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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回


世界上没有神会实现你的愿望,他们只会倾听片刻,而后继续肆意妄为,一意孤行。

        眼前的道路随着被雨点击打得叮当作响得管道延伸着,错综复杂,不知终路——

        但是很快,他就到了另外一片天地,一望无际的沼原,与城市无二的灰色,却带上了青葱的生机。

        真绯已经许多年没有再会过雨之国了。

        脚边有着带着红褐色铁锈的刃,还有早已干涸的血迹,在这里,真绯见过了太多的战争,也见过本应隐埋在落雨里的悲伤。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间小屋,残败不堪,甚至爬上了枝藤。

        真绯知道很多秘密,包括这间破败小屋的故事——

        正要开门时,一抹白影闪过,他微微一侧,便躲了过去。

        再次抬头,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紫蓝发色,身着黑底红云的晓袍的女人。

        “好久不见,小南桑——那个孩子……还好吗?”

        小南轻轻地蹙眉,看着眼前这个许久不见的男人,居然浑身上下都是戒备,但是除了刚刚的那一发纸镖,却也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小南桑?”

        “你为什么回来了。”

        一言直切主题,只要真绯的回答有那么一点可疑的成分,她就会立刻出手了结了面前这个红发男人的性命。

        “谁知道呢?想到了就来了,反正我本身就是一个居无定所的男人,哪里不可以去?”

        他耸了耸肩,随即推开了那个残败小屋吱呀作响的木门,借着还剩下的半边屋顶,堪堪为自己挡雨,一派放松地坐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反正对于我来说,有漩涡族人的地方,哪里都可以去。”

        小南认识真绯的时候,是在组织成立的初期,弥彦和长门,还有她,正召集着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为雨之国的改变做出努力。

        有一天,长门和弥彦带着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回了来,两人的神色皆是一言难尽。

        这个人帮助他们和伙伴们解决了一些麻烦,他自称漩涡真绯,是漩涡的遗裔,是长门的族人。

        弥彦想招揽真绯,但是真绯一听他们的蓝图愿景,神色虽算不上鄙夷,但是也是十足的惹人生气:

        “你们太弱了,想完成这种愿望是会死的。”

        “我们有这个觉悟。”

        弥彦那时答道,不厌其烦地向真绯诉说着他的意志,眼中是她一直憧憬着的光芒。

        “如果只会哭泣,只会一味等待是得不到任何改变的,雨依然会一直下,战争也依然会一直发生,伤痛也就会一直延续,我们就只能继续默默忍受!”

        “我们曾祈祷神明结束这样的痛苦,但是他连孩童微小的愿望都不愿意满足,那就让我们成为神明,我们去完成当时的愿望!”

        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真绯的眼睛里有过明显的触动,有过些许的光芒,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声音有一些无力,却又平淡无比地说着:

        “我无法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这样疯狂。”

        她看见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眼睛如同缱绻碧海一般,透露着无比的温柔,看着长门,看着弥彦,看着她,看着所有人。

        “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让未来,让希望延续下去。”

        他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接下来也给了他们弥足珍贵,却也是痛苦的礼物。

        瞳术的使用,封印术的应用。

        仅仅只是针对于长门给予出的赠礼和一个短时间内,可以得到的,来自可靠长辈的建议。

        但是,那时候还是不可克制地,感觉到了“爱”。

        老人喜欢讲故事,也喜欢听故事,却也开玩笑似的告诉他们,这是属于他的情报交换,温暖人心的记忆,比起冷冰冰的战争情报,更让人欢喜,也更让人鼓起对于生的渴慕,这是他之所以比起其他同辈人活得更为长久的原因。

        他喜欢用变身术藏起老朽的模样,让自己一直保持着一丝活力,几分动力,天南海北的走,就感觉不到累。

        组织被命名为“晓”,意为日出前的黎明,而他们也将成为光。

        虽然老人嘴硬,死活不肯承认他是组织的一员,但是也很好的完成了组织里的后勤工作,也一定程度上磨练着他们的实力。

        他们都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直到有一天,真绯收留了另一个有着漩涡血统的孩子,他就带着这个孩子,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片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国度,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

        不,或许,他一开始就已经预见到了他们的结局吧。

        “不要相信和平的谎言,否则,你们会全军覆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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