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鱼饵
巨人的重量比较轻。这是岛内外巨人研究者的共识——但是，这个“比较”，不是相对于“人类常识”来说的“比较”，而是相对于和“巨人同体积”的人类来说的“比较”。
人的密度和水接近，175cm，65千克的中等身材男性扔到水里去，会排开65dm体积的水。而三米四的巨人长宽高都是这个级别人类的2倍，代表它的体积是一米七人类的8倍。
如果它的密度和人类，和水一样，那么它的体重就会是05吨。实际上它没有05吨，因为它的密度只有水的50，也就是025吨——
基于这些数字，我们可以计算出：十五米级奇行种身巨人的体重，约为38吨。
13米的欧若拉，体重30kg左右。
也就是巨人有1267个欧若拉那么重。。
肌肉动起来的力量，来源于意志。没有意志操纵，01吨重的植物人肌肉男，也就是盘中肥肉。但秩序之章所能影响的部分，也就仅限于意志了。
几吨几十吨的巨人的质量摆在那里，它本身就是比巨人的肌肉力量要恐怖的多的大杀器20吨的巨人受到20万牛顿的重力，在欧若拉头上躺倒，那就是泰山压顶可以把她打进二维空间；38吨的巨人哪怕只是他们的一只胳膊，都有2吨重。他们步跨又大，跑起来就是一辆满载的泥头车。一旦叫它们给碰上……
欧若拉的情况要好一些。她没有直接跟泥头车对创，创的只是泥头车的一条手臂，也就大概2吨多不到3吨。加上阿克曼身体超越人类的抗压强度，所以只是付出了脏器破损这么微小的代价。
脏器被弄得菠萝菠萝哒是日常训练项目，因为小小的欧若拉跟巨人搏斗，被碰到一下那就是五脏六腑开裂。欧若拉不是修仙者，就算千锤百炼也做不到无视疼痛，在脏器损伤状态下她依然需要靠镇定药物才能继续战斗。
从马莱带上岛的小瓶瓶有限，而强忍死去活来的疼痛是极端消耗精力的活，加上免疫应答机制引起的高烧，被尤弥尔背回歇脚的屋子后，欧若拉不再做抵抗，倒头就睡。醒来时，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了。腹部的疼痛情况有所好转，虽然肯定没有康复，但也不至于连说话都觉得很费力了。正巧，尤弥尔端了一碗米汤来，看清碗中的内容物后，欧若拉摇头，
“我们昨天不是打了好多只鼠型动物么？”
“你能吃肉？”
尤弥尔惊讶。虽然米汤养生的概念是日月国特有的，但给病人喝米汤的习惯，却是在世界上绝大部分地区都存在的。
毕竟，常识也能让尤弥尔想明白欧若拉现在很虚弱。虚弱到连说话多一个字都嫌费劲的地步，自然不可能给她吃还要费劲嚼的东西——把米麦里加水熬开熬软，再合适不过了。
“器官受损，补充蛋白质，恢复的才快。”
“？？”
耶稣纪年1838年，蛋白质的概念才首次被提出。一个最迟1845年就已经被放逐，在□□里长大的16岁女孩，自然是绝无可能听说过这个名词的。
“费劲归费劲，但是吃肉身体康复的才快。”
尤弥尔耸肩，把米汤自己留着后，从身后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两串烤老鼠，递给欧若拉。欧若拉不跟她客气，这耗子型动物遍地都是很好抓。岛上不像收容所缺粮食，大家谁也委屈不到的，用不着谦让。
“你怎么能让巨人拍坏的？”
看欧若拉状态不错，尤弥尔把在心里憋了好几个小时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欧若拉基本如实的回答道。
过去她单杀无垢巨人时，从来没想过对面竟然是泥头车这种问题。在马莱她可没有立体机动装置，所以她首先面临的困难，是如何接近起码有三个她高的巨人后颈——
站着不动，巨人自己就会来把她高高举起，放置在离后颈不到一米之遥的嘴里了。场面向来柔和。她不反抗，所有巨人包括潜在的奇行种，都无一例外的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生怕给她摔着了。
含到嘴里时，它们倒是不客气，但巨人进食和动物有本质区别，动物会在“吃”的同时，用牙齿攻击猎物，因而会用上有重力加持的上颌，但巨人没有想过要攻击猎物，他们吃人时，千钧重的上颌是不动的，动的仅仅是咬合力完全取决于肌肉力量的下颚。
这次，还是她第一次在被送进巨人嘴巴里前，就被攻击。
的确是大意了，不过不是因为大意所以没有闪。而是大意的，使用刚取得的立体机动装置，来接近奇行种。想发挥立体机动装置的威力，让人类在三维立体空间中如履平地一般，行动自如，需要与适合自己的型号一起进行长期的训练。直接拿来当推进器，向前高速移动倒是可以一键完成，而代价，就是根本没有躲闪巨人挥击的余地。
马莱的训练，确实让欧若拉习得了在几乎任何逆境中，都能保持心静的习惯。但心静，不代表怂瓜。在她的潜意识里，无垢巨人不过是大一点的树懒。想杀一只家猪还需要七八个训练有素的成年人呢，而她想去信手杀一只大树懒，没有什么不冷静的。阿克曼族遗传在肌肉里的记忆给了她充足的潜意识自信，所以她就a了上去……
a上去了才发现，靠！这东西我不会用啊！
“别怪队员挂机逃跑了，你们这正副两位队长就上梁不正。”
尤弥尔取笑她说，
“实战打个无垢巨人，一死一重伤。这水平，马莱怎么敢把你们送来，打始祖巨人的。”
“选队长不是比武招亲。越是战力担当，越不可能分出心来做指挥。”
“所以你们两位队长和那仨相比，特长是什么？菜？”
“良心——它意味着我们的心智较幼稚的儿童来说，更能担当。所以马塞尔他会牺牲自己从你嘴中保护莱纳；我看到勇敢的战士被巨人残杀，会想着为他复仇。而孩童们毫不犹豫的踢碎了玛利亚之壁的大门，叫千千万万个人两断于巨人之口”
“……”
玩笑没开好，欧若拉的回答叫气氛有些沉重。
尤弥尔没有指南针辨不清方向，所以即便能变成巨人也知道人类聚集地大致方位，她也比欧若拉晚了不少时间，才进入玛利亚之壁。那些被先行巨人吐出来的人类尸体，早在夏天的温度所滋生的蝇虫，以及食腐动物的双重夹击下白骨化了。被人看去，只会叫人觉得自己进如了古老的乱葬岗，难以产生过多的共情。完全在16岁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尤弥尔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说起来，如果你最后成功夺取了始祖巨人，复权派重振昔日艾卡迪亚帝国荣光……你们要怎么报今日和往昔的仇？以牙还牙吗？”
既然尤弥尔这么问了，也就是说，她并不野蛮。她并不觉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天经地义的。欧若拉切了她一眼，想想她是□□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傀儡教主，善心太强也丝毫不奇怪，富长良心罢了。
“准确来说，杀人偿命。是稚童和他们的政府、他们的士兵杀了人，杀了很多很多人。罪无可赦，罪不容诛。”
斟酌之后，欧若拉如实回答了自己的想法。但一开始并没有在自己其实不是复权派上做延伸。
“我怀疑你为了争取我的支持，对你们派的行动纲领做了过度美化。”
“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有我的想法。如果我成功了，始祖在我的手上。难道，我还需要听从别人的指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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