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为人师表
林乐为了让沈玉衡能和晓北辰多些安静的相处时间，一早就去把东西采买妥当。
晓北辰来的时候，林乐正在厨房归置食材，只匆匆和晓北辰打了个招呼。
虽然知道晓北辰状态不会太好，但是看到晓北辰的那一刻，沈玉衡还是结结实实地心疼了。
那个笑眼如弯月的姑娘，整个人都黯了下来。
看着晓北辰明显不怎么样，沈玉衡也实在说不出“最近怎么样”之类明知故问的寒暄废话。
想了想，沈玉衡找了个话头：“上次你推荐的那个讲科学家的电影，我补上了，挺不错的。”
晓北辰顺着话头往下接：“是吧，我真的很佩服你们科学家的。”
沈玉衡谦虚地摇了摇头：“有什么可佩服的……电影都是处理过的，有渲染有夸大才有故事嘛。”
晓北辰：“可是现实生活中，看很多科学家的传记，他们的确从小就与众不同啊。”
沈玉衡想起来上次晓北辰问他小时候什么样，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那你想看看沈科学家小时候什么样吗？”
认识以来，沈玉衡很少提自己的事情，听沈玉衡愿意分享儿时照片，晓北辰有些意外，她抬头问：“可以吗？”
沈玉衡一笑：“稍等。”
沈玉衡取来了两大本相册。
翻开这些定格的时光，晓北辰仿佛沿着岁月回溯，见证了一遍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人是如何长大的。
儿时的沈玉衡，是标准的三好学生长相，看着就根正苗红，随时可以上学校宣传海报的那种。
沈玉衡跟随着晓北辰的目光，做适时讲解：
“这张是第一年当少先队员，戴着红领巾在开学典礼上演讲……这张是在以前游乐场的飞机模型，我特别喜欢，每到假期就让我爸妈带我去……这张是第一次去天文馆……”
“这个是我妈，这个是我爸，这个是小乐，这张她刚哭完……全家一起出去玩，考试考了倒数第二，还缠着我小姨给她买这买那，被揍了一顿……”
晓北辰看着这些照片，大脑从失恋的杂乱情绪中短暂地抽离出来，她在认真聆听另一个人的成长故事。
看着晓北辰暂时忘记了不愉快，沈玉衡很欣慰。
就像小朋友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难过，不知如何安慰是好，便拿来心爱之物：这是我最稀罕的宝贝，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晓北辰看着照片中的沈玉衡父母，心里暗暗感慨，这两位看着就很面善，母亲温婉父亲儒雅，难怪能养出衡哥这样气质干净的儿子，可惜啊，世事太无常了。
林乐这时已经完成了对食材的大体处理，出来换沈玉衡进去做精细作业，毕竟这次小聚的由头是沈玉衡想学做菜。
当她看到沈玉衡在给晓北辰展示老照片，且毫不避讳地提及去世的父母，一直缺根筋的林乐心里涌入一股暖流。
沈玉衡很多年没有提起她去世的姨和姨夫了，甚至都不太提以前的事，就连清明这样纪念亡人的日子，沈玉衡都不和林如静他们一起去扫墓。
林乐一度认为沈玉衡可能一直都在回避父母去世这个事实。
看见暴露在林乐面前，沈玉衡觉得此情此景不太利于维持自己哥哥的威严，他不大自在地说：“那个……剩下的你和小乐看吧……我去择菜了……”
沈玉衡起身去了厨房。
沈玉衡在厨房择菜洗菜，没有关门，一直在留意林乐跟晓北辰继续聊天。
看着晓北辰听得津津有味，而且并不反感自己的木头哥哥，林乐心里很想早日拿下这个未来嫂子，于是她边聊天边试图引导着说：“晓北，你觉不觉得我哥其实从小就长得挺精神的？”
晓北辰眼睛没离开照片，点头表示同意：“是啊，衡哥五官很周正的。”
被人夸好看，谁都会高兴，何况又是自己意中人夸奖。
沈玉衡听到晓北辰肯定自己的长相，手里择着菜，嘴角扬起了羞赧的笑容。
林乐继续：“可惜啊，是个老大难……其实我哥真的挺好的。”
晓北辰仍然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我也纳闷，衡哥从小到大这么优秀，应该很多姑娘喜欢啊，为什么他还单身呢？”
林乐见晓北辰有些上钩了，于是开始故弄玄虚：“没遇到喜欢的呗。”
晓北辰看了看林乐：“那衡哥喜欢什么样的？”
林乐心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但是林乐觉得告白这项工作，还是得沈玉衡本人来做比较合适，自己还是不要越俎代庖了。
于是她继续引导晓北辰：“你觉得我哥应该喜欢什么样的？”
晓北辰想了想，说：“衡哥个子高，应该也喜欢个子高的吧，这样走在一起比较般配。”
林乐赶紧为哥哥澄清：“谁说的，个子高的人，往往就想找个不那么高的了……唔……还有呢？”
晓北辰沉思了几秒中，又认真补充说：“a大应该也不缺和他智商相当兴趣相投的女学霸啊。”
晓北辰突然脑筋一转，表情有些难以启齿：“衡哥该不会是……喜欢女学生吧？现在是不是有规定……不能师生恋？”
林乐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实在带不动晓北辰，心想：你这榆木脑袋，跟我哥真是绝配啊。
而沈老师在厨房耳听着自己为人师表的清誉惨遭质疑，想起了李致对晓北辰的评价，闭眼叹了一口气，心想：是有点气人。
很快食材都处理好了，沈玉衡把林乐叫去进入核心实操环节。
