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果然很甜
听他这样说，千千以为他要生气了。
哪知圣人又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停顿。
“不过……什么？”她有些怕怕的，又十分震惊，圣人您不要面子的吗？
“得先给点利息。”
“什什么么利息息……”
圣人见她舌头都捋不直了，慢慢道：“你必须给朕亲一口。”
“不不不，不要，不可以亲！”还没送香瓜、交换信笺就亲什么亲，太孟浪了！
“不行，朕都同意做你的影子情人，朕退一步你退一步。”
“那那那陛陛下您亲手吧，可以吧？”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
圣人见她雪白的脸皮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是红的，淡淡道：“可以。”
……
她到底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偷偷瞧了圣人一眼，只见他纤长睫羽下，沉沉的眸子盯着她，漫不经心地审视，懒洋洋地打量。
“坐过来一些，朕不会吃了你，你过来，还是朕过去？”
千千至少离他有一张桌子那么远。
她搬着板凳艰难地挪动着。
圣人瞧不过眼，站起身把她人连着板凳抱起提到跟前。
……
他瞧她穿了一件交领月牙白长衫，这么热的天里头还穿了件中衣，裹得十分严实。纤腰不堪一握，天然一段风流。坐的近了又花香细生，淹淹润润，十分磨他心智。只是太轻了，又娇柔，要养结实点，不然……
“把手拿出来。”他勾勾手，让她伸手。
千千的手上全是汗，一是穿得多，二是紧张，她自个做衣服，总爱把袖子做得虚虚笼笼，又宽又长，手可以完全藏在里头。
圣人接住了她伸直的手臂，漂浮浮的衣袖里抓鱼般嵌住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手和他比起来十分小，他一只手可以轻松裹住她两只，柔夷玉笋一点红，软嫩无力，肉倒挺多，还有肉窝窝，和他的手完全不一样。
千千很难受，圣人手有剑茧，很是粗糙，不停地、面目表情地、揉搓她的右手。
圣人掀了掀眼皮，见千千透红了杏腮，秀鞋里的脚趾难受地拱起，俨然已经紧张过头。
这般敏感，以后怎么是好？这种程度不过蜻蜓点水，日后惊涛拍岸要如何承受。
他冷冷喊道：“刘宣！”
门开了，刘宣小步走进来听候命令。
“陛下！”
“去帮云姑娘把姐姐找回来。”
“嗻。”刘宣领命便走了，眼观鼻鼻观眼，对圣人欺负姑娘小手选择了无视。
可怜千千的手挣脱不开。
“你要学会放松。”他轻轻道，雪白的小手唯有指甲粉红，轻吻了吻她的指尖，放开了她。
千千已经无地自容了，手收回来后攥得紧紧的。
“吃点点心。”他提壶沏了一杯茶给千千。
千千把右手藏了起来，左手拿了一块碟子上的鲜花饼，轻轻咬了一口。
“肚子饿不饿？朕让御膳房送些菜肴来，可好？”
“不用了，不用了，臣女吃饱了出门的，吃些饼就好了。”她为了壮胆，吃了蛮多饭的。
圣人在边上瞧她吃点心，指尖轻轻点敲着桌案，声音很轻，但如果这里有其他大臣在，恐怕也会心惊胆战，这在他们心中就是催命符一般的声音。
她檀口微张，露出晶莹的糯米牙儿，她吃东西的样子也很乖，甜极了。
“好吃吗？”他问。
千千点点头，但又觉得他模样不对劲，眼神阴骘，就好似抢了他最爱的食物，连忙说：“陛下您也吃些吧！”
又不是她说要吃他的饼，是他让她吃的啊，不就吃了他一个饼子吗，干嘛用毒蛇般的眼神瞧人。
“好。”圣人道。
他俯身前倾，从她檀口咬下了一小段饼，尝了尝“确实很甜。”
……
？？？
千千先是呆了几息，接着气血上涌，聚在脑颅，哄的一声炸开了，世界安静了，她好像上了太虚幻境，她是谁？她在哪里？
圣人见她眼里蓄起了泪珠，上前把人单手抱起，放在了桌案上，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怎么哭了呢？”
他自诩禅定过人，奈何心魔像发了癫般想肆咬人家小姑娘：好想让她哭得更可怜一些。
搞得他快精神分裂。
千千抬起袖子捂住脸，情不自禁地哽咽了起来，一抽一抽的，强忍住一脚把他踹飞的冲动。
“千姐儿，别哭了。”他攥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再哭下去，他也不知会做出什么。
千千忍住哭泣，只是横膈膜一抽一抽的，无法控制。这个色胚！昏君！大周看来要灭亡了！
他的指腹粗糙，摩擦得她脸蛋生疼，拿了手绢给她擦泪，动作很温柔，眼神却很阴凉，她难道欠了他的钱吗？
“千姐儿为何要哭，你讨厌朕吗？”
千千脸还在人手里，动弹不得，被迫近距离直视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就像能把人吸进去的深渊，偏鼻翼又削挺，进攻性十足。
她道：“陛下您太快了，您不能这样？”
“……朕哪儿快了？”
“您心里定认为臣女是轻浮女子，别人都是三书六礼，之后最多交换手帕、香囊、玉佩，哪里就能这般呢。”又哽咽了几声。
“是你说要和朕搞地下情，朕可以现在就三书六礼把你抬进宫。”他的手摩挲着她的粉腮，看着她的眼神、表情便知她在撒谎！他成天和那些老狐狸周旋，这点微表情难道还逃得过他的眼？她竟敢嫌弃他！？
