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喝完很自然地把水壶送到赵卫城手上：“你也喝。”
秋天凉爽，但白日里骄阳依旧在，谢娇娇出了一层薄汗，蜂蜜水喝下去好不惬意。
赵卫城看谢娇娇调皮的小舌头看似不舍地□□红润的嘴唇，呼吸一窒。
“都给你喝，我不渴。”把水壶又送回她手里。
两人都快结婚了，哦不，是已经结婚了。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是作为家人最基本的。这一个小小的蜂蜜水，还不值得推来推去的。
直接把水壶口送进赵卫城嘴里，板着脸装作严肃的样子：“不管，我让你喝就得喝！”
赵卫城身形高壮，两人之间又有些距离，谢娇娇踮着脚往前倾，才能把水壶放到他嘴边。脚下都是青翠的麦子，麦地不比稻田，株株相邻很是茂密。
不敢随意踩踏小，心地踩着空着的泥土上，一个重心不稳，踉跄着扶住他的肩膀，水壶里的蜂蜜水也溅出来一些，洒在身上。
赵卫城看她站不稳，赶忙伸手稳住谢娇娇的身形，抬脚跨过麦子，扶着她的腰站到她身旁。
谢娇娇还是不死心地把水壶往他嘴里凑，赵卫城无奈接过去。
牛嚼牡丹，蜂蜜水是什么味道，他压根没在意。整颗心都荡漾着，麦色的肌肤悄悄泛红。
这是娇娇刚喝过的水壶。
“我让你喝吧，不乖乖听话，都洒身上了。”
青年人火气大，赵卫城还穿着夏天的褂子，蜂蜜水顺着肌肤划过锁骨，沾湿了前胸。谢娇娇看他仰头喝水，喉结上下蠕动，偷偷咽口水，随手掸他的衣裳。
赵卫城哪受得了这刺激，轻柔的手拂过胸口，他浑身一颤，差点呛出声。
刻意忽略作乱的小手，暗哑着开口：“下次都听你的。”
谢娇娇听这声音，耳朵一酥，觉得他的声音真是性感，简直直击灵魂。手下咚咚有力的心跳带来了她迟来的害羞，触电般收回手，指尖酥麻，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角，大口呼吸，想让脸上的温度赶紧降下来。
眼神乱飞，突然不敢落在赵卫城身上。
一时之间，爱潮涌动。
后面唐茹茹看谢娇娇一大早就像个狐狸精似的勾搭她的城哥，恨不得上前撕了她。可是昨天才在城哥面前表露心迹，她也有女儿家的矜持，不好再上去发脾气。心里的怨气没处发，遭殃的就是周围的麦子了。
“唐同志，你注意点，麦子都被你糟蹋了！”许雪负责的田刚好在唐茹茹旁边，拔草腰弯久了很累，起身捶捶腰，竟然看见唐茹茹身边的麦子秃了一大块，不忍出声提醒。
唐茹茹看自己身边的麦子倒了一地，赶紧撒手。公社每天会有人来验收工作成果，要是看见她这块地秃成这样，少不得要开个批评会。她哪里丢得起这人，赶紧把那些麦子埋进土里。管它们活不活，能瞒过今天就成。
把看得过眼的麦子都栽进去，唐茹茹跑到远处，仔细瞧那一片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才安下心来，抓紧时间拔剩下的杂草。
刚一直注意前面的谢娇娇，她都没注意到旁边竟然是许雪。
好啊，谢娇娇，不能去派出所告你算是便宜你，但是你也别想好过。
忙完自己的任务，唐茹茹没急着走，装模作样地走到许雪身旁：“许知青，你们城里人没干过活，拔草一直弯着腰很累吧，我来帮帮你。”
许雪确实是累得不行，腰酸背痛。她以为唐茹茹来是怕刚刚乱拔麦苗被她揭穿，虽然这点小事，她不至于说出去，但是有人来帮她何乐而不为呢。
这段时间，村里的汉子们都避嫌，不再来帮忙，王延年也苦于完成自己的任务，无暇来帮她，她可真是累得够呛。
“唐同志，谢谢你啊。你放心，刚刚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唐茹茹拔草的手一顿，没想到这许知青还念着这茬。粮食是根本，她心虚地瞟了一眼刚刚胡乱栽起来的麦苗，看不出什么破绽，才定下心说：“那片麦子稀，杂草多，许知青你从城里来，认不清那些跟麦苗似的杂草。”
许雪才没那么好糊弄，看唐茹茹利索的拔草动作，佯装没听见。
唐茹茹看许雪没搭腔，脸上讪讪笑，闷着头拔了会儿草。待到靠近谢娇娇那块田，发现她竟然跟着城哥后面走了，也顾不上怕许雪揭穿自己刚刚干的事情，挤到许雪身边，准备告状。
“哎呀，唐同志你小心别踩到麦苗！”这田里要是伤了麦苗，今天工分不计不说，还可能会遭到批评，许雪看唐茹茹冒冒失失的样子，有点恼怒。
“许知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尽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管这里其实压根没人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小声凑到许雪耳边，“谢娇娇和王知青的事，你到底上不上心。”
