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职场霸凌

“是的，蒂萨诺大人，我叫安室透，曾经做过一点情报生意。”他的身份是混血地下情报贩子，这样的资料一查就知道。绝对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是么？你倒是挺聪明的。”
  “不过是一点自保的小手段，让您见笑了。”
  这个安室透倒是落落大方，语气十分自然，没有旁人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支支吾吾的样子。
  其实橘真佑月的XP真的不是金毛，只是一些机缘巧合，他的下属都是这样的了。
  这次还是金毛黑皮，啊，他发誓真的只是巧合而不是在吃什么代餐。
  最开始那货也不是主菜啊喂！
  橘真佑月凑过去看了下他的头发，发根没有其他颜色，看来是纯正金毛。又戳了戳他的脸，笑着询问：
  “啊，说起来，你的皮肤很漂亮呢，是做了美黑吗？”
  话题突然跳转护肤频道，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谢谢夸奖，这个...是天生的啦，我是混血。”安室透回答，尽量在黑脸上挤出两抹红晕，让自己显得像一个生涩的年轻人。
  不过他确实是。
  蒂萨诺，真是出人意料。
  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暗组织高层人员，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蒂萨诺情商很高，和他相处非常自然，上位者的傲慢与亲和力融合得非常恰当，如果他真的是只是地下情报官，被这样一位大人看中，怕是真的要开香槟庆祝了。
  同时也十分喜怒无常，情绪控制简直是恐怖；且有一定的射击经验，能一眼看出他的手枪的问题。
  “原来如此。别紧张，不会急着叫你干活的。”似乎感受到了他过快的心跳，蒂萨诺微笑着安抚他。
  倒真像是个温柔大度的前辈。安室透心想。
  越是这样，越不能掉以轻心。
  可不要轻易被糖衣炮弹给腐蚀了啊,ZERO。
  他给自己打了一剂预防针。
  *
  卡耀开车很平稳，即使是训练场建在山坡上，也没有颠簸的感觉。
  不过半个小时左右，他们便抵达了枫林别墅。
  “那么，今后你就要住在这里了，二楼右侧空着的房间，你自己选吧。”蒂萨诺微笑道。
  “好的。”安室透点点头，背着电脑包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红色的枫叶，一排枫树陈列在铂金色的金属大门前，密密麻麻的，树上还有清脆的鸟啼。
  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什么豪华度假村。
  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小型庄园。虽然没有金银珠宝点缀，但这里的花草树木，无一不是名品。
  更别说这座设计精良、装饰豪华的主体建筑了，真是会享受。
  安室透眼中又闪过那一抹艳丽的红发，不过与这座别墅的主人倒是十分相衬。
  *
  卡耀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去了，他跟随蒂萨诺进入别墅内部，与一位高大的金发男子打了个照面。
  “这位是......”
