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个大傻子
随着藤原春奈的视线望去，山本武看到的是和他同班的，那个最近不管是剑道比赛还是排球比赛都非常努力的沢田纲吉。
“是阿纲啊，你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晚，我记得今天好像不是你值日吧。”
“你好，山本同学。”那边的沢田纲吉似乎没想到山本武会留意到并且喊住他，正想悄悄往外走的身影一顿后才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尴尬地打招呼后解释道，“刚放学后有点事情，所以才这个时间了才准备离校。”
‘其实是又被人“拜托”帮忙顶替值日了吧。’藤原春奈呆在一旁默默吐槽道。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有点事，先走了，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说。”来不及想出好的主意，藤原春奈只能随便找了个烂到极点的借口，像两人鞠躬表示抱歉，没等其余两人反应过来就跑走了。
“啊哈哈，好像因为太主动而被讨厌了。”一直看着女孩的身影逐渐远去后，山本武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转过头对来到他身边的沢田纲吉说道。
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的沢田纲吉不知道怎么回山本武，只能也学着山本武摸了摸头，生硬地转换话题：“说起来，对不起，今天体育课还多亏你让我进你们组，可我却害你们输了，很抱歉。”
“别在意这些啦，那只不过是体育课而已。”把拿着的球棒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山本武继续说道，“而且最近阿纲你挺厉害的呀。不管是剑道对决和排球，都很有一手呀。我可是时刻在关注着你哦。”
“关、关注我？”沢田纲吉对山本武的话感觉受宠若惊。
“是呀。你很厉害呢。相比之下，我却是个一根筋只会打棒球的笨蛋。”
“没这么回事，山本同学你棒球打的那么好。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啊。”沢田纲吉也顾不得为山本武的夸奖而羞涩了，下意识摆摆双手，否认山本武的话。
“阿纲原来是这么看我的吗。”山本武嘴角的笑收起，双眉开始紧蹙，“可是，其实我最近打的不太好，无论是安打率还是防守率都直线下降。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连首发队伍队员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阿纲，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才好？”
沢田纲吉第一次遇到会这样对他倾诉苦恼并且认真询问他意见的对象，没有经验的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为，为什么会问我？”
“哈哈，怎么说才好呢，因为最近的阿纲很可靠的样子，就很擅自地随意地问出口了，阿纲你别太在意。”短暂的时间内，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的山本武再次扬起了惯例的充满元气的属于运动少年的笑容。
而那边的沢田纲吉，看到露出如此苦闷表情的山本武，苦思了一遍后吞吞吐吐地开口：“我觉得……大概还是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吧。”眼神控制不住的飘忽。心灵鸡汤这种事情对于他这个废柴来说，果然还是太困难了。
“没错，只能这样子了。”山本武搭住了沢田纲吉的肩膀，回道，“不愧是阿纲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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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大家快上天台。”一个男生从教室门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大声说道，“我们班的山本武在天台上，好像想不开想跳楼。”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突然？山本君不像是这种会想不开的人啊！”教室一片喧哗，一些平时对山本武就有好感的女生过去抓住了刚进来的男生的手臂焦急地询问道。
“听说他昨天放学后一个人留在学校练习棒球，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臂伤到了，手腕骨折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要去看看他，把他劝下来。”又一阵哄闹，教室里的人基本都跑了出去。剩下那个从刚刚听到同学的话，震惊地一脸恐惧地站在原地不动的沢田纲吉。
“怎，怎么办……”
都是他害的，他是傻子吗，不会安慰人却在那里瞎安慰人。都是因为他瞎说什么努力就好的空话，都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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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班的山本武好像要跳楼，现在在天台，隔壁和他同班的同学都上屋顶去找他了。”
