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5
对自由的态度被质疑，最真诚的话得不到尊重，这足以覆盖她对斯内普的一切好感。她怨恨斯内普，是与最初想象的人不同，被伤害感情，被忽视、被鄙视后的记恨。她回忆起那天晚上的“自由言论”，感觉是对的，她的确是这么认为。至于“没有自由，就是死”或许过于偏激，但也不全错，只是过于激烈让她脸红。最终，她将一切过错指向斯内普，那个伤害她感情的人。
她不找斯内普说话了，跟意见不合的人有什么话好说？和其他教授说话时斯内普插进来，她就冷下脸停止说话。她饭后直接走出礼堂，不看斯内普意外又无奈的眼神。其实斯内普也没有事主动找她，既然她主动离开，也没什么好挽留的。于是，两人在走廊相遇，都目不斜视地走过，简直算不上熟人。相处的8年现在白费了。
他们都不为此伤心。斯内普不喜欢她耍小孩子脾气，冷战正和他意。格特鲁德有更重要的事来注意，她没空想斯内普。她钻研黑魔法防御术，已经不满足于浅尝即止了。她认真地求教邓布利多，在过程中，她越来越喜欢邓布利多，已经舍不得放他死掉。而这种想法又促使着她研究黑魔法防御术。有想留下的人，就有新的动力。
邓布利多发现了格特鲁德的一个优势：她可以向任何人求教。如果她找一个找不到，她就去找另一个。找到弗立维教授后，她觉得不够全面，于是去找了麦格教授，但是觉得不够深入，最后找到了他。她丝毫不害羞，这与她先前的样子大有不同。直到最后，她要清清楚楚、彻彻底底地掌握才肯罢休。看到格特鲁德来回奔跑，他感到很欣慰。有许多人只问一个人一个问题一遍，他们知道答案或者假装明白就算过去。他钦佩她的好奇心和耐力。
他找格特鲁德当老师是随便一问，在相处中不难发现她是情绪化的人，他并不觉得她适合当老师，但是她认真地思考他的问题，回复了愿意。他就突然发现之前忽略的两点：她很认真，又很关怀他人。或许这是情绪化的优点。这几个月她证明他是对的，也证明了她自己，她很好地适应了教师一职，并且完全地投入。于是，他偷闲，又等了几个月才动身找替补人选。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格特鲁德和西弗勒斯正处于一场尴尬的冷战，因为她问任何人也不问斯内普。当他们还是教授和学生的时候，就相当亲密。格特鲁德对西弗勒斯表现出超常的尊重与信任，西弗勒斯也喜欢格特鲁德，甚至向他吹嘘这个学生。
事实上，黑魔法防御术西弗勒斯也很擅长，除了魔药最擅长就是防御术了，再然后是黑魔法这也许跟他的喜好有关况且，西弗勒斯曾是格特鲁德的院长，现在，格特鲁德有任何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困惑，怎么也不该跳过西弗勒斯。他相信西弗勒斯也会非常愿意帮助这个学生。
他先问西弗勒斯，似乎是在办公室谈话后无意间提出来的。斯内普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转过脸也移开视线，冷哼一句：“孩子的脾气。”
他轻柔随口道：“那你不能放过她？”
“得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傲慢，你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目中无人。”
他看着西弗勒斯，被对方逗乐了。原来西弗勒斯也有闹别扭的时候。他曾经对西弗勒斯关注太少了，在早期映象中对方就是个比较喜欢钻研魔法的学生，聪明、有天赋、肯努力。他在学校研发了咒语，虽然不是友善的咒语，但也是小打小闹，难掩他的成功。西弗勒斯有点内向，但他有莉莉作为朋友，并不偏激。
后来，他跟了食死徒，被莉莉断绝关系，这非但没使他回头，反而越走越远。
接下来见面，他偷听预言向伏地魔请功，不料害了莉莉，又向自己请求挽回。他当时出于恶意的讽刺，问他有没有向伏地魔请求用其他人的命来还莉莉的，谁知他茫然地说是。西弗勒斯当时展现出对生命的轻视让他作呕、厌恶。他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即使那里面有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人。
唉，如果他当年能多关注一下西弗勒斯的变化，说不定就能拯救一群人的性命。
后来西弗勒斯得知莉莉还是没逃过死亡，对他哭诉责怨，说他没能守住诺言保护莉莉。他当时也很难过，可随即意识到西弗勒斯他还没有完全丧失情感。