  “哇——你就是新人了吧！这就来了？蒂萨诺大人的效率真是高呢！”
  安室透还没有同那位金发男子说上话，一位蜜色肌肤的丰腴女郎便从沙发后方的地毯上“噌”的一下钻出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这可跟他想象的见面方式不太一样，准确的说，是大相径庭。
  他做出一副不安的表情，望向蒂萨诺。却似乎听到了一声冷笑，这当然不是蒂萨诺发出的，可转头一看，剩下两人都是温和而好奇的表情。
  我们这还是黑道风云剧场吗？安室透感受到了社畜初来乍到被老同事排挤的紧迫感。
  “安室透，普通的情报贩子。”他自我介绍。
  “安室君的干扰狙击可以达到650码，这可不是普通的情报贩子，格斗也是训练营里的第一名。”蒂萨诺用略带赞扬的语气补充。
  这种素质的，确实是人才了。黑可可心想。
  还是金毛黑皮呢，也难怪蒂萨诺大人一下子就看中这个新人。
  安室透笑了笑，说：“搞情报的，总要有点防身的东西，不然早就被人弄死了。”
  倒是像模像样的，仿佛真是个成熟而圆滑的情报贩子了。
  橘真佑月对于这几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不过他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一个能力还不错的新人而已，暂且还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他的这些属下，别看对自己乖得不得了，可一个二个对外都不是省油的灯；安室透还没有经过他的考察，至于被其余人怎么对待，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要是连这点与人相处都不行，还是别混了找个厂打螺丝去吧。
  于是他仿佛看不懂他们的这些眉眼官司，只道：“这是黑可可，这是伯纳特，你们今后或许会相处一段时间。”
  他们这说话的间隙里，卡耀也停好车进门了。
  “哎，快年末了，我事情多着呢。”黑可可皱了皱眉，娇滴滴地抱怨，“喂，新人，蒂萨诺把你带回来可不是吃白饭的。”
  “黑可可。”橘真佑月喊了她一声，眼神示意别太过分，她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旁边的伯纳特一声不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橘真佑月阻止了黑可可对新人的刁难，他这才开口：“大人昨天说想吃寿喜锅，今天一早我就去选购了食材，卡耀正在做呢。”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安室透：“可是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把新人给带回来了，安室君是外国人，不知道吃得惯日式食物吗？”
  安室透连忙道：“我初来乍到，当然一切都听从蒂萨诺大人的安排。各位前辈都习惯了日式饮食，我自然也是一样的了。”
  这一间屋子里，蒂萨诺红发蓝眼一看就是混血，他自己金毛黑皮也是，剩下那三个用眼睛看都知道连亚洲人都不是。
  伯纳特是吧，你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日本人一样。
  安室透心中无力吐槽。
  其实你也没想问过我的意见吧，这话问得，怎么答都会显得里外不是人。
  果然这一间屋子里都是文职人员吧，但凡有一个杀手都会和我吵架打架，或者是放冷气，而不是在这里阴阳怪气。
  我情愿来个人和我打一架。
  这种大型财团里的高级白领之间才会有的勾心斗角的氛围，怎么在正式加入黑暗组织第一天就体会到了啊！
  好让人窒息的氛围。
  教官，警视厅的卧底培训班没教过这个啊。
  不过好在自己反应快，混过去了。
  安室透内心欲哭无泪。
  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被围攻了，蒂萨诺一副看戏的姿态，他什么都清楚。
  “大人，那请容许我先上楼整理自己的房间了。”
  橘真佑月点点头，示意他自便。
  *
  “怎么样？”
  安室透上楼后，橘真佑月望向黑可可和伯纳特，询问他们的看法。
  别墅房间的隔音效果做得很好，他们在楼下说话，楼上的房间是听不到声音的。
  “有点故意卖蠢的嫌疑，其他看起来倒是很正常。”伯纳特一边点评，一边拿起果篮里的车厘子递过去。
  橘真佑月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皱了皱眉，“今年的樱桃不够甜。”
  而伯纳特也只是笑笑，将剩下的半个扔进自己口中，嚼了嚼：“我觉得倒是不错，不过确实不如去年的，可惜今年产地的温度不够低，糖分储存少。”
  黑可可趴在橘真佑月腿上，道：“那个安室透，野心大着呢。刚才我和伯纳特那样挤兑他，刚从训练营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居然还面色如常地低俯做小。真能忍啊。”