晓北辰也跟着站在一旁，看林乐和沈玉衡忙活，想帮忙又不知何处下手，加上上次自己那不尽如人意的发挥，她更是不敢乱动。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林主厨发话了：“晓北，你出去自己玩会儿好不，这就该开火了，厨房三个人太挤了……我哥是学徒，得旁观。你就别跟着裹乱了，一会儿好好吃就行。”
晓北辰在厨房确实没有什么发言权，只得听从指令：“哦，好的。”
晓北辰回客厅，歪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重新翻看相册。
可能是大脑终于放松下来，可能是沙发抱枕上隐隐的松木味道有安神奇效，晓北辰在厨房叮叮当当热火朝天的背景音中，歪靠着睡着了。
不多时，两个菜已经出锅，沈玉衡把菜端到餐桌时，留意看了下晓北辰。
林大厨正在厨房刷锅，沈玉衡走过来说：“我来收拾吧，晓北在沙发上睡着了，空调还开着呢，你去给她盖上点。”
林乐歪着脑袋看了看沈玉衡：“我这手占着呢……你去盖呗，还不趁机表达下关心？”
沈玉衡躲开了林乐的目光，看着水龙头说：“人家大姑娘睡觉，我一老爷们儿过去像什么话。”
林乐仿佛看见了稀有物种：“人家穿戴整齐着呢，而且又不是在她闺房，你怕什么！你就体贴地给她盖上，这多好的暧昧机会……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好好学学怎么撩妹行不行，我看着真是干着急。”
听到林乐的混账话，沈玉衡端起了老师的架势：“人家又没和我确认关系，瞎撩什么，那不就是性骚扰么……赶紧去。”
林乐把锅放下了，边擦手边不情愿地问：“给她盖哪个？”
沈玉衡想了想：“盖我的吧，前两天刚换完四件套。”
怕林乐误会自己在刻意与晓北辰制造间接肌肤之亲，沈玉衡又补充到：“小屋的被都是李致盖的，他每次一来准喝酒，我怕有味儿。”
林乐不知道该用“古板教条”还是“正人君子”来形容这个奇葩的哥，她白了沈玉衡一眼，去卧室取来夏凉被给晓北辰盖上，还捎带着把腿给她放好，窗帘拉上。
眼瞅着厨房大业进入尾声，林乐正在盛最后一道菜，沈玉衡在一旁擦灶台，晓北辰的手机响了——刚刚一起聊天时，忘在厨房了。
林乐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以为是广告电话，就把铃声调小放在一边。
谁料这个号码十分执着，没人接就一直打一直打。
林乐被震得不堪其扰，又怕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想还是接一下，真要有事再把晓北辰叫醒。
谁料一接起来，还不等林乐说话，对方先开了口：“晓北，我是张琛，你别着急挂，你听我说几句好不好……”
林乐愣了一下，张琛继续说：“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最近我想了很多，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再谈谈好吗？”
林乐一听这种老掉牙的腔调，火气蹭地就窜了上来。
她很为晓北辰不值：“还谈个屁！我是林乐！晓北拉黑你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还有什么可谈的？左拥右抱两边都占着，特别爽是不是？你根本配不上晓北！”
张琛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林乐一眼瞟到站在旁边的沈玉衡，哦对，还有我哥的幸福，好不容易才有点眉目，更不能让你这混蛋再搅和了，必须让你死心。
林乐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晓北一直有人喜欢，既然你不懂珍惜，就别耽误她的幸福了。”
张琛有些意外，不太敢相信：“什么意思？”
林乐索性把话挑明：“还能有什么意思，你这种人渣都能勾搭一个又一个，晓北有人喜欢很稀奇吗？”
林乐看了一眼沈玉衡，干脆把话说绝：“她新男朋友又高又帅，运动好性格好学问好，最重要的是人品更好，对晓北一心一意！”
说完这些，不等张琛说一个字，林乐就把电话挂了。
林乐和沈玉衡对视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把手机放在一旁。
沈玉衡从林乐的骂声中猜到了是张琛，他想了想，还是很理智地跟林乐说：“你有点过了，这些事情，应该让晓北自己做决定。”
林乐不是很情愿地说：“晓北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万一心软被说动了……”
沈玉衡打断了林乐：“如果晓北心里真的还有他，别人照样也进不去，不是吗？”
林乐没有说话，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沈玉衡端着最后一盘菜，去了餐桌。
林乐到沙发看了看，晓北辰睡得正香，于是自己回到餐桌也坐了下来。
“哥，晓北睡得挺香的，别叫她了吧……看她那黑眼圈，最近应该都没睡好，让她……睡到自然醒吧？”
沈玉衡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嗯，咱们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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