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埃蒙来电
战斗很快进入尾声。
发现发动如此大的力量后，依旧在阿塔尼斯面前被打得摧枯拉朽，饶是混合体支配者也只能含恨而终。
“不……总有一天你们必将承受无尽的痛苦。”
迎接它的，是一把光刃落在了它的脖颈上。
“那是谁？”最后的收尾关，一道不断冲锋的身影，英勇程度完全不逊色阿塔尼斯，这吸引了大主教的注意，故而杀掉一头掠夺者后，他对旁边的战士发问道。
图拉努瞅了一眼，同样满是赞许的他，带着笑意回答道：“是克拉斯寇，大主教，他曾和您一起在萨古拉斯战斗过，您不记得了么？”
（哦，原来是他）
阿塔尼斯微微点头。
图拉努于是继续说道：“他看到曾经和您一起战斗过的同胞泽斯特都被委以重任，所以也想要更加的表现自己，而且这孩子……在使用灵能上比绝大部分圣堂武士都要有天赋得多，我更是自愧不如。”
还有这事？
阿塔尼斯抹掉脸上从混合体尸骨中飞溅出来的污血。
他默默对比了一下，这个正在飞速砍杀混合体的年轻星灵，下巴的确比自己都要长。
也许如果要是自己某天不在了，就得靠克拉斯寇这样的杰出后辈来继续带领星灵前行吧——达拉姆的意志，才终于不会灭亡。
“干得好，也许他值得我们期待更多。”
简单打扫完战场，最后的混合体残兵败将阿塔尼斯也没心情与它们一直纠缠下去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这就是……钥石。”
此时回归亚顿之矛，面前这块横截面为三角形、呈柱状的深蓝造物，靠一块块细小精密的部件组合在一起，正是星际争霸中最特殊的道具“萨尔那加钥石”。而它，也正是泽拉图预言中的关键物品，可以指引星灵去找寻自己最初的造物主——依然还存活的萨尔那加。
也只有那些还幸存的萨尔那加，才有对抗同为萨尔那加的堕落者“埃蒙”的办法。
这一追寻甚至贯穿了整个游戏的三部曲，直到泽拉图身死为止。
而如今，钥石终于落在自己手里了。
大主教静静打量了这块被重新封锁在稳定器中的钥石良久，脸上的表情叫人看不出悲喜。
只听他最后道：“让凯拉克斯和卡莱工程师们加紧解析这块钥石，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最后，人类这边的相关事宜也是需要接洽一二的，阿塔尼斯非常少见的通过通讯直接和雷诺的首席工程师思旺见了面，后者是来把此前钥石相关的研究数据进行转交的，反正他们人类也用不上了。
“尊敬的……哦，天呐，我从来没有和星灵讲过话，这感觉怪怪的。”
屏幕对面，这个不怎么修边幅的胖大叔胡子拉碴，甚至一条手臂也早在战乱中失去，被改装成了方便操控机械的动能臂，看来或许每个精通机械的工程师，都有成为“章鱼博士”的梦想。
在游戏中，思旺也是英雄级人物，性格单纯的和凯拉克斯一样，都是存粹到很惹人喜欢的角色。
大主教则出言安抚对方：“不用紧张，罗瑞·思旺，雷诺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么你们对我而言也是一样，请继续讲吧。”
这种战后缓解，对于每个参与战争的个体而言都非常有必要，他自己也在平息着心态。
“哦，好吧，是这样，神器……呃，钥石那东西现在就是你们的了，头儿让我把数据传给你们的工程师，我已经照做啦，请你们方便的时候接收一下吧。”
看来思旺做事也同样靠谱，不过眼下凯拉克斯似乎很忙，毕竟星灵作为主力付出了太多，现在工程师们都在对伤残的圣堂武士们做着救助和改装。
“我们会的，感谢你的配合，思旺，同时也替我向雷诺转达一下我的谢意。”
“哈，没问题，宝贝儿~”
“……”
阿塔尼斯对着关闭的屏幕无语。
自己好像是记得剧情中有这么一茬，没想到在提前知晓的情况下还是被思旺调戏了一下，真是造化弄人啊。
而此时，他却忽然有了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应付。
“大主教，战争议会里忽然出现了奇怪的声音，我希望您能够来看看。”
收到议会守卫突如其来的报告，阿塔尼斯眼眸顿时微微眯起。
（要来了吗？）
但他这次没打算逃避。
这么久了，成为阿塔尼斯后，和星灵一起度过了好几次艰难时刻，大主教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小的认同，反而是人类的身份被他遗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也不至于彻底忘记，至少，还有宝贵的经验带领自己前行。
