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生活常年不规律的姜执觉得自己从没有过深度睡眠,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比通宵之后睡得还沉。
姜执迷迷糊糊中努力睁眼尝试醒来,但是发现自己的眼皮重逾千斤,活像是被人手动按住了。刺破眼皮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白光,她在尝试着感受外界。
失去视线的姜执在尝试着用身侧的手去抓住些什么东西,最好能带她逃离这无休止的冷清。
可能是动得幅度过大,扯到了受伤的左臂,尖锐的疼痛在惘惘中更加明显。
半昏迷状态下的姜执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更大的手握住了,大手温柔且舒缓地轻拍了拍她,让她安心。
迷茫模糊的记忆里什么都没有,姜执心安理得地抓着那只大手,重新睡去。
姜执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缩在窄小陪床上的一个身影,那人估计是熬了很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和衣躺下,愣是把柔软的棉质t恤压出了好几道褶子。
他睡得不沉,随时保持着醒来的准备,连鞋都没脱,搭在了床外。
姜执想尝试着动一动,却发现轻轻一扯就疼到飙泪,她轻轻“嘶”了一声。
很轻的声音就能把不远处的人吵醒,他连忙转过身来查看情况。
虽然那人有几天没好好打理,但是并不影响他眉目俊朗,刚冒出头的胡茬和略带血丝的眼睛让平常耀眼的人也带了几分脆弱感,更好追到的样子,反而越看越着迷。
霍瑞刚被极轻的一声惊醒,头发还乱糟糟的,眼神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连忙走到了姜执的床边。
他伸手去碰了碰姜执的额头,他的手背微凉,姜执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这样亲昵的动作把刚醒来的姜执吓得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但是霍瑞动作熟稔,像是做过很多次一般。他的声音非常自然放松:“终于退烧了。”
姜执盯着眼前的人,自己好像从没有和他离得这样近过,甚至他因为疲惫而长出来的一点胡茬都被自己看得一清二楚,温热的呼吸之间全是他的气息。
姜执先暗暗缓了缓自己不老实的心跳,平复了一下刚醒来被送到手里的悸动。
她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的不凡经历,在脑袋里删删减减挑出了几句重点:“来的人是东优的,我在施振宏的办公桌上看到了跟踪器。而且那辆面包车我在东优的停车场见过。”
霍瑞手上按部就班地帮她整理周边有些乱糟糟的药瓶子,又看了看她右手上吊着的点滴,这才慢悠悠的回话:“剩下的不用管,好好养伤。”
霍瑞把手撑在她的床边,就差直接把她圈在怀里,俯视看着她:“你要坐起来吗?”
姜执看着眼前被放大的俊脸,大脑中有片刻的空白,连问题都没好好听就木讷地点了点头。
霍瑞看着随着病床坐起来的姜执,准备像这几天一样帮她整理一下,刚想上手又想到什么一样问了一句:“我看你坐得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收拾一下吗?”
虽然这两天姜执昏迷的时候,霍瑞干了不少整理病床的事情,还被这个病人攥着手一攥就是好几个钟头,但是看着刚醒过来眼神发懵的姜执,还是决定走形式般问了一句。
姜执左手打着石膏,右手吊着点滴,除了点点头做不出任何动作。
霍瑞从旁边的床上拿了一个松软的靠枕,另一只手轻轻揽起姜执的肩膀。
姜执觉得自己的脸上瞬间升温,荷尔蒙在经过两天的沉睡之后猛然苏醒。她被半揽在霍瑞的怀里,感受到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踏实且靠谱。
坐怀已乱的姜执天马行空地想,原来把老婆从屏幕里拽到身前的距离就是一棒子,棒子够疼够狠,老婆够暖够美。
当初嘴贱一般和rich侃过的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竟然一不小心有了成真的意味。
杜哲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形下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的:“我说霍狗,晚上的飞机,东西都装好了,你直接去机场……”
在杜哲的角度看来就是霍瑞抱得美人归的画面,随后的几个字是被漏出来的,一个比着一个没底气:“就,行,了。”
反应过来的杜哲先嘴快地表达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没进对时侯,我可以等会再来。”
霍瑞把靠枕放好,并不知道病人早已经把自己扯进脑子里品了好几遍。
霍瑞这才慢慢转过身来面对杜哲,也不解释,眼神里明白地写着嫌弃和逐客意味。
另一个做贼心虚的声音同时响起:“不是的,杜主管,你误会了,瑞哥只是帮我整理一下床铺。”
杜哲得到病人的允许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病房,把霍瑞的眼神抛在身后,头一次体会到可以忽视霍狗意愿的快感。
杜哲一进病房就看见了刚坐起来的姜执,刚手术过后的姜执有着难得一见的易碎感,脸色唇色都是浅色的白,让往日的精致落魄成了脆弱,但依旧有着直击人心的美感。
杜哲看了一眼姜执打着石膏的左臂,长叹了口气:“小姜,这次把你牵扯进来,真的是非常抱歉。事已至此,tw能做的有限,但一定会好好赔偿你,并且帮你抓出幕后的人。”
杜哲见话语力度不足,又信誓旦旦地补充了一句:“你一定要讹我们点东西!不然我和霍狗……瑞真的会非常愧疚的。以后你就是我们tw的功臣,是我们tw的内部人员,tw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姜执第一次听到上赶着让人讹钱的主,颇为惊讶,连忙安慰:“杜主管严重了,我本来也是自愿去找瑞哥的,本意是想着提个醒,没想到最后搭上了自己的一条胳膊,真说不上什么牵扯不牵扯的。”
杜哲又接连着道了好几遍歉,从姜执那里听了一些关键线索,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霍瑞一句“姜执刚醒,不能劳累”直接送了出去。
送走了叽叽喳喳的杜哲病房里一下冷清了不少,霍瑞把放在床头的保温杯拿过来:“喝点水吗?”
