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希望绝望同时存在
得到店长指令的赵子彤，光明正大地走出了中介公司。
她选择地产中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时间比较自由。
只要说是带客户去看房，就可以外出几个小时。
而现在，她就要趁着去超市谈判的时间，
去一趟于文茵的公司。
她约好了于文茵在这附近吃饭。
于文茵所在的朝阳建筑公司在中环，
一句“我在中环上班”能让人自带光环。
对于一些“地头蛇”来说，中环地图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张带价签的写字楼一览图。
社交时不方便直接问工资，他们会委婉地问你在哪上班，大致就能猜出你的单位和薪水。
不过现在的于文茵只是实习生，所以工资其实少得可怜。
建筑师这个行业，也跟律师行业一样。
有Case（案子）就有收入，没Case就只能拿基本工资。
如果做了一两年都没有Case，基本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赵子彤就在一座天桥上面等于文茵。
去过香港的朋友都知道。
在香港街头走一走，步行每5分钟就能看见一座带顶的天桥，
天桥是连通居民楼、写字楼和商场的重要建筑。
而中环，这个剧里剧外都是精英聚集地的地方，
坐拥香港其中一个最经典和最重要的天桥系统。
二战后，香港置地有限公司先在中环建造了第一座文华酒店，
两年后，在街对面建造了太子大厦。
一座有空调系统的天桥连通两边，酒店的客人穿过天桥就可以直接到商场里逛街吃饭。
直到现在，这座天桥还是世界上最具标志性的天桥之一。
“在想什么？”于文茵突然出现在后面，打断了赵子彤的思路。
“我在想，中环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赵子彤微笑，想着后世自己来过中环好几次。
每一次的感受，都没有今天这次那么特别……
后世的赵子彤，见过的中环有三栋大厦。
太子大厦，历山大厦和渣打大厦，
这三座写字楼和地标性建筑文华东方酒店通过几道跨街的天桥连接起来，
被打造成后世的置地广场。
仰仗着发达又完备的天桥系统，
这个空中之城的上班族下雨天不用打伞，
酷暑下可以不离开空调度过 Lunch Break，
中环精英的打工故事，很多都在天桥上发生。
90年代的初的香港，还是未开发完全的香港，
对于房地产业来说，还真的遍地是商机啊……
于文茵真不知道赵子彤脑袋想的是什么，
她还以为在赵子彤感叹在中环工作不容易之类的，
想到这里，她也由衷感叹：
“是啊，中环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让人绝望，又让人充满希望。”
赵子彤不知道于文茵哪里来的感触，
还以为是最近李宁浩的事情影响了她。
所以她静静听她倾诉：
“是不是想吐吐槽啊，来吧，我听着呢……”
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闺蜜就是用来吐苦水的。
“中环让人绝望……”
于文茵挽起自己闺蜜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因为这里卧虎藏龙，高手如林。”
“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如果在中环工作，很容易就被吞没了。”
“自然而然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渺小感，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这种感觉，赵子彤懂。
就是一个学渣到了清华大学的那种感觉。
自己虽然不是学渣，但是和那些学神还是有很大差别。
“中环也让人充满希望。”
“这段时间我见识了很多这样的人。”
“他们有实力，他们肯拼搏。”
“他们敢想敢做，几经磨炼，完成了职场的华丽转身。”
“从小人物到精英，时间比想象中要短。”
“这些人让我看到自己未来的可能性。”
“我的明天不是梦，这是中环给我的信念。”
这点，赵子彤也很赞成。
后世的赵子彤没少来过中环。
因为中国房地产业的鼻祖在香港。
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是每个内地房地产人都要经历的事情。
这些年香港和中环对赵子彤的改变是巨大的，
在中环，她见识了许多思维敏捷，勤奋务实的聪明人
见证了这个时代，尤其是中港融合的大势所趋。
“我觉得香港的态度一直是包容而开放的，它欢迎每一个努力奋斗实现梦想的人。”
赵子彤挽着自己闺蜜的手，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地面”的一家茶餐厅。
于文茵点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惜子彤的学历不够，
要不然以她的聪明才智，肯定可以在中环这个地方大展拳脚。
中环上班的很多白领在中午时间喜欢到“地面”去吃饭。
离开空调和落地玻璃窗，于文茵带她到半山一带的几十年老店吃简单的茶餐厅套餐。
双拼烧味饭配例汤，
或者港剧里常见的餐蛋面配咸柠蜜。
在中环，不管是贴满明星和老板合照的老字号，
还是普通的一家云吞面店，
门口总是有一堆穿着西装大汗淋漓的人在等位或者等外卖。
“我觉得此情此景，与其说是我们去觅食，不如说是茶餐厅开门放饭。”
赵子彤和于文茵打趣道。
一个打工妹在中环吃顿午饭挺不容易。
就一个小时的“放饭”时间，
于文茵吃完饭就要匆匆穿行于各种各样的天桥回公司。
如果是下雨天，于文茵都不用带伞，
在接驳的地下通道走过一个个街区，
通过天桥穿行到两栋著名的大厦——
渣打银行大厦和汇丰银行大厦，再通往各大卖着各类名牌手袋和衣服的商场。
在工作日里，中环天桥上走过的男男女女，都是行色匆匆。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情情爱爱、卿卿我我。
他们穿行天桥时，喜欢分析汇丰银行门口屏幕上随时更新的港股动态、恒生指数和全球经济指数。
这里就是中环，欢迎来到这个每分每秒都是金钱的地方。
赵子彤来到这里，就好像鱼回到了水里一样舒服。
“对了，收楼的事情怎么样了？”赵子彤问道。
“听李宁浩说挺顺利的，其实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点子。”
于文茵拿起一块肥而不腻的叉烧，放在嘴巴里有一种满足感。
“因为，人性都是自私自利的……”
赵子彤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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