这便足矣。
阿塔尼斯绷紧了身体，随后来到亚顿之矛下层，朝战争议会走去，在那过道的尽头，甚至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一股阴森恐怖的、晦涩冰冷的气息，而这股毁灭气息的源头，阿塔尼斯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大主教，里面……”
见阿塔尼斯到来，守卫的狂热者支支吾吾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们的慌张。
哪怕是面对异虫，他们也能毫不畏惧的直接砍上去，可议会紧闭大门后的那诡异动静，就连他们，也有些吃不太消。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去守住过道路口，这里需要戒严！”
“是。”两名守卫于是远去。
阿塔尼斯内心用不存在的嘴深深吸气，他把手爪按在门上，他当然知道后面是什么，可他依然要直面祂——
门打开了，黑红色的灵能溢满了整个战争议会的舱室，洛哈娜，这名曾经愿意为卡拉而献出生命的最高权限保护者，如今已经被埃蒙腐蚀了，她被占据了身体！
“埃蒙……”
阿塔尼斯毫无疑问，一眼就看出真相，两把光刃同时亮出。
而漂浮在半空中的洛哈娜也是缓缓转过身来，她原本清澈的眸子已经暗红一片，咯咯发笑，眼睛里则充满了疯狂！
“咯咯，阿塔尼斯，嗯，不对，又或者说……你也是从地球上来的某位同胞？你好，我现在正式向你打声招呼，我，埃蒙，以后就是你最大的对手了，多多指教吧，大主教。”
“埃蒙，想不到你果然身份不简单。”早猜到这种可能，阿塔尼斯目光凝重，却收起了光刀。
不是因为他要和对方一意谈和，而是大主教敏锐地觉察到，埃蒙此刻即便寄生了保护者洛哈娜的躯体，甚至都能使用属于祂本身的灵能，可是洛哈娜目前展示出来的灵能等级却十分弱小，这些都只是样子罢了。
如果可以，阿塔尼斯光凭一次简单的心灵冲击就杀死她，不过这种事做了没卵用。
看来守护者虽然声称自己不会被埃蒙控制，却依然难逃寄生。
然而她们身上的秘密不少，还是有办法防一手。
“哦？你看起来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降临啊，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死你，直接完结这场游戏？”
对于阿塔尼斯这种举动，埃蒙也有点意外，不禁出言问道。
大主教却是冷笑出声：“如果你做得到，那你大可以试试。”
“呵呵，被你发现了，看来穿越过来的你，对于这具神族的身体掌握的非常好嘛，你以前是神族玩家吗？啧啧，我在埃蒙的躯体里，却很难受，这股力量……这些情绪，太嚣张，太强烈，真是叫人没法轻松呢。”
阿塔尼斯心中一动，忽然追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你是想说我是否还要与你为敌是吗？大家毕竟都是地球老乡……”埃蒙的精神明显不是那么正常：“但我是怎么做的你不也都看到了？现在就不用说这么多了吧。”
阿塔尼斯这才沉默下去。
半晌，他才呢喃道：“我其实完全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那只是游戏设定，哥们，我们其实没必要这样厮杀。”
埃蒙乐了：“那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问题？”
他的笑忽然有些癫狂：“我从穿越过来之后，脑子里接受的就是祂的思想，这种重洗宇宙的理想，您感觉不到伟大吗，阿塔尼斯？”
“无数的萨尔那加，为了找寻终极完美的生命体造物而将自己一族囚禁在轮回之中，失败、尝试、失败、尝试，最终诞生了你们星灵。但结果如何？你们背叛了，杀死了那么多的萨尔那加，因此，我才需要异虫，需要更高级的生命来直接终结这场徒劳无功的实验，真正的秩序，应该是我所规划的才对，既然没法制造出适应宇宙的完美，那就自己创造一个完美出来给宇宙适应。”
“混合体，你不觉得那些小可爱特别完美吗？也只有它们，才可以打破这种无意义的轮回，肃清宇宙秩序，到时候你就明白，我是多么的伟大了。”
听他开始飞快的胡言乱语，阿塔尼斯就知道，这可怜孩子居然没能完全驾驭埃蒙，被埃蒙的疯狂给彻底侵蚀同化了。
至少眼下看来，他一见面最开始展露出来的那点人性，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已经不是穿越者老乡了。
