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遇
蜀山山脚下一间豪华的赌坊内,花子非正带着苏泽红着眼睛在押注,二人已在这赌坊内连续奋战了两天一夜。
直至输到连苏泽的绸缎外袍都当了,二人才不尽兴的走出赌坊,准备回到位于蜀山半腰之中的天师派内。
出了赌坊,二人惊觉此时已是夜间了,只能加快进山的脚程。
山里应是夜间起了水雾,遮住了本来还能零星看见的几颗星星,让今夜的天特别的黑。
一切都很幽静。
迎面吹来的山风,犹如女人的纱衣般轻柔热情。
寂静的夜里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听到那叫声,花子非想起自己曾给天音二子讲的那个故事,里面说猫头鹰是来报丧的,它一叫就要死人了。
用在此时此刻觉得特别应景,跟他编的故事简直一摸一样。
苏泽自从跟着花子非学会了赌钱,就没赢过。此刻的他对漆黑的夜和猫头鹰的叫全都无感,只沉侵在输钱的垂头丧气中。
他总觉得自己的钱失去的太容易了,连他娘亲给的玉扳指都让他当了!当的时候他非常有信心,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还能把这玉扳指赎回来,可看如今的情形,他和那枚玉扳指的距离仿佛已经隔了一个洪荒。
花子非见他那焉不焉的样,便出言安慰,和他讲解赌博也是门学问,也是要练习的,也是要熟能生巧的。
让他不要急于一时,自己早晚会帮他把输的钱还有扳指全部都赢回来。
苏泽才不信他的话,花子非比他还背,起码他苏泽还能时不时的小赢两把,可花子非这货他压根没见他赢过,连小赢都没有过。
苏泽常怀疑自己之所以这么背,是不是因为领自己进门的师傅花子非把衰气传染给他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了。一定是这样。
两人各怀心事却都计划着下次该怎么赢钱的往山上走着,约莫用了一炷香,二人才到了天师派山门前。
二人抬眼见天师派正门有几个天师弟子把守,怕被盘问,不敢从正门进去。只能抄了小路,找了一处隐秘之地翻着围墙跳了进去。
二人跳进院内,只觉得天师派挂着用来照明的灯笼,在雾色的环绕下,正发着朦胧并不清楚的光,显得尤为诡异。由此可见今晚的山雾是真的很大啊。
二人也无心细想,正准备偷摸着往自己住的后院行去,突然,只见几条白影从二人目光所及的房顶一闪而过。
苏泽刚要开口向白影处喊“是谁?”
花子非一把捂住他的嘴,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之后拉着苏泽向那白影闪过的方向去了。
苏泽一脸不明所以的被花子非拉住在屋顶上悄无声息的奔着,他此时才惊觉花子非武功之高深竟已经到了这般田地,穿云行瓦间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此刻若是自己,早就弄出响动了。苏沐不经羡慕起花子非,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少年才能达到如此境地。
正分神间,前面已经能看见那几条白影了。
由于山雾重的原因,苏泽模糊的看到那几个白影竟然长的一摸一样。
苏泽心中惊叹,觉得定是自己眼花了。
只待花子非带着他又行近些,方看清,那几个人不是长相一样,而是每人面上均带着张一摸一样的面具。
苏泽心想,这些面具人真是奇怪,深更半夜的出来夜行竟都还穿一身白,可是怕人看不见他们吗?
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轻功是真的好。也亏得是花子非,一般人估计都追不上,比如苏泽觉得自己就一定是追不上的。
花子非这时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苏泽说道“别看那些人的面具,有迷魂的作用。”
苏泽听后面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之后他俩继续跟着那些白衣人,直到了天师派一处荒废的院落中,那些人才停下。
花子非苏泽二人不敢靠太近,只能趴在房顶居高临下的查看情况。
那显然是一处已然荒废许久的院落,里面长满了过人高的野草。几个面具人在杂草中像是在翻找着什么。
片刻,竟在草丛中显出一口井来。
只见那几个面具人围着井口四周打探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便依次落入井去。
苏泽大惊。
他也不会传音入密的功夫,只能悄声说道“子非哥,他们跳井了,咱们要不要喊人来救命呀?”
花子非一副看傻子般看着苏泽,悠悠回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找几块大石头把这井口堵死了才对。”
“那我们不是杀人了!”