  “年轻人有野心，这是好事啊，能忍就更好了。我还担心来个暴脾气，跟你对上，到时候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橘真佑月像是抚摸小狗一样，摸了摸黑可可的头发。
  “大人这是......打算培养他吗？”黑可可很会察言观色，见橘真佑月似乎心情不错，向其询问。
  “当然是要给组织选新人啦。你们都是跟着我的老人了，我可舍不得把你们放去做那种不清不楚的任务。安室透不过是看着顺眼就带回来了，至于未来要不要留下......得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不论怎么说，能在您手下做事，真是便宜他了。还有马上要来的那几个。”
  虽然这是下属的粉丝发言，但也绝非空穴来风。
  在蒂萨诺手下做事，福利确实不错，除了蒂萨诺有钱之外，还有他手底下派发的任务鲜少有死亡率高的；加之他有来自母亲那边的医疗救助，蒂萨诺及其下属的代号成员、底层成员，伤亡率最低。
  而对于忠心耿耿的下属，蒂萨诺也是极其维护。你看卧底出身的伯纳特，替蒂萨诺出生入死过几年后，居然连代号都能够保留，还一路高升，混到中层干部了。
  真是羡煞旁人。这要换成琴酒，当场就给伯纳特嘣了；要是朗姆，则是日后清算。
  唯有蒂萨诺，不愧是#酒厂第一深情#的蒂萨诺大人。希望灰皮诺的在天之灵看见这么多金毛不会被气活。
  嗯，这下蒂萨诺身边真是三个黄毛围着转了。他爱吃代餐这个谣言无法澄清了。
  果然大家都爱磕工业糖精，即使是黑衣组织成员也逃不开麦麸营销的套路。
  *
  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卡耀的寿喜锅也煮好了。
  “开饭了。”贤惠的肌肉金发男如是说。
  “好哦，今天真是辛苦我们卡耀了，又是接人又是做饭的。”橘真佑月笑眯眯地称赞。
  卡耀的手艺很不错，比起外面店子里的也毫不逊色。
  他们简单地用完了一餐。
  洗碗的时候，伯纳特忽然意识到：“安室君......是不是还没下来？”
  以往别墅里只有他们几人，最多加上雪莉和弘树，今天来了新人还真没反应过来。
  这下真成财团白领职场霸凌了，吃饭不叫人什么的。
  “诶？那待会儿我去叫他吧！你们不是还有年末的事务要处理吗？”
  是的，蒂萨诺的三位心腹都是组织的中层干部，有自己的管理部门。而且文职人员到了月末、季末、年末都有得忙呢。这次回来见蒂萨诺都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现在得赶回去了。

  于是三人依依不舍地告退：“那我们就先走了，大人需要我们的话随时吩咐就是。”
  *
  送走了下属三人组，橘真佑月从冰箱里找出一个三明治，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一分钟，再拿了一瓶果汁，走到安室透的房门前，敲了敲。
  “安室君？”
  “啊，请进。”
  橘真佑月推门而入，安室透见是他，立马迎了上来，“您怎么来了？”
  橘真佑月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将手中的食物递给他：“别紧张，你吃饭了吗？想着你可能要收拾一些隐私物品，刚才便没有叫你，怕你不方便。”
  安室透接过果汁和三明治，问道：“真是麻烦您了。他们几位已经离开了吗？”
  “是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和我说哦。”
  “一切都好，劳您费心了。”
  看他那毕恭毕敬的模样，橘真佑月忍不住笑了，笑得有点大声：“安室君，不用这么诚惶诚恐的，叫我蒂萨诺就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过两天有事会叫你的。”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关上门出去，只留安室透一个人在房间中。
  *
  深夜，安室透有些睡不着。
  除了有初步打入黑暗组织成员老巢、得知四个成员代号的兴奋外，还有别的情绪。
  他想起为什么觉得蒂萨诺很眼熟了，蒂萨诺跟那个很火的金善在长得一模一样！半个日本的文艺b潮男都在和他学穿搭。
  蒂萨诺看起来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黑道成员，别墅里有许多金融相关的专业书籍，大约是从事洗钱、产业经营、贿赂官员一类的文职人员，跟某些所谓白道家族财团的财务总监干的业务差不多。
  今天这一场下来，如果不是一开始的射击格斗测试，还感觉真像是入职了什么大型财团。
  连某些设定都一样：豪华舒适的配套环境，刻薄阴阳的部门前辈，还有带领实习生的、温柔而干练的总监。
  蒂萨诺还真符合一些外企财团mentor的刻板印象：干练、时尚、美丽、领导力强。
  这样的人也会与黑暗紧密相连吗？降谷零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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