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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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之前，顾清潼准时抵达公司楼下。
她下了车，进办公大楼，上电梯，直到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抵达公司所在楼层，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沈茂似乎、也许、可能、好像是。
生气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有些惊奇，还有些许说不出的兴奋。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沈茂几乎从未在与沈弋无关的事上和她生过气。
除了她第一次把他拐上床的那个清晨。
至于吗？
不就是想装逼失败，还被她揭穿了闷骚的本质嘛。
她样貌身材气质能力样样拔尖。
狗男人控制不住自己也情有可原嘛，她又没有嘲笑他，真是的~！
顾清潼忍不住有点飘，拿手机给沈茂发消息。
顾清潼：[猫咪暗中观察]jpg
顾清潼：[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魅力过了火]jpg
顾清潼：[男人，你要诚实]jpg
她还想发点什么，手机先响了。
顾清潼接起电话，就听虞瑶道：“清潼，有个叫……”
“等等！我到公司了，见面聊。”
说着挂了电话，切回聊天界面看了眼，沈茂还没回。
她轻轻的“嘁~”了一声。
嘴角一翘一翘，两手插兜，踩着轻快的脚步走进公司。
员工们纷纷起身向她问好。
虞瑶正好从会客室里出来，见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你不是才说不来了吗？”
“我过来看看不行？”顾清潼睨她。
“行行行，当然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虞瑶眼睛发亮，忍不住问：“我们是新拿下了什么大项目吗？”
“嗯？”
“那我们是即将和业内大拿合作吗？”
“没有啊。”
“那你怎么这么高兴？”
“哪有！”
顾清潼下意识反驳，对上虞瑶“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顿了顿，有些不大自在。
她撩撩头发，故作漫不经心：“有那么明显？”
“再明显不过了好吧？”
虞瑶翻个白眼，正想说什么，眼尖的看到她脖子上新添的吻痕，轻轻啧了声。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
“你知道什么了？”顾清潼是真不懂了。
“知道你和沈总恩爱有加，性-生-活和谐！大小姐，对我好点吧，别虐狗了，我还给你打工挣钱呢！”
“……？”
“你以为我是专门跑公司来跟你秀恩的？”顾清潼要被她气死了，“我有那么闲吗？”
“那你是来干嘛的？”
“我！我——”
顾清潼说不下去了。
现在空气里的每一分尴尬，都是她早晨脑子里进的水。
顾清潼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你刚刚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说起正事，虞瑶立马正色起来：“一个叫温妍的女孩找你，说是有东西要当面给你。”
听到温妍的名字，顾清潼神色淡了淡，倒也还算平静。
来的正好，省得她再去找她了。
她并不准备和温妍或陈鸣有什么牵扯。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等解决完沈弋的事，她和那两人这辈子都没什么再见面的可能。
这样想着，心底的一点涟漪平复下来。
“人呢？”顾清潼问。
“会客室呢。需要我做什么不？”
“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顾清潼喊旁边的助理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径直去了会客室。
温妍正捧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发呆，见她进来，忙放下杯子起身。
拘谨的站着，磕磕巴巴叫了声顾小姐。
顾清潼不想听她废话，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简明扼要道：“东西。”