花子非觉得苏泽真是天真的可爱。他道”我曾经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是玉面门的人。这个门派在仙门中非常神秘邪门,擅长易容和暗器。看他们脸上戴的那面具,虽然好看的紧,但却不能盯着看,因为那是迷魂面具。“
苏泽听后点点头,听说他们这么厉害,便道”那我们快去找人来抓他们啊,看看他们夜闯天师派是想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花子非无奈的对着这傻弟弟叹了口气,说道”这天师派内都是些个道貌岸然的乌合之众,嘴上说着光明磊落行侠仗义,实则各个都是虚伪做作尔虞我诈之辈。白傲天死了这么久,几大门派聚在一起竟连他怎么死的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指着这帮人给他翻案,恐怕比白傲天从坟头里爬出来自己给自己翻案都难。“
苏泽听着这话一脸茫然,他毕竟刚开始行走江湖,不经世故。对这些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江湖人士不甚了解,所以花子非的话也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
花子非继而道“看这玉面人到这天师派轻车熟路的样子,不是之前曾多次前来打探,便是和教内之人有所勾结。咱们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不知谁是藏在背后之人,所以不能打草惊蛇。”
苏泽像是领悟般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我见你对那个言上仙挺不一样的,他也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言祁自然除外!那些人怎配跟言祁相提并论。”花子非回道。在他眼里从不曾把言祁跟那些人放在一起过,怎能放在一起比较。
苏泽听后又想了想道“我觉得张晚离姑娘也挺好的呀,我俩从云南一路行至蜀山,张姑娘温婉恬静,秀丽端庄,也绝非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都没入江湖是非,怎么能算江湖中人。”花子非说完像发现什么似的,不怀好意的对苏泽问道“你?不会是对张姑娘动了什么心思了吧?”
苏泽听了这话,脸瞬间红到耳根子,还好天黑,不然不知道怎么被花子非嘲笑呢。忙慌乱的解释道“你别胡说啊,子非哥。张姑娘貌美如仙,又身出名门,怎会看上我。并且我见张姑娘日日去找言上仙,二人都是深通音律之人,自然更有话题聊。”
苏泽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明星带着失落。
花子非这种浪荡的高手,自然听出他对张晚离的意思,心生好笑道“喜欢人家你就去表白啊,表白了才有机会跟言祁竞争啊。”
“言上仙朗月如画,都不似个凡人,我怎能争过他。而且谁看了张姑娘与言上仙都会觉得比跟我更相配。“
花子非听到这话点着头非常认可他说的前半段话。他不明所以的深深看着苏泽感叹道“莫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啊!想不到咱们小泽都是大人了,都有心上人了。”
苏泽燥的脸通红,忙转移话题的说道“看那些人都下去良久了,咱们怎么办啊?
花子非想了一下,从躲藏的瓦片之后飞身而出道“下去看看。”
“啊?”苏泽一脸的不情愿。老话常说夜半三更一人不进庙,俩人不看井的。
花子非在他还在思考要不要下去的瞬间已独身一人拔开草丛,探头到了井边。
由于夜太黑,并不能看清井底。
但能确定的是这必是一口枯井,他之所以这么确定其一是因为刚刚一阵风刮开雾色漏出点点月光,井下没有反光。其二是刚刚那几个玉面人跳井的时候他也并未听到有落水的声音。
苏沐这时也已经及不情愿的来到了花子非的身边,并伸头向井里看了一眼惊道“好黑啊。这。。。”
感慨都没发表完,花一非一把扯住他就跳入了井内。
苏泽连惊叫都还没来得及,二人便已经落入了井底。
脚踩了地,苏泽才算是从惊魂未定中稍稍踏实点。还好是口枯井,一点水都没有,苏泽长长输了口气。
苏泽刚缓平了气,才发觉井底可比上面黑多了,根本就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呼吸说话声,苏泽还以为这里就他一个人呢。
苏泽紧张的伸手抓了抓道“子非哥,这太黑了,我怕。”想抓抓看花子非在哪里
花子非没空理会他,一个人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子非哥,你在找什么?”苏泽问的同时终于在衬衣里摸出一个火折子,借着亮光向花子非靠去。
花子非没搭理他,只从他手中接过火折子,在井壁上照了照,果然,让他看到一个洞口。
那洞口是横向开的,并不是很大,一次也仅够一人爬进爬出。
花子非这人别看平时形式放浪不羁,但却是个极讲排面的人,如今要是在眼前这个洞口里爬进爬出,依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干这么掉身份的事情的。
可如果不进去看看,又心痒难耐,他非常知道这些玉面人来天师派干嘛,让也非常想弄明白白傲天的死和玉面们有没有关系。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爬进洞里左思右想摇摆不定时,苏泽很合时宜的问了一句“我们要进去吗?”
