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相谈甚欢。职场上，睿智的男性，有眼光、有胆魄，对上优秀的女性，双商高、能力强。双方优点被放大，缺点被模糊。
待颜斌返回时，大妖已经决定接受周莫尔的入职邀请，在周莫尔新调整组建的市场部。原先的工作，她本来已视为鸡肋，这下可以痛痛快快辞职，不必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平衡“被威胁恐惧症”上司的心态。
“还有一件事，几年前和小蹈、隋妍聊过‘熊猫血’的事，画过饼，创立一个公益平台帮助这个群体。现在不想纸上谈兵了，我觉得可以着手做起，立了项、开了头，才能不断优化，完善起来。”三个人在大学校园献血时碰撞出的火花，周莫尔一直放在心上。
“什么熊猫血？”
大妖和颜斌解释，就是大熊猫的血，颜斌半信半疑，大熊猫是珍贵，但他实在想不出周莫尔搞这个项目的意义有多大。
“你希望我来策划、运营这个平台？”大妖虽然没有参与过之前的讨论，但她很快领悟大概的框架。
“是。和公司现有的业务没什么关联，但社会意义很大，所以我会和总公司申请，如果通过，希望你能为此拨出一部分精力。”
“那我有个请求！”
“说来听听。”
“聘和隋妍为这个项目的兼职医疗顾问吧，我相信就算没有报酬，她都会尽心尽力的。”
安静了半分钟。
“钱一定要给。”周莫尔有力的声音。
世界太尖锐，大妖却觉好似被柔软团团包裹，她的眼神不再犀利、妩媚，她放松眼周的肌肉，尽量掩盖激动的传递。
颜斌意识到他又被嘲弄了。除了从对话悟出端倪，他还在手机上搜到了。
大妖和周莫尔一拍即合，循蹈很是惊喜，周莫尔对大妖照顾有加，据她说薪水翻了倍，还帮她租了房子，循蹈开心了一整晚，和隋妍却有一丝沉闷。
“今晚我和隋妍一起睡，明天就搬去新家。”大妖再次从海市返回，循蹈央求她一定在她那里再多住几天，她喜欢和大妖聊天。
陪了循蹈两天后，大妖要求换人。趁着还没开始忙起来，她有些话想对隋妍讲。
“这么快搬走？”循蹈不舍。
“谁愿意和你们挤，再说周莫尔的钱也不能白花呀！”
和隋妍的房间比起循蹈，井井有条的不是一点两点。她今天白班，到现在还没回来。大妖搬了枕头被子进来摆好，打算去客厅给她打个电话。
大门响动，和隋妍提着一袋外卖，一脸倦意，脚步拖沓。大妖走近，发现她脸上挂着泪痕，急忙关切：“怎么了？你哭了？”
和隋妍瘪了瘪嘴，望着大妖，眼睛瞬间又红起来，“事发时太怂，事后憋屈的。”
大妖忍住笑意，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把她揽在身旁，“走，妮儿，伺候你边吃边说！”
一对夫妻在门诊做了检查，拿到结果时，门诊医生已经下班，他们听说病房有值班的妇产科医生，便跑来咨询。这种不符合医疗常规的看诊，通常病房的医生是不理会的，但和隋妍听到恰好是她们组的上级医生开的单，就好意帮着看一看。
没想到这一看，算是捅了马蜂窝。
那妻子身材肥胖，满月脸、水牛背，腹部膨隆，她告知和隋妍她怀孕要生了，想住院做剖腹产，可是门诊的医生说听不到胎心，给她开了验尿的单子和b超检查单。她递上检查结果，和隋妍仔细查看后，不禁纳闷。
检查结果显示该女子并没有怀孕，既然她说快生了，那这个状态持续的时间肯定不短，询问她一直在哪里做产检，夫妻俩说没有做过什么产检。
他们老乡的母亲，一个“很有能耐”的老中医，帮她诊断的。她之前已经生过一个孩子，这是二胎，自己判断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来医院待产。
再次做了查体，确实听不到胎心，子宫也轮廓不清，但却见周身散在皮疹。解释了检查结果，家属不依不饶，质问孩子怎么不见了，他们的老中医明明说孩子很健康的，他们还为此花了钱感谢。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凭空臆想出来的孩子，这是问谁呢！医生心中无奈。
“那我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例假？”妻子脸耷拉着，目光凶狠。
“你的情况应该是继发性闭经，得要进一步检查确诊。”家属的情绪紧张，和隋妍一直循序渐进地解释。
没有了孩子，还可能患上其他病，两夫妻倍受打击，不再冷静，责怪和隋妍庸医误人。
恶毒的咒骂此起彼伏，激动渐达顶峰，女的甚至开始推搡她，把怨气统统发泄在眼前的女医生身上，要不是男的阻拦，她的巴掌就要掴到和隋妍的脸上。