温妍连忙将手中透明的文件袋递上：“里面是合同，u盘和银-行-卡。u盘里是谈话录音，当时委托人说你和沈先生是商业联姻，和他表弟才是真爱……总之！如果我早知道你们感情很好的话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她顿了顿，冲顾清潼鞠了一躬，小声道：“顾小姐，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吧。那个……银-行-卡里是五万定金，我之前用了两万，之后会尽快还上的。”
她鞠躬的动作带起一阵小小的风，顾清潼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是医院的味道。
顾清潼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语气并不算好：“坐下。”
“哦。”
温妍有些紧张的坐在沙发沿上，两手放在膝盖上，偷偷打量着顾清潼。
她是真觉得这位顾小姐长得好看，比好多明星都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看久了，竟能从她的眉眼间看出些许陈鸣的影子。她赶紧摇了摇头，甩开这个荒谬的念头。
可又想到陈鸣昨晚在院子里抽了一夜的烟，早晨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她拿毯子给他盖时，看到他紧紧捏在手里的老照片。
是二十多年前流行的那种景区摆拍。
两人做了一个《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姿势，但却丝毫不显得尴尬。即便照片上的人脸已经模糊了，依然能看出男靓女美，恩爱甜蜜。
而眼前这位顾小姐，即便不看脸，只看周身气质，和照片里的女人就有七八分的相似。
……
“你在看什么？”
温妍正出神，冷不丁听顾清潼问了一句，她声音冷冷的，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下。
“没、没什么。”温妍老老实实的收回目光，顿了顿，小声道，“你太好看了，我忍不住。”
“……？”
拍什么马屁！
我长得好看我自己不知道吗？需要你来说！
以为说两句好听的这事就算了？
天真！
顾清潼将文件袋随手扔到茶几上：“之前不是还想和我谈条件么，怎么转性了？”
“我是怕委托人知道我出卖他找我麻烦，也、也确实需要钱……”温妍抿了抿唇，“不是真的想和你谈条件，我知道这事我做得不对。”
“那你现在就不怕人找你麻烦了。”
顾清潼轻嗤。
“怕啊。”温妍看她一眼，又垂下眼，“不过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我爸说了，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后果，所以我今天……”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他做的事他承担后果了吗？”顾清潼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的，但不知为什么，听着她的话就忍不住冷笑，“还有你，二十岁的人了，整天你爸你爸的，你是没断奶吗？”
“……啊？”
温妍茫然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顾清潼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过头正想说什么，会客室的门被敲响。
助理推门进来：“顾总，您的咖啡。”
尴尬的气氛骤然被打断，顾清潼若无其事的拿起手机看了两眼。
狗男人还没给她回消息。
就气成这样？
也不至于吧……
顾清潼给他发消息：「真生气了？」
见沈茂没反应，想了想又发：「那我下次让你一回？」
“顾小姐……”
温妍怯怯开口。
顾清潼皱了皱眉，抬头：“你怎么还不走？”
“呃……”
顾清潼怕自己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开始赶人：“你可以走了。”
温妍松了口气：“那，你不计较了吧？”
顾清潼不耐烦的“嗯”了声。
温妍起身，又冲她鞠一躬，转身，走了没两步，听到顾清潼在后面喊她：“等等！”
温妍回头。
顾清潼把银-行-卡扔在桌子上，抬了抬下巴：“这个你拿走，钱不用还了。”
温妍惊喜的看着她：“谢谢姐姐！你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听到那句“姐姐”，顾清潼手一抖，咖啡顿时泼了出来，她忙抽纸巾擦着袖口，几乎是暴跳如雷道：“你叫谁姐姐呢？少在这跟我套近乎！”
温妍一点也不在乎她恶劣的语气，笑嘻嘻的拿起银-行-卡：“叫姐姐显得亲热嘛。”
随后换了副语气，郑重道：“我知道，五万块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钱，我帮你个忙吧！”
“？”
顾清潼觉得这丫头简直是有病，忍不住翻白眼：“你有什么能帮到我的？”
“你别小看我啊。”温妍不服，指了指她的手机，嘿嘿一笑，“你和沈先生吵架了吧？我刚注意到了，你看了好几次手机呢。他是不是不回你消息？”