“不不不，不要这样，臣女还未做好心理准备，陛下，咱们刚才说好了的……”
“朕英俊吗？”
……
为何问她这种问题？虽然她见过的男性不多，但……
“陛下龙章凤姿，实在天人也。”就是和她不匹配。
“朕有权、有钱吗？”
……
“自然是您说第一，无人敢说第二。”这人什么意思？也不用这样显摆吧？
“朕身材如何？”
……太过分了！这是在暗搓搓讽刺她身子柔弱，长得矮吗？
“陛下身姿伟岸、凛凛挺拔，吾辈不能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千千也未打诳语，圣人身材健硕、高大修长、宽肩窄臀、犹如丛林的猎豹，一触即发般惊人的爆发力。
“那便是了，朕既有权又有钱，文官安定朝堂，武能提枪上|床，二十年的积蓄，保证千姐儿……”
“啊！快别说了！”千千忍不了了，抬脚踹向他的胸膛。
“不、准、乱、踢！”圣人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这四个字，握住她的绣鞋，把人拉进了一分。
瞧她又要哭了，心知把人逼急了适得其反，垂下眼帘，眼中暗涌消散了几分，放开了她。不过小姑娘竟然能听懂他说什么，可见……
千千立马抱膝，坐在桌案上，蜷缩成一个圆球，如若被那些大臣们瞧见定会惊掉下巴，好胆大的女子竟敢坐在龙案上！
她把脸埋在膝关节处，掉了几滴眼泪，心想，她果然不喜欢和圣人在一块，本来她的世界只有清风朗月、阶前花草，可每回他都污染她的五感，净塞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给她。
“臣女要回家。”千千瓮声瓮气地说。
“以后自称‘我’便行了，夜深了，朕让人安排你在乾清宫……”
“不不不用，臣女认床！”他难道不怕，她半夜爬到他床上把他勒死吗？还敢让她留宿乾清宫？
“说‘我’。”
“我，要回家了，陛下，院里的小丫头等不着我怕要急坏了。”说着，生怕他又要抱她下来，连忙叽里咕噜自个滚了下桌。
“那朕让人送你回去，改天朕再来看你。”伸手帮她理了理衣襟。
……改天可千万别来。
圣人瞧着她红馥馥的桃腮，这般情绪波动，血气浮涌，七情六欲躁乱到底对养生有害，多来几次怕是易感外邪，容易生病，便道：
“你可上过学？夫子有没有教你修心、练养气功夫？”
“……在家学里头粗略认了些字。”
“朕改天让夫子教教你如何修心静气，便不会这般敏感。”
……他不撩拨她时，她平日里都心平气和得很呢，难道要修的和他一般皮厚吗？脸不红心不跳、面无表情说那些浑话？！
“谢谢陛下的关心，可我不爱上学堂，亦不爱读书。”
“那改日朕亲自教你。”
“……”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陛下，那忠勇候府的姑娘怎么样了？那坏人呢？”
“还在北镇抚司管呢。”
“那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吧？”
“千姐儿讨厌他？”
千千点头。
“朕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的，至于那位姑娘也会妥善安置好的，你还有话和朕说吗？”
千千摇摇头。
圣人就这么看了她一会。
“周瑾！”他喊了一声。
周瑾听见传唤，小心翼翼地进来，道：“陛下，奴才在。”
“送千姐儿回府吧，让他们把轿辇抬到内殿。”
“嗻。”周瑾应道，心中腹诽，竟把轿辇抬到内殿，这是要祸国的前兆啊！
圣人亲自把千千送上了轿辇，低声在她耳边低语，“千姐儿，朕过不了几日就去瞧你。”见她如炸毛般惊恐，勾起嘴角冷笑，这是何等地嫌弃他。
“起轿！”
轿辇动了，千千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掀起一丁点帘子，悄悄往后瞧了瞧，见圣人还立在原地，长身玉立的，不过眼神睥睨冰冷，一副无情蔑视天下刍狗的模样。
果然不是一个心甜的郎君。和她定八字不匹配。
圣人早已派分好禁军兵马在紫禁城城墙处等待，周瑾一行人行至此处，便与他们进行了交接，由他们秘密送千千回府了。
周瑾自行回到乾清宫当差，不提。
夜里当差的间隙，周瑾悄悄问刘宣：“刘公公，你说圣人能瞒多久。”
刘宣笑笑：“周公公，咱家如何能知，圣人和你我都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天了。”
周瑾哼道：“就你讲话文绉绉的！咱家看是瞒不了多久，但凡有一点风声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闻着味赶过来！嘿嘿，他们心里头必定奇痒难耐，对这姑娘的好奇，估计比站在老婆产房门口好奇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还要强上几分！”
不过，他怎么觉着这姑娘有那么一丝丝眼熟呢？
刘宣笑道：“还是公公讲话通俗易懂。”
“哼，那必须，咱家这叫大智如愚，大道至简，你还得好好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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