花子非磨蹭着下巴反问道“你觉得呢?”
“要我说还是不进了,万一我们刚爬到一半,人家回来了,短兵相接,咱退都退不出来。”
“那你觉得,他们是来干嘛的?”
苏泽学着花子非的样子认真思考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看这个洞的样式,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来盗墓的。”
“盗墓?”花子非饶有兴趣的想听听苏泽为什么这么认为。
“纵观洞口大小,不难看出是个盗洞。并且从这个深度来推测也不是一天两天挖的了。若我所想不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听说了白掌门前两日刚下葬,故而猜测会有很多陪葬品,所以特意来盗墓的。”苏泽信誓旦旦的说着。
听了这话,花子非都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别的尴尬。
突然苏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道“坏了,他们根本不知道白掌门埋哪了啊,这么闷头挖得挖道什么时候?我记得白掌门下葬那天都烧成灰了,没看到有什么陪葬品啊!若是他们费这一番功夫挖了这盗洞,到头连个骨灰都找不到,也太可怜了吧。”
花子非认真听着他的分析,点着头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进去告诉他们?”
“不用了吧,他们盗不到东西自然会无功而返的,咱们就别进去凑热闹了。”
“还是告诉他们一声吧,不然老觉得良心过不去呢。”
花子非说完,也不跟苏泽贫了,也顾不得排面了,把火折子递给苏泽头一低便爬进了洞去。
苏泽接着火折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花子非的一系列操作。看着他爬进去的狼狈姿势心里不免暗暗叫苦。可一个人待在这里又害怕,心里也放不下花子非,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二人前后脚大概爬的有一两百米,洞口竟然变大了,能让人低头躬身前行了。
只因花子非要比苏泽高上很多,所以躬身走起来要比苏泽辛苦很多。
二人借着火折子的光又躬身走了两三百米,洞竟然也越来越宽敞,此刻已经能让二人直身并排行走了。
又行了近百米,二人终于看到前方一片亮光。
两人加快步伐走近一看,竟然是在地下建的一间屋子。、
屋子四处都点上了蜡烛,从蜡烛融化的程度来判断,应该就是在他们之前进来的面具人点上的。
子子非苏泽二人打量了一圈屋子,屋子已经被人翻的乱七八糟了,各种书籍散落一地,若是没猜错的话,之前应该是一间书房。
二人也在房内翻找了一番,的确都是些修身养性的书籍没什么特别的。
二人只好穿过那间书房又到了另外一间,同样也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与前一间不同的是这间屋子里四处散落的是药材,其中不乏一些名贵品种。
二人又窜进第三间屋子,这次屋内四处散落的是一些金银珠宝玉器之类的。
苏泽看了看四周道“看这散落的珠宝,这些人不是为财来的。那他们就不是盗墓的。”
花子非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景象答道“他们应该是来找东西的。”
“找什么东西?”
“我怎么会知道。”
说完又带着苏泽穿过了几间房间,均是被翻的乱七八糟。
不多久二人已行至最后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应该是存放兵器的,此刻也被翻的乱七八糟。
花子非和苏泽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四处打量着,心里非常奇怪,这一路行来,那几个玉面人去哪了?
就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背后的墙板动了动,二人定睛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玉面人从缓慢开启的墙壁后急奔而出,之后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看来是伤的不清。
花子非扬起扇子一把掀去那人的面具,怕那面具迷了苏泽的心魂。
掀去面具后,面具之下是一张憋的紫红的脸,丑陋不堪。花子非厌恶的用扇子遮了遮面部眼睛以下的部位,好似很嫌弃那人一样。
玉面人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但看到花子非后眼睛里竟闪出了光芒,他伸出一只手艰难的向花子非的方向抓去。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主救救”话都没说完,手就僵在空中了。之后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再也不起了。
苏泽看着那恐怖的样子都吓傻了问道“子非哥,他这是怎么了?”
“中毒了呗。”花子非扇着手中的扇子一脸可惜道“本来还想问问他们来找什么,看样子,一时半会是问不到了。”
“不是还有几个吗,我们去找他们问。”
花子非轻摇了摇头道“估计已经都死里面了。”
“啊?”苏泽惊呼问”是谁下毒。“
花子非也不回答他,伸手从苏泽身上撕下两片衣服,分别绑在自己和苏泽的脸上用来遮住口鼻。
苏泽都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因为赌博输的只剩下的衬衣已被花子非撕的稀巴烂,苏泽一脸怒气道“子非哥,怎么不用你的衣服?”
