵在上面,随性张狂地写下几个字。
“下贱”
“脏”
“丑逼”
温纵歌的字很潦草,被辗坏的口红拧成一团,她又皱着眉继续哼笑,同一个神经病发作的疯子没什么区别。
她在张狂地癫笑。
执拗的欲念让她猛然扇了她自己一巴掌,迅速红肿的脸庞泛着刺痛,她这才恍然。
温纵歌急需抬起口红。
用力地将每一个字都划掉,涂成几个小圆圈。
就是让人看不清原来到底是什么字的那种。
冷色调的灯光扩散在整个房间,梵着蓝光,少女的脸庞是那般娇艳可人,凌乱不堪的妆容却显得异常骇人,她的睫羽细密,垂下来的时候会遮挡住那双直击人心的瞳孔。
矛盾,偏激与焦虑的烈火灼烧着她早已经成为灰烬的理智,反复折磨着她昏聩的大脑神经。
怔忪不过几分钟之后。
她突然冷静下来,神情寡淡,所有的情绪归墟。
伸出手用力地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
在横亘在她心头久久不下躯体化疼痛,不可控因素的情况中,她认认真真地回忆起少年的话。
谢珩。
二十二画。
温纵歌好像有些累了,慵懒地靠在一旁,那双潋滟的狐狸眼无情地垂下来,睫羽微颤,压抑着从嗓子眼中流露出来的颤抖和无措,她抬了眸,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
冷漠的神情厌世颓靡,时间像是鸿沟,让她分裂成了两种完完全全不同的人格。
她唇角微勾,嗤笑自己适才的行为,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着,衔在嘴上。
她是真瘦,虽然该有肉的地方一个都没少。
174cm的高挑身高才一百出头的体重,手腕纤细,腕骨突出,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更加冷心冷情。
烟雾缭绕中,温纵歌涣散着神,指尖莫名触摸上冰凉的镜。
初触时还被这一股冰凉懂得蜷缩起来,愣神了一瞬,瓷白的指尖又一次临摹了刚刚自己写了什么。
口红黏腻在指心,裹在上方。
她却像是在欣赏什么漂亮的艺术品,满意得不得了。
温纵歌发誓,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她也在内心不解,谢珩是怎么做到一举一动都是从她喜欢的点上做出来的。
说得俗一点,温纵歌对谢珩见色起意了,义无反顾的那种。
谢珩让自己滚她都觉得这人真带劲。
妖艳贱货被骂多了,她这回真想当,还能让别人阻止了不成?
温缄大清早九点就打电话给温纵歌这事,温纵歌是一整个完全不理解的状态的。
温纵歌表情很臭,说话也冲了些:“有事?”
“快开学了?”温缄声音平缓。
“嗯。”
她的嗓音含糊不清。
“我给你转了个学校,你以后去一中上。”
“一中?我?”温纵歌毫不犹豫地嗤笑,“让我一个文盲小太妹跑去学霸区作妖啊?”
温缄的声音也冷了:“你要听从安排,明白吗?”
“知道了。”
温纵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温缄也像是猜到了温纵歌的举动,给她发了接下来的安排,便没再说过多余的任何一句话,问好也没有。
如果页面再从下往上拉,可以看得出来温缄和温纵歌都没说过多余的话,只有冰凉的安排和金钱转账。
丝毫看不出来,温缄是温纵歌亲生父亲。
不过温纵歌也完全不需要他伪善的那一套就是了。
血液,亲缘,金钱。
都是冰凉的。
她是温纵歌。
纵情欢歌的纵歌。
不论热情,还是冷漠,伪善,她都是温纵歌。
曾在温纵歌才刚上初中那段时间,或许是提早来临的青春期,最喜欢的就是所谓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所以她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
她是失去灵魂的木屐,只能像失去触角的蚂蚁一般团团乱撞。是砍断双腿的美洲豹,只能如同弱小的山羊一般被四周的饿狼扑食。是溃烂双眸的苍鹰,只能像在空洞中失去支点的明眼不停陨落。
是被亲手打造出来的器械混不吝。
夏是烧不尽的炽热,连了天的猩红。除却莲,再无清闲。勾得人烦躁,烈日照得人生疼,树是浓郁的翠绿,像是要滴出来。空气都在颤栗,稍微模糊一点视线都能看得到正在波动的它们。惹得人胸闷,喘不过气来。
温纵歌心情不太好,也没有什么兴致跑到到处玩。
她神色恹恹,坐在沈知音家的甜品屋昏昏欲睡。
“你怎么了啊?”沈知音说话不疾不徐的,温柔可人。
“能因为什么?”
