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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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倚红楼外依旧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夹带着欢声笑语。
“哇，赵郎，你手上这块玉佩真漂亮，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吗，实在太贵重了。”一名身穿黛绿薄纱的风尘女子，半撒娇半勾引坐在男子怀里，朝着他的耳朵低语道。
男子得意地笑道，“青萝，伺候好本大爷，陆续有赏，这还不算什么，听说最近吏部朱尚书的大公子，寻来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如意，欲要呈现给皇上。传闻这件玉器浑然天成，见天日便可招来祥云，更有甘露降下，有高人说更能延年益寿，消灾去厄。”说完，男子粗鲁地把头埋在女子胸前，深吸一口气，更肆无忌惮地朝着青萝的腰下摸去。
“赵郎，你太坏了，就知道欺负人家。”青萝娇嗔道，随即神情失落地叹气，“那样的绝色美玉，不知道今生是否有机会看一眼。”
“青萝，莫要伤心，朱公子将会在七日后，秘密召开一场赏玉大会，广邀各路权贵和玉石商人前往，只要你今晚伺候好本大爷，我带你去又有何难？”男子，一脸陶醉，眼神逐渐迷离地坏笑道。
青萝闻言，站起身来，拉着名叫赵郎的男子的手，走进了厢房，落下了帷幔。
从雍月阁外望出去，月明星稀，胡四与念烟很少有地坐在桌前对饮，春盈四女分别站在身后，春盈拨动着琵琶，夏桃吹着玉箫，秋怜弹着古筝，冬清在起舞，宾主相宜，其乐融融。
“四郎，与你对饮真是无趣，一句话也不说。”念烟嗔怪道。
“你我早已心意互通，一切尽在不言中，你整天对着那些恩客，就不想静静一会。”胡四打趣道。
“噗嗤，你跟他们可不一样，来，春盈，把青萝那丫头送过来的玉佩给胡四爷瞧瞧。”念烟颇有兴致地说道。
“哦，是何等珍宝，居然入得了倚红楼花魁的眼里？”胡四接过春盈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眉头微皱，略带疑惑地说道，“不失为一块好玉，但称不上珍宝，有何稀奇？”
念烟捂着嘴笑道，“四郎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给春盈使了个眼色。
春盈把玉佩平放在手心，指尖溢出一颗血珠，滴落在玉佩上，玉佩顿时化作一团软泥，如活物一般贪婪地将血珠吞了下去。
“哦，玉石成精，居然连我都瞒过了”，胡四好奇地盯着玉佩说道。
“这不是一块玉石，充其量只是一块玉皮，还是褪下来的无用之物。”念烟解释道。
“那这玉皮背后的玉妖本体怕是有千年的功力。”胡四将玉佩接了过来把玩。
春盈立刻提醒道，“主人小心”，那玉佩刚转移到胡四手，立刻凶性大发，浑身冒刺，遇肉即噬，只见胡四用力一握，玉佩乖乖打回原形，安静躺在他手心里。
胡四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这玉佩的气息跟牛憨儿的玉牌很相似，甚至同出一源，只是牛憨儿那块玉牌的妖性被抹杀掉，只保留蕴藏魂魄的灵性。”
“这一切似乎有人在背后布局，接下来还有一场赏玉大会，听闻是吏部尚书的大公子牵头。”念烟也正经地说道。
“嗯，一只千年道行的妖精出现在京城皇都本就不是一件寻常之事，更何况它的背后还有人操纵。”胡四头疼地说道。
“噗嗤，咯咯咯”，念烟众女突然嬉笑起来，胡四一脸茫然，笑问道，“你们笑啥？”
“你一只八尾狐妖都能出现在京城，一只千年道行的玉妖又算得了什么。”念烟笑道。
胡四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就知道开我玩笑，我怎么都是狐仙，只要渡过天劫就能位列仙班。”
众女闻言，又是一顿嬉笑，胡四忍不住笑起来，“好了，暗里，春盈你盯着青萝，秋荣你去调查此事，我要回一趟胡家，好好去会一会那赏玉大会。”
“哦，又去找你的张大人？”念烟阴阳怪气地说道。
“张将军名声在外，牧之和我一起去，更能深入其中，何况，这里面说不定有牧之需要清理的陈年旧案的线索。”胡四解释道，拍了拍念烟的肩膀，“玉佩我带走了。”
翌日，胡四去京兆尹府找到了牧之，牧之命人去翻查卷宗，但没找到相关的记载。
夜深，牧之拿着卷宗，又仔细看了一遍，说道，“念贤，确实没有你说的玉妖作祟，若不是亲眼所见你手中玉佩妖化，我也不相信。”
“历任皇朝都是天命所归，有大气运加持，受真龙庇佑，皇朝越是强盛，天下妖邪越不敢作祟，只有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或者有大妖魔降世！”胡四说道后面声音几乎不可闻。
这时一只手搂住胡四的腰，只见张牧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温柔地说道：“今日适逢其会，不如我们？”
胡四无奈地说道：“张大人，双修之事，我心里有数，你怎么比我还要着急？”说完，他整个人靠在张牧之怀里，脸色绯红地说道：“不过这事于我，多多益善，我没理由推辞！”