还在啃着国文书的藤原春奈听到跑进来说着这消息的男生的话心里却是一副尘埃落定的感觉。
虽然理智上知道不可能就凭着她昨天那番话就能把这个该死的剧情和谐掉，哪怕知道正义的伙伴被正义的勇者拯救是必然的事情，哪怕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本分安静地当个村民a，藤原春奈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生命决不允许任何人轻视。因为太过努力而不小心伤到手腕就想不开什么的。山本武是傻子吗？！
丢下手中的国文书，藤原春奈猝然站起来，不耐地踢开碍事的桌椅，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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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知道自己体力跟不上，不可能第一时间就跑上教学楼屋顶的藤原春奈选择去跑出教学楼，找到了抬头就能看到山本武的地方，看向站在屋顶栏杆外，背靠着栏杆的山本武。
临近正午，阳光灿烂，抬头看向教师楼屋顶那道身影的藤原春奈，忍不住眯了眯双眼。
“山本武！”藤原春奈大声喊道，双眼被艳阳刺得分泌出了生理性泪水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山本武。
见山本武问声看向她，藤原春奈大声吼道：“你是傻子吗？棒球不是一直给你带来快乐的东西吗，所以你才那么喜爱并且不愿意放弃它的吗？你想想你的初心！”
“抱歉了。可是我已经被棒球之神抛弃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山本武眉眼低垂，表情淡漠地看向楼下的藤原春奈，却无端让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直视着她的藤原春奈，感觉到了他心里深沉的痛。
“抛弃什么的，从来不会有。你的球棒，与你昨天扔到我手里的棒球之神是这样跟我说的。”
顿了顿，藤原春奈继续说道，“你昨天不是问我的名字，说要好好跟我道歉吗？我叫藤原春奈，我现在要指定你给我的道歉礼物，就是你立刻！马上！给我下来！！”不受控地开始流出更多泪水，藤原春奈大力地擦了擦眼角，眼眶变得通红。
山本武看着楼下的藤原春奈像是在擦眼泪的动作，情不自禁地看着她，往前走了一步，引起后方的同学一阵惊呼。
这时候，屋顶上，一个人影跟保龄球似地穿越了人群，滚到了最前方，最靠近山本武的位置。
山本武闻声往后一看，“阿纲……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如果是，那就白来了。”勉强地对着沢田纲吉笑了笑，山本武说道，“我的心情你应该能了解才对。”
“你一直被人叫废柴纲对吧，所以应该也很懂我的那种感觉吧？无论做什么事情，尽了多少努力，还是一事无成。真的想一死了之呀……”
“不，不是的，”站起身的沢田纲吉没有直视山本武，而是微微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山本同学你和我不一样的。”
听到这句话的山本武完全转过来了面对沢田纲吉，挺拔的身影背光，不仅连身影，仿佛连内心也一样被阴影笼罩着变得暗淡，“是啊。你最近表现活跃，非常受人关注，和我不一样呢……”
沢田纲吉慌忙打断山本武的话，“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被称为废柴纲是因为我确实很没用。我也从来没有过像山本同学你这样为了一件事全力拼命努力过。”
“其实，我是那种死到临头才会感觉后悔的，觉得就这样死去太浪费人生了的非常没用的人。对于这样拼命努力的山本同学，我只会说一些‘努力就好了的’的话来骗人。昨天的话都是我骗你的，我、我无法体会山本同学你因为努力得不到回报之后的心情，对不起！”
“等一下，阿纲！”山本武拉住说完转头就想往外跑的沢田纲吉，却不料栏杆可能因为年久失修，突然断开，两人被惯性带得往下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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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春奈看着两人从屋顶上掉落，半路上突然爆衣的沢田纲吉头顶长出了一圈由头发形成的弹簧，而后带着山本武从她身旁不到1米的地方落地，弹簧先落地缓冲而后弹起，两人掉下楼却成功没有受伤。
两人落地时的气流形成地微风甚至还微微扬起了藤原春奈的半身裙。
“哈哈”山本武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后脑勺，“好像玩了场游戏一样。阿纲你真厉害。”
是啊，好一个游戏啊。的确现在屋顶上的人都以为你们玩了一场杂耍，制造了一场闹剧。
原双手捂着裙角的藤原春奈听到山本武的话，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痒，学着她的好友樱井纪子一样，一个盖帽盖上去了山本武的脑袋，引得他被手掌的力度带得往前一倾，差点摔倒。
不过运动神经异常发达的山本武很快就稳住了平衡，并回过头一看，“是春奈呀。”
藤原春奈挨着山本武蹲下，“山本武你是个大傻子。”
“啊哈哈抱歉抱歉让你替大傻子担心了。真正的道歉礼物后面会给你送上门去的。”温热的手捂上了藤原春奈的脸颊，替她擦去了双颊与眼角的泪痕，“所以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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