温纵歌被触了霉头更烦了。
“你说温缄那个逼怎么就想不开让我跑去一中了呢?姐二中玩得都风生水起了,怎么了,高一我去二中不嫌我丢人,高二嫌我丢人了?”
温纵歌话越说越气,抬手就要捏沈知音软软的脸颊,力道不重。
沈知音也随她。
说起来沈知音也是难能地能和温纵歌玩得好的乖乖女,长相清纯,一股子江南美人的风味,可以说是和温纵歌大相径庭的两种风格。
沈知音开导她:“多好啊,这样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温纵歌随意地应了几声,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直起身来,严肃至极地开口:“我,陷入了我的春天,你懂吗?”
“春天?”
温纵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我碰上了一个超好看的男生。”
沈知音挑了挑眉,像是惊奇“超好看”这种词能从温纵歌嘴巴里跑出来。
她是了解温纵歌的,她这人,自负又自恋。
眼光挑剔得不行,换了那么多个男朋友,都没见能得到这么高评价的。
在温纵歌眼中,唯一一个得到过超好看这种评价的的就是她本人。
“哦?所以你俩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进度——我知道他的名字。”
温纵歌神采奕奕,还用自己的指尖比了比进度条。
沈知音虽有些惊奇竟然没拿到联系方式,也没多的想法了,估计不过一个月,那男的就得和温纵歌纠缠不清。
温纵歌一看就看出来沈知音在想什么了。
“我认真的!”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目前最后一个了,他是长得最对我胃口的一个了,而且性子还带感。”
温纵歌就差对天发誓自己的衷心。
“好好好,我信你,”沈知音想起来什么,“他叫什么名字啊?该不会就是来旅游的吧。”
她也不是多虑,h市的凤鸣山和樱花都是出了名的。
“谢珩。”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呀~”温纵歌嗓子跟裹了蜜似的,“我看陆流光和他挺熟的,说不定就是本市的。”
“谢珩?”沈知音难以置信。
温纵歌挑眉:“怎么了。”
“你应该感谢温缄一秒,”沈知音调侃,“谢珩,我们一中的活招牌,长得帅还是学神,低调淡漠的学生会会长。”
“更重要的是,他也是高二。”
这回轮到温纵歌难以置信了:“一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帅哥?”
“看来我还是消息不够流通了。”
温纵歌摇了摇头,满脸生无可恋。
沈知音温柔一笑:“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不过谢珩……确实是你会一见钟情的那一款。”
众所周知,温纵歌这个混不吝,最贱的地方,就是她的喜欢的就是高颜值高岭之花那一款。
有难度才值得她摘。
“不就是谢珩吗?再低调淡漠,最后都得拜服在姐的石榴裙下。”
温纵歌抬了抬自己矜贵的下巴,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对面的沈知音看起来面容微微扭曲,略显尴尬的表情。
视线角落,一双冷白的,瘦长的手从自己的余光中一闪而过。
她眯了眯眼,似乎感觉这双手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才见过。
温纵歌侧目而视。
那位即将拜服在她石榴裙下的低调淡漠高岭之花,像是没看见她一样,矜贵地向店员点了一份白雪芋圆黑糯米和一杯抹茶星冰乐。
温纵歌:“……”
沈知音:“……”
两人相视一眼,像是都在对方眼中看出来什么。
温纵歌尬住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又乐了。
原来高岭之花也吃甜品啊,她还以为高岭之花都只喝清晨的露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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