看许雪一脸疑惑，她又接着说：“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你没来之前，那谢娇娇和王知青天天黏在一起，好得不行。”
“谢同志以前是有点难缠，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唐同志你慎言。”许雪再不喜欢谢娇娇，也容不得别人诋毁王延年的名声。
“你就不想知道，你没来下河村之前，他们都干了些什么？”王延年从头到尾都躲着谢娇娇，村里人看在眼里，但是这时候唐茹茹头脑已经昏了，自己编了一幅他们从前亲密的景象。
许雪不得不听她讲，阿年来下河村那一个月发生什么，她一概不知。她一来，谢娇娇就针对她，无所不用其极。阿年倒是一派坦荡，但是谢娇娇的态度，很难想象他们之前没有什么。
想到阿年最近的态度，又觉得可信了许多。他隐隐地不再像从前那般排斥谢娇娇，有时候提到还夸她最近勤快不少。
随口谈起她来，许雪只能笑着应和，说她天天去上工，也没再去打扰自己，好像真的改变了。
但她是女人，女人的小心思她知道。谢娇娇这样的改变，难免不是因为想吸引阿年的注意。这不，已经有效果了。一直缠着自己的漂亮女人，突然离得远远的，甚至变得对自己不屑一顾。王延年那么骄傲的男人，嘴上不说，但心里态度没有改变，许雪不相信。
“我相信阿年……谢同志没少缠着他吧？”
唐茹茹一听这话，就知道许雪已经开始疑心了。
“许知青，这话我可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不吐不快，这两天村里在传谢娇娇的婚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许雪点头，这消息她是听说了，但是其他的闲话，别人看她一个外村人，是怎么都传不进她的耳朵的。从前还有个刘英，现在不知怎么，话里话外都帮着谢娇娇，所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是一点都没听到。
“大家都在传，谢娇娇怕是和王知青有了什么，才不得不匆促定了婚事。”
听到这话，许雪脸色一变：“唐茹茹，这话不能信口胡诌。”
“我哪是胡诌，从前王知青住在赵卫城家，他家在田埂梗边上，大家都不往那走，谢娇娇天天去找王知青，发生点什么不能啊。再说了，女儿家嫁人多重要，你也知道谢娇娇家的条件，哪能看得上赵卫城。现在不光要嫁，还没个说法，连媒婆都没请，你说说看，这里面没个猫腻，谁信啊。”
看许雪脸色越来越差，唐茹茹故意顿了顿，放出一个炸弹：“说不定，肚子都快藏不住了。”
许雪彻底承受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泥土地上，脑子飞速转着。
谢娇娇肚子还很平，这不可能。阿年要是在她没来下河村的第一个月就把持不住，那肚子也该有五个月，怎么都不可能藏着。不过，阿年对谢娇娇真那么讨厌吗？她来了下河村以后，他们也不是没机会在一起。难道……他们一直偷偷有联系？
不可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阿年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就算男人心海底针，分辨不清到底对其他女人是什么感觉，但阿年做事情是有自己的原则的。结婚前，阿年对她连牵手都克制，在人前绝没有逾越之举。
可是那是对她，许是谢娇娇是乡野村妇，阿年没那么多顾虑。再说了，谢娇娇那直白的样子，看起来也不是三贞九烈的人。烈女怕缠郎是不错，郎也怕女缠啊，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免不得被引诱。
想起夜里阿年的孟浪样子，许雪心里一沉。
不对，阿年从前对谢娇娇的厌恶不像作假，不能因为别人的一番话就随便猜忌。他们从小就认识，阿年铁定是做不出这种不道德的事情的。
年少夫妻，只靠爱情结合，还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再深的爱也斗不过猜忌。
疑窦一旦起来，止都止不住。
唐茹茹看许雪目着张脸，坐在麦苗上也不像刚刚那疼惜粮食的样子。目的达到，她也不帮许雪拔草了，都没打招呼，拍拍屁股直接就走。
只留许雪一个人坐在田里发呆，半晌都没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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