他就是埃蒙。
一个更加可怖的、了解人心、知晓星际争霸游戏规则的新埃蒙！
这无疑比老的呆板埃蒙要更难对付，因为没有套路可以遵循。
但阿塔尼斯却不能再退缩下去，方才的示好已经是他诚恳的尝试，只可惜，完全没用，对于发疯的人来说不需要继续热脸贴冷屁股了。
所以阿塔尼斯重新凌厉起来！
“你这是何苦，你已经疯了，埃蒙，你要和所有人为敌，最终就是迎来和游戏中一样的结局……死亡，就是你的宿命。”
然而听到这话，埃蒙对此却不屑一顾。
“那可不一定，大主教，我和你一样了解所有的剧情，我知道未来的走向，而且我发现我的力量远非游戏里的埃蒙可以比拟，你明白吗？我可以……轻易的摧毁你，我手中掌握的因子，我的混合体，超乎你的想象。”
“那就放马过来吧！你到此为止的阴谋已经全被我终结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埃蒙！”
对方嗤笑起来：“只是一点小小尝试，阿塔尼斯，我也在熟悉这个世界，就和你做的一样。”
“你不是和我的手下说，要最终和我决战吗？我其实才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呢，一场玩命的真实对局，想想就让我兴奋，感到刺激！你原本的游戏段位是什么，钻石？大师？宗师？总不可能是职业选手是吧？”
“哈，不过不管你的游戏水平是啥，最终等你的都是死亡啦，我们不在一个次元，我将杀掉你，然后洗牌这个宇宙的势力，我——会是最终赢家。”
阿塔尼斯知道已经没有半点妥协的可能了。
“你的废话说完了吗？”
“不用这么着急下逐客令，阿塔尼斯，我这就离开，我只是来确认一下而已，毕竟你的表现让我吃惊……如今我们已经彼此摊牌，那么下次，等下次吧，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说完，埃蒙癫狂的笑声回荡在会议室。
埃蒙也终于断掉精神控制，回归祂所在的空间中去了，只留下虚弱的洛哈娜跌落在地上。
这名保护者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看向阿塔尼斯，她眼中所流露出的慌张，完全不下于面对埃蒙。
“你知道的太多了，保护者。”阿塔尼斯亮出光刃，眼中透着威胁。
“我……完全不能想象，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洛哈娜看起来则特别的无助：“我身为守护卡拉的保护者，无论怎么样都行，你甚至现在就可以杀掉我，大主教，虽然我其实知道了你并非真正的阿塔尼斯，但我恳求你，我真切的恳求你，不要摧毁我们的卡拉，那将是我们星灵光复的最后希望。”
（最后希望个毛，我才是）
阿塔尼斯却依然保持着威胁动作，对此不置可否。
气氛紧张且凝固，二者之间沉默了一下，洛哈娜才终于喃喃出声：“我发誓我会坚守这个秘密，阿塔尼斯，现在还连接着卡拉的也只有我一个，再没有任何星灵知道此等秘密，但你答应我，你不会做出危害星灵的事情，对吗？”
阿塔尼斯这才松口气，光刃一寸寸入鞘。
“你觉得呢？洛哈娜，我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在眼里，我的部队，我的人民，都尊崇我为达拉姆的大主教，即便你胡言乱语，他们也不可能相信，反而会以为你被埃蒙同化了，到时候悲惨的是你自己。”
洛哈娜顿时语塞。
原来，这个真相实际上并不能伤害阿塔尼斯分毫，哪怕他早已不是原来的大主教了。
“我的敌人只有埃蒙，洛哈娜，我一样也会带领星灵走上光复。”
“对你而言，只有卡拉和光复，才是最为重要的不是吗？”
说完这两句话，阿塔尼斯直接转身就要离开会议室，临走前却头也不回地幽幽道了句：“之后埃蒙可能还会控制你，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阿塔尼斯的背影就消失了。
只剩洛哈娜这名数千岁的守护者望向旁边的休眠囚禁仓，眼中只有苦涩和无奈的感情。
“希望你遵守诺言吧，阿塔尼斯。”她自己起身踏入囚禁仓。
从此以后，除非埃蒙死亡，她都将在这里度过余生。
（ps:又累到睡着了，但我忽然醒了，趁着就补上，说补就要补，熬夜也得补……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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