温妍自豪的拍拍胸口：“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哄男人，我最在行了！你交给我，保证他一会乖乖的主动来找你！”
-
下午四点半。
沈茂从会议室出来，打开手机看了眼，才发现被顾清潼的消息刷了屏。
他微微一哂，生气？
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个没有心的，要是为这点事和她生气，迟早被她给气死了。
不过顾清潼的反应倒是稀奇。
看着她那一连串不知道是想活跃气氛还是想挑衅的表情包，沈茂冷淡的表情稍稍缓和下来。
哄人的时候都不肯服个软。
不知道的估计该以为她是故意找茬了。
因为清楚她平时什么德行。
沈茂倒是觉得她现在这表现有些难得了。
正想着，前方电梯门开启，三个穿着星黛露玩偶服的人从里面出来，十分欢快的跑到他面前。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拿着拉花筒对着他一顿狂喷，然后三人在他面前排排站，一边跳手势舞，一边唱着《宝贝对不起》。
走在后面的集团高管和旁边路过的集团员工纷纷驻足，目瞪口呆的欣赏着这一出精彩的表演。
三人唱完最后一句，摆了个pose，唰一声拉开手中横幅。
横幅上写着——
帅气的沈先生，你的亲亲未婚妻顾小姐问你还生气吗？
整个走廊一片寂静，好半晌，响起啪啪啪的掌声。
掌声从稀疏到热烈。
高管们走上前，其中有不少是自幼看着他长大的叔伯们。
此时，纷纷含笑拍拍他的肩。
“年轻人，挺会玩！”
沈茂闭了闭眼，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就说以顾清潼的性子怎么可能因为怕他生气就放下身段主动哄人，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果然。
她是真的恨他。
他沉着脸不吭声。
星黛露故意用卖萌的少女音问：“沈先生，请问您还生气吗？”
沈茂隔着镜片冷冷的看过来。
温妍隔着玩偶服忍不住抖了抖，换个话题继续问：“那沈先生，你会给你的亲亲未婚妻回消息，打电话吗？”
沈茂：“嗯。”
温妍松了口气：“那祝你们生活愉快，再见！”
说完拉着两个小伙伴转身溜了。
从逸宁集团出来，温妍换下玩偶服，给顾清潼发消息。
温妍：「顾小姐，搞定了，你等着沈先生的消息吧！祝你们百年好合！」
她想了想又在对话框里编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温妍看着对话框里的内容，犹豫了下，还是删了。
-
rouge酒吧。
顾清潼坐在吧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姜胭聊着天。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温妍有点不靠谱。
正琢磨着，要不让她别折腾了，先收到温妍的消息。
既然做都做了。
那行吧，她等着。
顾清潼放下手机，趴在吧台上看姜胭调酒：“你说他至于生那么大气吗？我觉得我也不是很过分啊。以前骂他比这过分的多他也没生气啊。”
姜胭瞥她一眼：“你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分啊。”
“那、那也是他先惹我生气啊。”
顾清潼不服：“你不知道，他今天早晨出了门就奇奇怪怪的，我都没和他计较，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清潼，你知不知道爱情是怎么来的？”
“嗯？”
“当一个女人开始琢磨男人在想什么的时候，爱情就已经悄悄来了。”
“……”
“……你是喝了多少才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开个玩笑嘛。”姜胭笑了笑，把调好的绿色鸡尾酒递给她：“尝尝。”
顾清潼喝了口，差点吐出来。
看在两人的关系上，她捂着嘴勉强咽下去，随后瞪她：“你调的这是什么？又酸又苦的！”
“这个酒叫恋爱季风。”
“心情好的时候喝呢，又酸又苦，心情不好的时候喝就是甜的。”
“今天心情不错哦！清潼。”
顾清潼白了她一眼：“你当我三岁小孩呢？调酒失败就说调酒失败，我又不会笑话你。”
姜胭还想说什么，顾清潼的手机响了。
她瞄了眼来电显示上的人名，正是沈茂。
顾清潼嘴角一翘，又很快绷住，她理了理头发，又等了等才接起电话。
故作冷淡道：“喂？”
“顾清潼，你有病？”
沈茂的声音冷冷自电话中传来，似乎带了那么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
“……”
“……”
爱情来没来顾清潼不知道，但她知道，狗男人死了。
死的透透的！！
在她心里被永远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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