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养料……结合？
孙聚贤想叫，但背后一瞬间感到了丝刺痛，血液顺着刀刃滑下。
他吓得再也不敢造作了，知道身后人……打电话来“骚扰”的这个人，他是动真格的。
“你……你想干什么？”
“说过了，好好聊聊。”迟凛戴着随意从会里抓回的白兔面具，用的伪音，完全是任务状态的冷淡感，“如果你不想配合——”
“配合，我都配合！”孙聚贤带着哭腔，“可我真的没有害良哥！”
“……去管道之前，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
之前迟凛一直无声息地潜伏在这大厅之中，混入宾客群，无人发觉。
孙聚贤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每个细节都没放过。
他对自己母亲大吼，对朋友暴怒，又好像看到了什么幻象，吓得飞奔而走。
他在蔡宽良病房门口喊“别找我”，已经足够说明心虚——希望某个“瘟神”不要找上一同行动的自己、只找蔡宽良就好了，冤有头债有主。
“真的不是我……良哥带头的！正好是他爸爸公司的一个小员工，看着就老实……怎么能想到会有这种事！”
孙聚贤开始哭诉那天晚上的事情。
在他们去找迟凛麻烦之前，他们本来就是找了个小酒吧，打算好好消遣一晚的。
听闻这酒吧能猎艳，男女都有，他们也不客气，随手点了几个人，过来玩玩。
其中有个女的极为大胆，化着浓妆，就一直笑嘻嘻地往蔡宽良身边凑，什么玩笑都敢开。
蔡宽良正想玩个大的，包厢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畏畏缩缩的人过来送果盘，送完了还不走，还在这边盯着他们。
这女的一回头看到这人，顿时惊叫了声，从蔡宽良身上爬下，声音都变了些——“阿伟，你怎么在？”
这原来是她男朋友，刚交往没两个月。
男朋友叫胡伟，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员工。
他长相一般，性格老实，二十六、七了都没有女生愿意跟他谈恋爱，唯一遇到的这个女朋友还是偶然。
偶然间路过街角、英雄救美了一次，将想要找她麻烦的小流氓赶跑。
这个名叫夏美美的女生本也不想同意他的追求，但勉为其难说好就玩一两个月，不许碰她，就答应处处看。
胡伟答应了。
他对夏美美超级好，嘘寒问暖，钱也都花在了她身上。
夏美美要包、要新手机，他借了别人的钱也要买，甚至为她换到了现在的公司上班，只为能多赚些……
可夏美美最近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聊天也越来越冷淡。
刚知道夏美美跑到酒吧“鬼混”的时候，胡伟是不相信的。
直到今天他自己鼓起勇气跟踪、跟朋友借了这里的员工服，这才看到这么不堪入目的一幕。
“美美，我先不怪你，跟我回去。”
胡伟抓起夏美美的手，低声下气求她，但夏美美却不走。
“我警告你，当时同意跟你处着玩玩是建立在不干涉我自由的基础上的！”
“同意跟你两个月已经算是有诚意在‘报恩’了，今天咱们就分手，别管我，让开！”
胡伟坚持不想走，还想带走夏美美。
这蔡宽良的脸可就拉下来了。
他最初还觉得白捡个乐子挺好玩的，可老这么搅局，是不将他良少放在眼里吗？
当即他就命令手下的将这家伙撵出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可没想到这胡伟居然还挺有骨气，手指缝里都出血了还顽强地扒着门，又回来了。
蔡宽良的好事一再被搅和，火气上来了。
他本想拎着他出去教训，结果一不小心看到了胡伟口袋里的员工证。
“哟。你是启明园的？”蔡宽良皮笑肉不笑，“知道老总是谁吗？那是我老爸。”
胡伟一下子眼睛就睁大了。
“看来你今天是不怎么走运啊，居然碰到我这个‘少爷’。”蔡宽良笑眯眯地拍了拍这人的脸，“亲员工啊，这不得好好招待招待你？”
于是他也不用那些手下了。
屋内几个人都是惹事的一把好手，能想到的什么屈辱的招自然都得来一遍。
“畜生……放开她……”
胡伟被用裤腰带绑在角落里，看着夏美美混在一群人中间，睚眦欲裂。
他动不了，却用脚踢了凳子，砸中了蔡宽良。
“我看你工作是不想要了！”蔡宽良怒吼，“给我好好招待他！”
他就在这边和夏美美寻欢作乐，没断过。
其他跟他一起的兄弟，例如孙聚贤则是没少招待胡伟，连踢带打。
打到最后胡伟眼里的光都渐渐消失，嘴里全是血。
他垂下了头。
“哎，行了，别真把人打死了，那不摊上事了？”
“怕什么，我们几个的老爸是吃干饭的？”孙聚贤还冷笑，“再说光良哥他爸就能摆平这种小人物，反正都一个公司的，是吧良哥？”
不知道谁惊叫了声。
大家同时望向胡伟，这才倒吸了口冷气。
胡伟身上流出的何止是血，还有黏黏糊糊的东西。
某种液体从他身体上渗透出来、将皱巴巴的衬衫打湿，裤子也打湿。
液体偏黑色，腐臭难闻，整个房间里的气味顿时闻起来就像是下水道。
“这……这是什么？你小子，身上带什么了？”