遇到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和隋妍有所顾虑，隐忍、避让，直到怒火中烧。
她第一时间脱去白大衣，意欲反击，其他的医护陆续赶过来，就在和隋妍放松警惕的刹那，女人跃起，用力揪住她的头发，和隋妍拨开众人的手，也迅速薅住女人的头发，女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在众人的阻拦和劝解下，一时道德居高点，和隋妍心软了，她松了手，同时间，她的一撮头发被狠狠扯下，痛的她头皮发麻。
医院保安赶来，询问有无受伤，是否报警，两夫妻闻及，火速离开。和隋妍摇头拒绝，冲进值班室，倒在床上，被道不出的滋味裹挟着，心烦意乱。
夜色渐深。黑暗，令她稍稍舒适。在楼下茶餐厅打包了些甜食，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绊倒，双膝跪地，手上还攥着外卖袋。
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跌伤处袭来，她一时难以忍受，无法站起来，身旁的陌生人行色匆匆，有的在昏暗中视而不见，有的刻意绕行避开，她囧破地趴在地上，身旁的空旷半径不断扩大。
尖锐的痛感渐渐缓解，望着仍攥在手里的外卖袋，她的鼻子突然酸胀。这下倒是攥得紧，刚才为什么那么怂，该骂得没骂，该还手得没还手。
越想越气愤，刚才跌倒时支撑着的单手用力，膝盖渐渐抬高，但她没有试图站起，而是就势重心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行眼泪滑下。
就那么坐了很长时间，确信无一人帮扶，遂心死，搭车回家。
支撑的那只手擦破了皮，隐隐作痛，映射着心中的委屈。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懦弱、任人欺负的那一个。
“今后再遇到这类事，绝不再隐忍避让，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和隋妍咬紧了唇，那是一种恨不能扇自己两耳光的憋屈。
“精彩的发挥是要在实践中不断积累练就的。”大妖懒得谴责这种日常在医院数都数不过来的闹剧，实习时她就司空见惯了。
循蹈感同身受，压不住怒气，“这帮王八蛋，都他妈的要把善良的人逼成凉薄之辈才甘心。真是好心没好报。”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大妖最后一句加了重音，“你按照原则来，就不会后悔憋屈了。”
循蹈想起自己的上级医生支援急诊时的经历，在医院里可是一战成名。
夜班，急诊科所有人都在倍速忙碌着，一个曾经就诊过的女病人拿着盒开了封的药，径直冲进诊室，拍在上级医生面前，要求退费，理由是没有疗效。
这种无理要求，上级医生自然是拒绝，建议她挂号再就诊。可是对方仍纠缠不休，在就诊病人和轮候病人怒斥下，那女子气急败坏，指着上级医生的鼻尖出言不逊：“你赚这种昧心的钱，你就是个□□。”
“若是这种污言秽语我都忍了，那真是草包到家了。”上级医生忆起当时的心路历程，仍气愤难平。
她脸色大变，怒骂那女子才是□□，那女子全家都是□□，气势剑拔弩张。如她所愿，病人先动了手，把药甩到她脸上，紧接着在指甲就要划到脸的当口，她狠力挡开。
女子一个趔趄，她借机扑上去就开始扇耳光，直到被拉开，女子已被扇懵。
只是听她讲，循蹈都血脉喷张。
“面对恶人，我们怎么能输掉气势，善意是留给好人的。”笑吟吟的上级医生如是说。
她身材纤瘦，外表温顺，却有一颗不畏惧、坚定强大的心脏，其中蕴含的小宇宙，能量惊人。
和隋妍、大妖瞪圆了眼，这一出击倒侮辱，保护自己的反击，真是大快人心。
“你要也能那么猛，这些窝囊恼火，就是缠绕对方的阴魂了。今晚我和你睡，好好聊聊。”大妖拎来药箱，边给和隋妍上药边唠叨。
说着话，颜斌回来了，周莫尔喊他和几个朋友打球，酒足饭饱，回来睡觉。看到几个妹子都在餐厅坐着，便也兴冲冲凑过去。
“谁受伤了？”他一眼望见桌子上治疗外伤的用品，大妖还没来得及收回药箱。
“喏。”大妖给颜斌示意受伤的人。
“隋妍？你哪里受伤了？怎么搞的？”颜斌焦急起来，不由分说，凑近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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