姜执和杜哲也说了有一会,现下的确有点渴,微微点了点头。
碍于没有多出来的手,霍瑞给她举到嘴边,让她小口酌饮杯中温度正好的水。
姜执边喝水边想着这个保温杯没见过,是医院的吗?又向下微微瞥了一眼,看到了霍瑞举着保温杯手上的纹身,深色的数字映着浅色的杯壁,这场景越看越熟悉,在tw别墅门前见过的场景。
姜执才猛然意识到这个杯子是她老婆的,差点没呛到。
霍瑞见她喝够了才把杯子放回去,重新坐回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扫了床上的人一眼,语气难得正经:“我今天晚上就要去韩国比赛,之后不能照顾到你,我已经找好了护工。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联系。如果我暂时没有回复你,可以找杜哲。”
最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关于东优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霍瑞盯了姜执有一会,眼神里交杂着颇为复杂的神情,在纠结着什么,兜兜转转之后只剩下一句:“我问过医生了,你住院要半个月,正好等到我比赛结束来接你。”
姜执听了他的交代,觉得总有哪里说不出的怪异,说得如此自然的话语仔细分析之后却有着认识很久的熟络感,是更进一层的、超越普通朋友的熟络感。
再往上姜执不敢去想,强制让思绪停在了原地。
霍瑞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准备一下,他把姜执周围的一切重新整理好,才慢条斯理地起身,把外套随手搭在了身上。
走到门口的时候霍瑞又回了头,难得有了素日的生动感,挑眉笑了笑:“好好想想,要讹我点什么。”
姜执被这人一个笑勾得没了魂,坐在床上半天想不出下文。
韩国此时正值沤人闷热的夏季,空旷的露天体育馆硬生生被拥挤的人群挤成了巨大桑拿池。
但这丝毫不减观众的热情,赛场外还是有鬼鬼祟祟的黄牛再挣扎着卖出最后一波票。
今年也是赶巧,预赛的时候tw就与suz撞上了。
suz是欧洲战队,基本上算得上半个前三的铁宝座。suz算是个老牌战队,五年前tw没有出现的时候,suz的狂傲与无敌也是让世界瞩目的,曾经创下过全队包揽全服榜前五名的记录,并维持了整整一个月。
如今两个热门战队在预赛就碰上了头,主办方看着抽签结果出来后高兴到合不拢嘴,让赛事提前预热,紧跟着就是哗哗入库的真金白银。
因为姜执现在也算内部人员,再加上算是个功臣,姜执厚着脸要了一个队内语音的权限,杜哲破例和她微信连线,给了她直接听队内语音的权限。
单人病房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今天刚下过一场雨,窗子开了个缝,被暴雨中的硫磺清洁过的空气被风送进了病房,让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淡了不少。
这已经是从手术室出来的第六天了。麻药劲刚过去的时候的确让她感受到了无法抑制的疼痛感,传入四肢百骸,疼得她有两天都没能坐起来。
如今也不知道是疼习惯了,还是慢慢恢复。大面积的疼痛渐渐弱化,取而代之的是细针轻扎一般的阵痛,相比之下这阵痛要慈悲许多。
姜执带着硕大的耳麦,耳麦另一端直接连着杜哲给她打来的语音通话,里面正在直播赛事。
姜执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激动的心情扶了扶耳麦。
她可以直接听到大神们的实时语音,这要比任何首席解说都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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