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姜执也不太能顾得上要礼貌回复，急急忙忙退出了和zs的对话框。重新打开了和rich的对话框。
之前的聊天记录还存着，把姜执曾经犯混的证据清晰记录在册。
当初一口一个老婆叫得有多舒爽，现在姜执的脸就有多红。
霍瑞脸皮厚这种话被说得都快烂熟了，如今这赵四的三言两语倒是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脸皮厚度大有处处占先的意味。
姜执觉得自己的脸颊比当初昏迷高烧时还要热，她看着自己说出的话已经挂不住脸面，更不敢去想当初霍瑞听到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再想到霍瑞在她醒来之后看向她时干净的清水眼，瞬间觉得自己实在担得起衣冠禽兽四个字的重量。
赵四看见一句话把人说跑了，以为是女生伤心地逃避问题，也不忍再咄咄逼人，只撂下一句：“妹子，什么时候想声讨他告诉我，我帮你。”
姜执抬起自己尚有自由的右手揉了揉自己突突跳起地额角，一时间有些莫名地慌乱。
姜执盯着与rich的对话框来来回回看了很多次，所以当rich发来新消息的时候，姜执很实在地出了一身冷汗。
霍瑞那边刚回到宾馆，粗略地整理了一下行李。
十九拉着他八卦了半天，还是没能从他嘴里套出来一句实话。
其实严格说来，霍瑞现在尚且处于没名没分的状态。
虽然他自认为暂时把霍瑞女朋友的位子给姜执留了出来，但没得到当事人的正面回应，怎么算都有一些自作多情的成分在里面。
霍瑞想得心绪乱成一团，准备打开小号打两局游戏练练手，就看见自己彩色头像在线的好友列表里赫然显示着“酱汁”二字。
这个人是打算单手操作吗？本事不小啊。
霍瑞打算拾起自己的老行当继续套话，他拿捏着恰到好处的伪装敲字过去：“好久不见。”
姜执看着rich语气熟悉且自然，几乎就要觉得赵四是在骗她。
她轻叹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戳过去：“瑞哥？是你吗？”
霍瑞有了片刻的愣怔，自己的套话生涯第一次出现了滑铁卢，但是好歹是个狗界翘楚，愣是一点都没脸红地回复：“是。”
姜执最后一点侥幸被一个简单的“是”厮杀了个粉碎，姜执在这一刻毫无悬念地怂了，奔下了线。
姜执一个人窝在医院的被子里越想越脸红，整个人几乎要蒸发。
自己的微信电话再次响起，姜执看着来电显示的“霍瑞”二字，硬着头皮按下了接听键，她是没有勇气挂这人的电话的。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低低的，贴近耳朵后一声声都击入心房，把她的耳朵烧了个通红：“打字不方便可以语音。”
姜执内心防备再一次被击垮，隔着屏幕打字还能让她有一点可以回旋的余地，这样直接打电话过来姜执不敢保证自己的每句话都能正经。
她只能顺着搭话：“我……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你就是rich，说过很多混话，对不起，你能不能当作没听到。”
这句话说出来简直就是渣男睡过女生后说出口“对不起，能不能当没发生过，我们还是朋友”的翻版。
姜执意识到自己的渣女气质，准备重新组织语言道歉，可那边却传来一个言简意赅的“不能”，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在忍着笑，传来的声音竟然也添了几句莫名的撩人之意。
霍瑞重新靠回了椅背上，交叠着两条长腿，浑身放松地姿态，他不打算今天放过这个占过他便宜的人。
霍瑞挑着眉慢悠悠地回复：“我说，不能。姜执，你好歹是个高材生，你们高材生都习惯占了别人便宜转身就走的吗？”
一句话把姜执说得心怦怦跳了好几下，她还是个脆弱的病人，在短短几天之内体验到了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动，实属有些招架不住。
她只能软着性子抛出自己的问题：“你要怎么办？”
霍瑞看着窗外韩国的城市景观，交叠错落的灯光铺满了整条大街，夏夜的温度柔和地不像样，轻易让人沉溺和麻木。
霍瑞看着夜色笑弯了眼睛，他很少笑得这样明显，瑞凤眼弯起来的样子带钩子，把逃离他变成异常迟钝且困难的事情。
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来很空，但一字字都很清晰：“酱哥，都调戏了我这么多回，给个名分行吗？”
姜执的脑子在这一刻彻底罢工，她觉得自己不太能分辨名分二字的真正意思。
老婆在和她这个缺德的色鬼谈名分，不知道是该说老婆太善良，还是说她太走运。老婆没有嫌弃她是个色魔，反而要用爱感化她？
之前的姜执还能豁出脸乱扯着搪塞霍瑞几句，但如今听到这一句她算是彻底失语了，磕磕巴巴地“我，我……”了半天，都没想出下文。
霍瑞反正已经把话摊开了，一点都不介意加柴添油，他故意暧昧地压低了声音，顺着耳机，贴着耳朵传来全洒在心上：“酱哥，当初说想睡老婆这种话是真心的吗？我看你并不积极啊。”
姜执终于在8月初的b城夏夜里彻底炸成了一个红彤彤的熟虾仁。
姜执半天没说出个什么，对方也不着急，听着电话。
姜执嚅嗫了半天总算是憋出来一句：“你……你如果是报恩，不必要这么为难自己。”
霍瑞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话，耐着性子回复这个没什么情调的人：“虽然我是很实在地见色起意，但是如果你非要当作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反正结果都一样，就是给个名分。”