孙聚贤恐慌，其他人也纷纷恐慌起来。
毕竟这一幕有点太离奇——有人会被打得尿出来，但哪有人……身上会流水的？
“哪儿来的水？你们喝多了吧！”
蔡宽良还不信邪，直到他亲自踩中——液体发粘，沾了他一脚。
胡伟也在这时抬起了头。
“你们……全都跑不了。都得死……”他还诡异地笑了两声，“畜生，化为‘养料’吧……和我一起，结合……”
“结合你！”
蔡宽良感觉受到了侮辱，抬脚就踹在他肚子上。
这一踹让胡伟喷了一大口。
不是血液，是同样黏黏糊糊的液体——液体飞溅，飞到所有在场的人脸上、脖子上、手臂上。
“卧槽！”
“这什么，好恶心！”
大家纷纷试图甩掉，可怎么也甩不开——那些液体就像是浓痰一样附着，被附着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疼痛。
“快把他抬走，抬走！”有人在混乱中喊了句，“都走，赶紧！”
后来胡伟怎么样了，没人知道。
他们几个都仓皇跑回了之前的车里，赶紧找毛巾、纸巾擦拭，可身上似乎还挂着那臭不可闻的气味。
蔡宽良也是因此，非常不爽。
“那小子不会有什么怪病吧，咱们去查查……”
“查个屁。走，跟我去出出气！”
随后，蔡宽良又带他们喝了一轮酒，喝着喝着就忘了刚才不快的事，同时也是耍猴一样将和煦给叫出来了。
正巧这附近有下水管道，他们就一心想消遣。
而那时他们谁也想不到……最后他们为什么会进入下水管道中，又为什么在那里看到了胡伟的“幻象”。
——是报仇的时间了。你们……全都该死。
胡伟满身都是粘液，身体软绵似站不成样子，就直直地站在他们身后。
他们吓死了，疯狂大喊大叫，四处乱窜，却都找不到出口，最终全部精疲力尽地倒下。
粘液后来就蒸发一样消失了。
他们洗了很多次，依然非常不安……尤其是听闻蔡宽良出事之后，更是疯了。
“就是这样，没有说谎！”孙聚贤还在发抖，“你就是杀了我，也救不了良哥……他真不是我害的啊！”
迟凛手里的刀依然没有收起。
孙聚贤没有骗人，他知道。
但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还不如说听到昔日怪谈的场所还有什么隐藏空间更好。
“你口中的那个胡伟，最后怎样了？”
“我……我也不知道……”
“他在哪里？”
孙聚贤同样面如死灰，摇摇头。
胡伟和夏美美的联系方式，他一个都没有……怎么可能关注这种小人物。
“蔡宽良家的公司？”
“是主公司之一，叫‘启明’……有很大园地的那个。”
迟凛不动声色，却暗自将信息发送了过去。
c：‘启明’……您知道吗？
w：需要资料？
他效率也极高，直接将一些信息传了过来。
c：非常感谢您，副会长。
迟凛能顺利潜入这里都是向会里求助的。
因为之前他在互助活动的时候救了人，所以副会长w也直截了当地联系过他，告诉他可以向会里寻求嘉奖。
嘉奖倒是不用了，可迟凛这次确实迫切地需要一个渠道。
通过副会w的协助，他才能以最小动作进入到这大楼之中。
……真的感谢学会，不然他所在的组织那边是不会允许他们调用权利来徇私的。
但迟凛也确实被随之震撼了一次。他只是试试看，没想到副会真的能做到。
“特修斯之船”到底是何来历……竟然连这种所谓高端的宴会邀请名单都能搞到、并且私加一位，也罕有人察觉？
“你……你问完了吗，问完了能不能放我走？”孙聚贤发声艰难，“还有什么我也一定配合……”
“你有什么异常吗？”
孙聚贤重新艰难地摇摇头。
多说无益。
迟凛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带出了三楼的卫生间。
“走。我自然会放你。”
迟凛走的是最不引人瞩目的路线，直通消防楼梯。
所谓的“放人”的方式也相当简单，只要将孙聚贤弄晕、扔在一角就好了，反正之后也会有人发现的。
然而正想将他击晕，掀起他的衣领时，迟凛却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
自认为“无异常”的孙聚贤……脖颈上密布着一层浅淡的液体，隐隐掺杂着污浊，不能触碰。
不是说没有吗？还是程度没到那么深……他自己没发觉？
这一错愕间，正巧有兄弟来找孙聚贤，穿过拐角来到了长廊。
孙聚贤也瞬间有了活力，用力一撞，挣脱迟凛。
“打他，快！”孙聚贤朝自己兄弟高吼，“别让他跑了！”
这兄弟也被他喊得一怔，抄了个工具就冲了过来。
迟凛与他缠斗间，下面更多的脚步声也在向上赶。
不能再恋战，要赶紧走。
迟凛一个错身将这人手里的木棍夺下，转身就去开消防通道的门，但门已经生锈，推开费了点时间。
他身后的孙聚贤更是一时灵光。
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了把违禁武器，不再犹豫，瞄准迟凛。
虽说还知道不能打死，瞄准了腿部。
“去死吧！”
孙聚贤恶狠狠地说着，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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