花子非安慰道“等哥哥明日赢钱了,再买回给你。”说完带头进了那移动的墙内。
苏泽一脸不信的跟了上去。
二人进了墙后,发现墙后是一间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密室。每个罐子都开着口,其中一个还正从里面往外飘着一丝淡淡的红气,红气的四周倒着几具玉面人的尸体。
想来刚刚跑出去的那个玉面人应该也是中了这毒气才毙命的吧。
花子非苏泽对着瓶瓶罐罐研究了一番,也不知是什么,但看它还在往外冒着红丝,只能又从苏泽身上撕去一角衣料把那瓶口堵上。
苏泽都被撕麻木了,也没太在意。
花子非塞住瓶口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玉面人的尸体,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找什么。
他把下到地底后每间房屋内的物品又回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特别之处。
毕竟每个门派有个密室藏宝阁啥的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他现在需要搞明白这密室是谁挖的,这井底之上荒废的院落曾经又是谁住的。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到有人的说话声。
他忙拉着苏泽找了个放瓶瓶罐罐的柜子后面藏身。
二人刚藏好就看到刚刚站着的地板被人从下面掀开,然后从里面爬出两个玉面人来。
两个玉面人爬出后像经历了九死一生般倚着墙喘气。
只听一个玉面人问道“舵主,咱们死了这么多兄弟也没找到“无极心法”,回去怎么跟公子交代?”
那被叫舵主的回道“说是公子给的准信息,以为此次必能得手,可这几间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回去公子可别怀疑是咱们给私藏了就好了。公子一向多疑。”那舵主停下喘了口粗气继而又道“不过你也别怕,无极心法若真这么容易得到,公子还会派咱们出来拿吗?”
另一玉面人听到之后认可的点点头又问道“舵主,你说白傲天真是练了这心法走火入魔死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心法?”
“我听说无极心法本是太虚仙洞的绝密功法,被咱们先祖偷出来,后来又遗失了。难道真是被白傲天得去了?不然公子怎么会让咱们来天师派内找?”
那舵主回道“嗯,是有这么个传说,但都是好几辈子前的事了,咱们兄弟只需做好份内之事即可。”
二人说完像是缓过了气,被叫舵主的人四处看了看吩咐道“咱们再四处找找,找些个能看上眼的物件拿回去给公子交差,不然这趟折了这么多兄弟又空手而归,你我兄弟回去必死无疑。”
另一人听了说话,赶紧点点头。二人说话间已准备起身。
想这屋子是久不通空气了,花子非苏泽藏身的那柜子后长满了霉菌,又经他二人的一番扑腾此刻四周竟散发着一股子异常强大的霉味。
苏泽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尝了这苦楚,只觉得鼻子一痒,忍不住拉下蒙面,打了一个大喷嚏出来。
这冷不丁的一声大喷嚏除了把那俩玉面人吓一跳外,也把花子非吓一跳。
花子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像拎小鸡一样吧苏泽从藏身处拎了出来,准备大骂一番。
俩玉面人一看此地竟又蹦出俩人,一个蒙面,一个衣不蔽体。来不及细想,朝着二人甩出看家毒针暗器。
那毒针花子非是见识过的,知道奇毒无比,中了就会一命呜呼。
花子非只能拎着苏泽各种避让。
由于房间内空间狭隘,那俩玉面人扔暗器的速度又极快,花子非又拎着苏泽这个大笨蛋,躲避的多少有点狼狈加辛苦。
花子非心想这样闪躲也不是办法,便看准玉面人的位置把手中的扇子甩了出去,扇子在空中走了一个弧形又飞回花子非手中。
再看那玉面人,只见之前被叫做舵主之人正抓着身边另外一个玉面人挡在身前,此刻挡在他身前的那玉面人脖子已经被花子非的扇子划开了一道血口,断气了。
就在这时,那叫舵主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冲花子非苏泽他们叫了一声“主人。”
花子非都没整明白情况,也不知是谁碰到了什么机关,地板突然裂开,他和苏泽身子一沉,就掉下去了。
掉落的同时,地板竟然自己又合上了。
待花子非和苏泽站定,才发现他们竟掉到了一间空房子里。
苏泽惊魂未定,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花子非无奈的望着他的神情说道“这么多年了,你武功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泽被问的尴尬不已,想起刚刚掉来前花子非对那玉面人潇洒的一击毙命,连连夸赞道“子非哥,你当真是厉害极了。比以前更厉害了。“
花子非无奈的给他一个小意思的表情。
之后二人开始打量起这间空屋,和别的屋子大小也没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和那些摆满物件的房间比起来这间就显得空旷很多了。
它整间屋子只有一面墙上挂了一面镜子,那镜子不大不小不高不矮就那么挂在墙上,显得又奇怪又诡异。
花子非苏泽二人在这间奇怪的屋子里上下左右敲了个遍,除了那镜子一无所获。
于是二人来到镜子前,想来那镜子应该已经挂在此处许久了,上面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花子非看着镜子心生好奇,心想白傲天难道真是在生前研究什么邪术,把自己弄的死不瞑目?
