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精锐出动
襄王回京后，沈知妤住回了王府，钟兰宫没了主子，她们一群宫女大多被分去了别的宫里当值，只有少部分人留在钟兰宫里，小宫女萃竹就是留下人之一。
钟兰宫冷清了许多，萃竹过得也算悠闲，可她的好姐妹香儿就没那么幸运了，香儿原先在尚衣局，前段时间犯了错被罚去了冷宫，原先冷宫没人，除了日子贫苦些其他倒也还好，可偏偏前不久柳才人被贬去了冷宫。被贬的妃嫔本就无资格享受原先的规制，进冷宫伺候的也就一个太监一个宫女。
柳才人锦衣玉食惯了，她身边的人又惯是趾高气昂，到了冷宫照样磋磨里面的宫女，香儿苦不堪言，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日日被那主仆三人欺辱，萃竹也是人微言轻，没有法子，只能趁着大年初一大多人都去过节了，才敢悄悄去冷宫给香儿送些衣食钱财。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偶然间听到柳才人和康宁公主的谈话，言语间谈及康宁公主的驸马似是要纳妾，柳才人让康宁千万守住驸马，保住在宣平侯府的地位，不能让驸马身边出现其他女人。为了除掉驸马身边的女人，柳才人似是说自己手上有一些人，能在宫外替她办事，又交了不少法子给康宁，让康宁去除掉那个女人。
那些法子阴毒得萃竹都难以启齿。
萃竹害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暴露，便想悄悄离开，没想到还是被柳才人身边的太监发现了动静，一路追着她到了这里，也幸好她反应及时，没叫那太监看见她的脸。
萃竹本以为今日死定了，没想到竟遇上了蘅乐郡主，虽说她没在郡主身边伺候过，但也知道郡主是个心善的，待下人极好，便斗胆请郡主救她一命。
现下那太监走了，她终于放心下来，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了。
沈知妤问：“那太监没有看见你的面貌？”
照萃竹的说法，若是那太监看见了她的样子恐怕就不会只求她帮忙避一避了。
萃竹摇摇头。
如此沈知妤便放下心，那太监并不知晓偷听的人是谁，又身在冷宫，就算刚刚有所怀疑，但再要探查起萃竹的身份来必是困难重重。
“当是无事了，你回钟兰宫吧，尽量不要叫人知道你出来过。”沈知妤笑了笑。
萃竹又跪下千恩万谢了一番，才踩着步子消失在夜色中。
时辰也不早了，沈知妤脸上的红意早已消散，再不回去恐怕沈太后就要派人来找，二人也起身回了含英殿。
路上，裴暖疑惑道：“柳才人的太监私自出冷宫就不追究了吗？”
沈知妤摇了摇头：“不是不追究，只是此事的重点并不在于私出冷宫。”
“那是她们要出手对付驸马身边的女人？”
沈知妤侧过头直视裴暖，神色颇有些严肃，“柳家的人下狱的下狱，圈禁的圈禁，可现在竟还有其他势力替柳才人办事，这些人是否为柳家暗藏的人手还不得知，但既然有了苗头，必定要好好查一下，看看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牵扯进来。”
裴暖大悟，“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打草惊蛇，且就让那太监以为咱们没认出他，叫他放下心来，也好露出痕迹方便查出柳才人手上究竟还有什么人。”
裴暖深以为然，也肃着脸用力点头，“怎么查？”
沈知妤被裴暖的表情逗笑了，“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回去与爹爹说，叫他们查去。”
“也是。”裴暖挠挠头。
“那罗驸马身边的女人怎么办？”裴暖还是比较关心这种事。
不喜欢康宁是真，爱看康宁笑话也是真，但裴暖还是很看不起罗驸马这种趁着妻子落难立即纳妾的行为的。那个要做妾的女人裴暖虽不认识，也一样没什么好感，但到底还是看不下去康宁母女那般肮脏的手段。