他要他为了莉莉保护哈利，他答应了，此后就在霍格沃茨教书。他看到的西弗勒斯对教书工作很认真，虽然有一些西弗勒斯自己个人的情绪在里面，比如对格兰芬多更严格挑剔，但这不掩饰他是个负责和渊博的老师。他还记得西弗勒斯第一年教书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魔法误把学生的脑袋撞向书桌，他要西弗勒斯去锻炼自己的大脑封闭术[套用汤不热上一位用户的想法。好像用户名是“sayssnape”]，在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误伤。西弗勒斯确实是个认真的人，他要他去练大脑封闭他就练得自己也没办法突破他的防线，认真有耐心这点又体现在魔药上，他熬制的魔药数一数二，这除了天赋外，耐心与认真必不可少。
西弗勒斯能独当一面，这些年来，他看到对方依旧内向，但诡异地变了作风，总是在吐槽别人。在学生口碑中他是难以接近的人，很少有哪个学生与西弗勒斯亲近。格特鲁德很意外也很幸运地，在西弗勒斯第一年教课时候就露出不与旁人相同的亲近与信任，赢得了西弗勒斯的偏心与关注。旁人惹西弗勒斯生气会被明里报复回去，斗嘴冷战、又等着对方道歉的，他是第一次见。
他无声叹口气，知道西弗勒斯自尊心太强，让他先开口是不可能的。看来他还得为两人调节一下关系。
他像是唠闲话一样问西弗勒斯发生了什么，断断续续地了解到当时的情况。
他从西弗勒斯这里认识到格特鲁德的另一面：原来她还有这种想法，原来她这么刚烈。他所见的格特鲁德一直都很柔软，甚至有些脆弱。这些天对黑魔法防御术的勤奋学习，可能也与这场争论有关。他没有责怪格特鲁德，格特鲁德之所以能够说出西弗勒斯的缺点，正是因为她了解他。然而西弗勒斯并不知道。
他微笑着结束这次谈话，目送西弗勒斯走出办公室。
他决定晚餐结束后再找格特鲁德谈一谈，从她这里突破一下。
晚饭后格特鲁德被邓布利多拦住了。这是一个惊喜。曾经一直是她主动找到邓布利多。看来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和黑魔法防御有关？或者邀请她加入凤凰社？
这么多年来，她努力表现自己，接近邓布利多，不就为了加入凤凰社，知道更多消息吗？她曾隐晦问过邓布利多要不要她加入凤凰社，可是被模糊地否定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至于她最近很努力钻研防御术，是因为再一次感到了危机：过不了几年波特就会入学，伏地魔也会有所动作，再过7年又是那场大战。
她再一次被危机感触动。如果不能为杀伏地魔而尽力，那么她要尽可能丰富自己的黑魔法防御能力，保住她想保护的人。
而她最多就是向邓布利多提问，有些答案邓布利多也不太了解，所以可能是为了解决之前的困惑。
“什么事吗，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蓝色眼睛温和注视格特鲁，“你最近不是一直在钻研黑魔法防御术吗，我看你这么努力，就想到个人可以辅导你。”
“谁？”格特鲁德睁大眼睛，期待地前倾身子，邓布利多介绍的，应该是个大师吧！
“你天天看到他啊，”邓布利多狡黠地微笑说，“他也做过你的老师，他不止魔药学出众，黑魔法防御课也很出众，甚至比我还好呢。”格特鲁德看到邓布利多幽默地做了个鬼脸。
“没有其他人吗，我跟他最近不太好说话。”格特鲁德靠回椅背，无语和失望问道。
“没有别人，如果你真想好好钻研，就去找西弗勒斯。”
想到西弗勒斯仍将是她的老师，这令她头疼。过去的否定和自我否定让她至今想起来头痛。她有两个选择：一个咬紧牙关问斯内普。一个放弃辅导，只是自己做研究，偶尔请教教授或邓布利多……
她敲了敲斯内普办公室的门，迎上了他抬起的眼睛。
“斯内普教授，你能教我黑魔法防御术吗？”
“我还以为你是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呢。”
“是的。但我不够好，我需要有人辅导我。邓布利多推荐了你。”
“要我教你吗？”
“是啊。”
“在我教你之前，我觉得少了点什么，你觉得是什么？”
“请你。”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他无法控制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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