之后他扯下蒙面的布条挥手把镜面擦了擦。想不到竟然是面没开过光的铜镜,由于没开光即使灰尘被擦干净也不能清楚的映照出人影,只有个模糊的大概,挂在此处的墙上更显的诡异。
花子非并不懂八卦奇门遁甲这些,看了半天也不能从这面镜子上研究出个所以然。
此刻苏泽来到镜子前,看了看镜子里面模糊的幻影有些好奇的说道“这难不成是在织梦?”
“你知道?”花子非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泽。
”当然知道,那可是我们苏蛊阁传家密术。“
花子非摸着下巴思量半天,他曾经在苏蛊阁待过几年,多少也听说过织梦。他道“我听说是因为有些人生前有遗憾,于是就把遗憾织成一个梦境,留给他想了结遗憾之人?”
苏泽接口道“对,等于是把最渴望得到和最放不下的事情放进一个梦里。只要是会织梦,可以用任何东西做为载体去盛这个梦。若我猜想不错,眼前这个,就是以镜子为载体,织的一个梦境。”
花子非听后无比认真的说道“既然是你们苏蛊阁的传家秘书,这天师派怎么会有一个织的梦?难道是它自己大老远从云南飘过来的?”
苏泽干笑了一下回道“密术也不见的只有我们苏蛊阁会啊,中原仙术博大精深,指不定我们苏蛊阁的密术也是从中原传过去的呢。”
花子非很认可苏泽的这番话,他就喜欢苏泽这一点,特别通透,不争不抢,活得随性洒脱。
细想之后问道“那你说天师派谁会织梦?”
“那我就不知道了,得看这个梦是谁的,梦是谁的就是谁织的了!所以想知道这个梦是谁的就要有人去读这个梦。”
“读梦?”
苏泽点点头道“对,读梦,读了梦才能知道这是谁的梦,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花子非瞬间对苏泽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刮目相看。之后问道“你去读?”
苏泽慌忙摆手道“我虽然懂织梦,但我现在的内力并不足以支撑我去读一个不是给我的梦。我不是梦主人指定之人,所以我读不了。再说,依我现在的内力去读梦,万一梦魇了,就走不出这个梦了。”
花子非啧啧一声道“这么厉害?还会走不出来?”
“对呀,只有梦主人留梦之人才能无条件的去读!咱们都是外人,读别人的梦自然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苏泽想了想回道“首先呢,这个读别人梦的人内功一定要好,内功不好,功力浅薄的就无需尝试了,必然是无法从梦中走出来的。而且每个梦只能被读一次,读完梦就碎了!读好了可全身而退,读不好只能永远待在梦里,痴傻一生了。”
花子非听后仔细想了一下,道“既如此,那我来读。”
“不行,不行。”苏泽急着摆手道“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花子非用扇子在苏泽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乌鸦嘴”。之后把镜子从墙上摘下,坐到地上面对着镜子向苏泽道“别墨迹了,快告诉我怎么读。”
苏泽思前想后,所谓的梦魇他也只是听他娘罗梦夷说过,万一是他娘吓他的呢?
再看花子非功利非浅,应该没事。并且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这里有个人会他们苏蛊阁的织梦术,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么一想之后就对花子非说道“子非哥,我帮你护法,你只把脑袋贴在那面镜子上,静心入梦即可。”
花子非看了看苏泽,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相信你。”
苏泽回他一个如傻子般的笑容道“放心,子非哥,如若你真的梦魇出不来了,我照顾你一辈子就是。”
“滚”花子非甩他一个大白眼。准备把脑袋贴上镜子前又回头向苏泽交代道“假如我真的梦魇了,把我丢给言祁便可。”说完一脑袋就撞镜子上了。
苏泽见他撞的那么用力,都扯开嘴角替他疼的慌。
本想提醒他无需那般大力,可花子非已屏气凝神,沉下心来,像睡着了一般缓缓进到梦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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