裴暖不知这个女人就是上回在回春堂碰到的秦大夫，沈知妤却是能从萃竹的描述中大致确定。
虽说她只见过秦大夫寥寥一回，但这仅有的印象加上之前江姑娘所言，沈知妤都难以相信她会去给罗驸马做妾。
女大夫本就少，又常常抛头露面，嫁与一般人家尚能继续行医，可若是进了高门大户，想要继续坐诊问病便几乎是不可能了。
若说是康宁无中生有，沈知妤倒是蛮信的。
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若要查出柳才人手上的人，恐怕难免要利用秦大夫了。
即便柳才人心有警惕，没有动用这些人，以康宁的性子，肯定还会想其他方法来除掉秦大夫。
沈知妤心中有了打算，朝裴暖笑了笑：“这事交于我便是，你不必担心。”
裴暖最是信任她的妤姐姐，听她这般说，便也不再问了。
沈知妤和裴暖回到含英殿时，果不其然受到了来自沈太后的关怀，也就沈太后最近心思都放在了沈元纾上，没有怀疑两人的说辞。
沈知妤心里一直想着秦大夫的事，虽说别人的私事她没立场干预，但到底听闻有难，无法坐视不管，更何况秦云芝还是一位不知救了多少性命的医者。
如若将此事首尾一并告知爹爹，协理此案的刑部极有可能采用最简单的方法，也就是利用秦云芝来将柳才人手底下的人引出。
利用一个与柳家完全无关的人的性命清白去达成目的，沈知妤不忍心，即便知道刑部的人不会让秦云芝真正受到伤害。
可是一旦将秦云芝扯入，深入探查下去，罗驸马与她的关系难免暴露，若两人清清白白，悠悠众口，那四起的流言让秦大夫如何在京中立足，继续行医救人。
沈知妤掩下了眸子，秦云芝那里要护，即便不防柳才人也得防康宁，但保护的人恐怕只能派沈知妤自己的了。
沈知妤想了一路，回王府后，立即招来了自己的亲卫，命他暗中保护秦云芝，然后去了主院找沈襄王。
沈临州没想到乖女大晚上再来找自己竟是为了柳家一事，叫人去书房点了灯，认真听她讲。
沈知妤略过了与秦大夫有关的消息，只说柳才人手底下还有些人手恐与柳家有关，现在将这些人手交与了康宁公主。
“可有说要做什么？”
沈知妤摇了摇头。
沈临州双眉不由皱起，自语道：“莫不是柳家还在挣扎自救？”
沈知妤：“或许吧。”
恐怕正常人都难以想象，柳才人将自己的底牌抛出只是为了除掉女儿丈夫身边的人吧。
她就不是很懂柳才人和康宁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
“爹爹可是要派人盯住康宁公主那边？”
沈襄王点了点头。
沈知妤歪头：“可若突然有人盯住康宁那里，岂不会让他们心生警惕？”
“的确，刑部的人过于显眼，看来得动用暗处的人了，”沈襄王又笑了下，夸道，“阿妤做得不错，不仅没有打草惊蛇，还得来了这意外的消息。”
沈知妤听此便放下了心。
利用秦云芝或许是最简单的方式，比起直接盯着康宁那边更不容易让暗中之人有所戒备。可她既然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又不想因她一人的同情而坏了整件事，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爹爹必要进宫与皇舅舅商议，无论最后动用的是襄王府的人手，还是其他暗中精锐，不管怎样，只要用的不是明面上的主理人员就行。
目的已达到，沈知妤弯了弯眼，笑得娇俏：“那我便回院子里了，爹爹也要早些安寝。”
沈襄王连连答应，揉了揉女儿的头，让她回去歇着了。
翌日一早，沈襄王便进了宫，光晏帝向来果决，给了沈襄王密旨，彻查柳家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暗卫出动，密切监视康宁公主府的一举一动，密网层层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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