银光闪烁，再一次将二人包裹在内，至于其中是翻云覆雨还是颠鸾倒凤，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赏玉大会在京城四大名楼之一的惜春楼举行。那一日，胡四以胡家二公子的身份，陪着张牧之一同出席。
“吏部尚书好大的面子，大半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被他邀请来了！”张牧之小声地对胡四说道。
“静观其变！”胡四一挥扇，潇洒地向里面走去。
“牧之兄，你也来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这赏玉大会更添几分光彩！”只见一名身穿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热情地走来。
“朱兄言重，朱兄这赏玉大会高朋满座，让我等大开眼界，这份魄力和气度当真让人敬佩！”张牧之圆滑地说道。
“承蒙各位好友错爱，朱某也是偶有所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才举办这赏玉大会，与诸君同乐！”那朱公子谦虚地说道。
“朱公子胸怀广阔，广结善缘，实乃我等后进的榜样！”胡四笑着说道。
“这位是？”朱公子好奇地问道。
“在下胡念贤，家父是胡仁礼！”胡四不卑不亢地说道。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胡家二公子。倒是我考虑不周，我曾命下人给胡仁德胡兄派请柬，不曾想胡二公子也是爱玉之人！”朱公子笑着说道，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牧之兄，你先随便看看，好戏很快开始！我先失陪！”朱公子笑着离开。
“哦，我看怎么浑身不爽，原来是我不争气的弟弟来了？”胡仁礼骄横跋扈地走来。
“大哥，你也来了!”胡四平淡地说了声。
“你的请柬呢？这个地方没有请柬是不能进来的！你这个庶出，到时候被人赶出去，可别说是我胡家的。”胡仁德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请柬，大声地说道。
其他宾客听到，纷纷把目光投过来，一顿议论。
这时，张牧之走了向前，挡在胡四面前，不悦地说道：“胡大哥放心，念贤是陪我来的，我自会照顾好他，不让别人欺负！”
“哼，臭小子，你好自为之！”胡仁德甩袖离去。
“念贤，你没事吧？”张牧之关心地问道。
“你是怕我被伤了自尊？我这些年受的白眼可比这厉害多了，只是这朱公子倒是圆滑，普通人还真会被他骗倒！”胡四不在意地说道。
胡四说完，手掐法诀，在双眼前一划，“破幻之瞳”，双眼银光闪烁。
整个大厅都被一股青黑色的妖气所笼罩，越往里面，妖气越浓。手中把玩着玉石藏品的客人，身上的精气正在无声无息间被吸走。
胡四一阵冷笑，又把视线投向人群中的朱公子，却发现朱公子没有一丝异常，既不是妖，也没有精气流失的迹象。
张牧之见胡四看得出了神，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穿过大厅，进入到内庭之中。
内庭能容纳百人，早已宾客满座，正中有一处平台，其余亭台楼阁分散布置。张牧之和胡四也在不远处就坐，此时有侍女送上酒水瓜果！
靠近玉石拜访的座位，更是有幕帘遮挡，显然是皇宫中的皇子公主或者王爷微服参与。
这时，那朱公子来到台上，双手作揖，恭敬地说道：“欢迎各位贵客光临，本次赏玉大会的重头戏，千年玉如意，即将登场！”两个壮汉捧着一块三尺长的托盘来到平台之上，其上以红布覆盖。
“说起这玉如意的神奇之处，想必大家早有耳闻。只要见天日便可招来祥云，只要见明月就有甘露降下。曾有得道高人与我说，此玉如意可延年益寿，消灾去厄。今夜月明星稀，正是好时候，让我等一同见证这天降甘露的奇景！”朱公子兴奋地说道。
那朱公子一说完，就直接将红布掀开，一道柔和的绿光充盈整个内庭，众人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住。
只见一块三尺长的玉如意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上刻有古朴的图案，宛若一位少女屈身伏地的姿态。
“这！”胡四一看到玉如意，脑海涌现大量记忆，一阵眩晕感袭来。很快，一只小狐狸来到他脚边，窜入他的衣袍内，胡四眼神恢复清明，若有所思地看着发光的玉如意。
明月高挂，洒下缕缕清辉，落在玉如意之上，玉如意碧光大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天空中下了雨。
“是甘露，果真是天降甘露！”有人高呼着，更有人将雨水放到嘴里尝试发现清甜可口，白发老叟张嘴喝了几口，白发逐渐变黑！
胡四再次开启破幻之瞳，中间的玉石赫然变作一个一人高的女性玉甬，吸收着月光的灵气，仰头向天，喷涌出丝丝精光，又化作满天雨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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