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九爷！

“咚咚咚”
  一座废弃许久的大楼里传出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大楼门窗倒斜，玻璃破碎，就连墙皮都已经完全脱落，时不时还会“砰”“砰”掉下两块。
  凛冽的寒风，透过破窗冲进楼里，不停回旋在错综复杂的楼层之间。
  “呜呜呜”的声响，像极了某个鬼婴躲在角落里隐隐哭喊。
  这让整座大楼气氛顿时变得阴森恐怖。
  银白色的月光，通过玻璃反射在一处平平无奇的拐角上。
  恰好照到刚才那几声急促脚步的主人。
  此人相貌平平，神情淡漠，眼神中透着狠辣，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满是鲜红的斧子。
  他叫耿春茂。
  原本是云海市轧钢厂的一名普通工人。
  平日里性情温和，平易近人，很多工友都称他为‘老好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老好人’，却成为了今天云海市的焦点。
  今晚八时许。
  耿春茂携一把利斧，冲进轧钢厂厂长的家里，制造了一起灭门惨案。
  厂长夫妇，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皆死于他的利斧之下。
  尽管云海市公安机关接到报案后火速出警，却依旧没能将其抓捕归案。
  甚至在全市范围内的摄像头都没能捕捉他的身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奔跑，“滴答”  “滴答”  的汗水不停从耿春茂的脸颊滑落。
  此时他正屏气凝神，透过墙角观察着楼梯里的情况。
  不知是在埋伏，还是在逃亡。
  “咚”  “咚”  “咚”
  随着楼梯下一声声沉重脚步不断靠近。
  耿春茂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多大怨气？三岁小女孩都不放过。”一道青年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传来。
  耿春茂没有回应。
  反而又紧紧手里的斧头。
  准备给青年致命一击。
  “我知道你躲在拐角，别急，我这就上来。”青年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没有一点紧张的情绪。
  听到自己位置已经暴露，耿春茂的气息也不再镇静，“小子，你不怕死么？”
  青年的脚步声明显一顿，“死？谁不怕？”。
  可话音刚落，脚步声就再次响起，直勾勾朝着拐角处走去，“犯罪嫌疑人耿春茂，你因涉嫌故意杀人，我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
  青年的话还没说完。
  “噗”的一声，利斧就夯进了他的头里。
  一时间，墙上，楼梯上以及耿春茂的脸上尽是温热。
  紧接着又是“噗”的一声。
  利斧连带着几片鲜红的头皮，被耿春茂从青年头上拔了下来。
  此时的青年，眼神涣散，额头被削去大半，毫无生机可言。
  在一阵寒风的怂恿下，青年“扑通”一声就倒在了楼梯下。
  透过月光，耿春茂冷眼看着不停滑落的青年以及那个挂在胸前的辅警铭牌，嘴角还挑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还学港片？一个月2000块你玩儿啥命？”
  看了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青年，耿春茂诡异地笑了两声，就准备越过青年的尸体前往楼下。
  可就在他的右腿越过尸体稳稳踩在地上时，刚抬起来的左脚就被一只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的手死死抓住。
  耿春茂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与他同在这座废弃大楼里的，除了刚才被自己亲手砍死的青年，绝无他人。
  耿春茂目光迅速下移，只见头上伤痕全无的青年正一脸嬉笑地望着自己，“嘿...耿春茂你被捕了！”
  “不，不可能。”耿春茂两眼瞪的滚圆，不停晃动着冷汗直流的脑袋，“你不是人？”
  就在他抛出疑问的时候，转动中的月光恰好照亮了青年的辅警铭牌。
  耿春茂的目光不自觉地朝铭牌瞥去。
  紧接着，他的瞳孔骤然缩小，双腿一软就瘫倒在了楼梯间里。
  为了能离青年远一点，他的身体也不停向后挪去。
  可楼梯距离本身就短，“咚”的一声，耿春茂就撞到了墙上。
  眼看退无可退，他脸上的惊恐之色更加浓郁，死死盯着站起身来的青年，“你，你是九爷！”
  而他口中的九爷，正是面前这个青年辅警，孙紫豪。
  “嘿嘿。”一道狡黠的笑声从孙紫豪的嘴里传出，“果然是你怂恿耿春茂杀人。”
  闻言，一脸惊恐的‘耿春茂’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是他！”
  “是他起了杀心，才让我有机可乘的九爷！”‘耿春茂’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哦？要不是你的影响，他真会杀那么多人么？”孙紫豪一脸玩弄意味地朝着耿春茂走去。
  看着不断逼近的孙紫豪，‘耿春茂’的面容骤然狠辣非常，“横竖都是死，我就...”
  “砰”的一声枪响，话还没说完的‘耿春茂’就耷拉下了脑袋。
  “去死吧。”孙紫豪神色冷漠地看着不断湮灭的蓝色光粒。
  收起除灵枪，孙紫豪不紧不慢地拿出手铐，拷在了耿春茂的手腕上，单手拎着他就朝楼下走了去。

  许久过后，横躺在后座的耿春茂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神情有些落寞，“我杀人了...”
  孙紫豪没有说话，继续开着警车。
  “它叫你九爷？”
  显然，耿春茂并不知道九爷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身体里的那个人是这么叫的。
  九爷。
  近两年来鬼圈里最让鬼忌惮的鬼差。
  甚至还流传着“宁入地狱下油锅，不遇阳间第九爷”这么一个说法。
  虽说九爷是个活人，但绝大部分恶鬼对其也是避之不及。
  面对别的鬼差，只要投降，终归能落得个地狱受罚的下场。
  但面对九爷，一定是永不超生。
  最开始的时候，这位九爷还是很好说话的，甚至还会主动给恶鬼申请减刑。
  但因为一次变故，九爷性情突然大变。
  不光是恶鬼，就算是一些因为怨气变成的厉鬼，九爷也必定将其就地斩杀。
  恶魂厉鬼本就应被抓入地狱受罚，随意斩杀自然不符合地府规矩。
  可即便如此，地府高层也不曾指责过九爷一次。
  这让不少地府鬼差都觉得九爷有着不得了的背景。
  但凡他们执行任务时见到九爷，也都会毕恭毕敬招呼一声。
  关于‘阳间第九爷’这个称呼的由来，也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因为他的鬼差编号，也有人说是因为他排在地府八爷之后，还有人说是因为他的死法，但也都无从佐证。
  不过，要说他一个活人为何能当鬼差，并且还能无视地府规则。
  这还得从两年前的一个夜晚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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