后半句的说教是慢条斯理说出来的，反而更煎熬人心：“所以说，姜执，搞快点，你是好学生，不能干这么渣的事情。”霍瑞教导起人来有理有据的。
护工这时候进了病房，打破了姜执进退两难手足无措的境地。女护工的声音温柔甜美：“姜小姐，该换药了。”
霍瑞听到了对面的女护工声音，也没再继续求名分：“先换药，有不适的感觉要及时告诉医生。”挂电话之前也不忘强调一句：“好学生，不能渣。”
姜执对于风暴卷席带来的巨变尚未回过神来，以至于今天护工换药的时候她都没怎么感到疼痛感。脑袋里被“名分”叫嚣着填了个满当。
霍瑞当天晚上没再打过电话来，像是刻意给她留的思考时间。只是在临睡前发来一句有模有样的“晚安”。
但姜执盯着聊天记录里的晚安彻底乱了。
霍瑞比赛期间能拿到手机的机会不多，只有每天晚上才有时间看看手机里的消息。
霍瑞发现一个问题，虽然高材生姜执对于恋爱没有那么多经验，但是做起吊着人这种事情来倒是有点天赋异禀的感觉——一直不给他一个正面回应。
他最近比较忙，也就连带着不太催促姜执那边。
躺在病床上的姜执百无聊赖地玩手机，退出微信后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霍瑞的照片失了神。
姜执的确再也没敢主动找过霍瑞。
因为自己在霍瑞面前基本上把一张脸都丢尽了，干了太多的缺德事，她问心有愧。更重要的是姜执觉得这太不真实，她怕霍瑞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各种纠结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姜执只敢逃避。
姜执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掉，顺手打开微博转移注意力。
比赛进行了有几天，网上的热度也被炒起来，热搜词条刷上去好几个。
有个高位词条“霍瑞状态”。姜执点进去后发现多数都是负面消息，她皱了皱眉。
“霍瑞今年状态不对啊，好几次都被压着打，如果不是yuan，tw就要输啊。”
“tw不要再吹什么不败战神了，还嫌打脸打得不够疼吗？”
“霍神很明显在吸引火力啊。”
“菜就说菜，有找理由的功夫不如多去练习练习。”
“我有预感，今年tw的连冠估计要终结了。”
“前段时间不是爆出了bagel的恋情吗？以后干脆把tw叫嫂子团吧哈哈哈，天天爆出恋爱。”
“tw粉丝别伤心啊，你们以前的霍嫂好歹也是个漂亮的女明星，没给你们找蛇精脸就知足吧。”
“谁知道是不是私下换了一个又一个呢？电竞圈里的人，哪个不乱？”
“tw，成就你的恋爱。”
……
姜执压着火退出词条，又看到了另外“tw状态”的热搜。
点进去也是大同小异的评论，更有嘴臭的网友直接开喷，戾气极重。
姜执忽然觉得最近的热搜很不对劲，霍瑞比赛时的操作水平依旧在线，而且战队也是零封了suz，这样的战绩和技术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被喷成这样。
姜执看着大规模的通稿和热搜，已经占据了舆论的最高点了，好像只有跟风骂两句tw和霍瑞才是正确的。
热搜居高不下，网络上的评论越来越不堪入目。
隔着互联网的恶意变得很不值钱，可以随便散布，反正受伤的人不是自己，同理心这种东西到了网上就成了笑话一般的存在。
一个庸庸碌碌的平凡人可以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凭借两三句话就能毁掉实名制的人，网络面具后很可能是个呲牙咧嘴的鬼。
姜执有些无法忍受这样充满戾气的环境，退出了微博，重新回到了还算正常的游戏界面里。
其实之前打游戏的时候姜执经常能碰到游戏中开麦议论霍瑞的队友，再加上今天看了不少恶劣的评论，她一气之下干脆直接改名：本人霍瑞暴躁粉你骂我就打。
酱汁这个游戏名称姜执已经用了五年，如今她的改名直接惊动了很多好友，纷纷第一时间给她私信：
hrfan：“大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铁星球：“酱哥你是看完热搜被刺激到了吗？冷静啊，这热搜都是一阵一阵的，热度一过也就好了。”
骚话：“迷幻了，酱哥你的前id用了五年啊，这说改就改吗？你是真爱你老婆啊……”
……
姜执单手回复实在缓慢，一时间也不好解释，只能暂时忽略大家的关切问候。
此时远在韩国的霍瑞刚做完复盘，就听见身侧yuan疑惑的声音：“哎？我什么时候加的这个人？”
说着又给霍瑞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霍狗，还是你粉丝。”
霍瑞偏头瞟了一眼，这id的主人神隐了好多天，终于现在露了一点尾巴。
id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还换得这么直白。
他好像偶尔听过杜哲抱怨最近网上舆论方向不太好，杜哲对于这次大规模地黑也有些疑惑，赢了还能被喷成这样的战队，tw算是开了先河。
霍瑞声音淡淡的：“是酱汁。”
yuan又惊讶地张着嘴重新点开那人的资料看，果真是华北前十玩家。
yuan挠了挠头发：“这妹子竟然是你粉丝？看着这么乖的人，怎么会喜欢你这么狗的人？”
霍瑞：“……”
的确乖，乖得只剩下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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