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格里沙，你人渣！

艾伦是个十岁的小孩。虽然想得很多，但所见，实在太少。一个盲人无法想象红黄色的区别。自然，一个从没有失去过自由的人，也无法想象什么叫自由；一个没有体验过人间疾苦的人，不知何谓生灵有倒悬之急……

        太早给艾伦灌输一些他这个年龄所不能接受的复杂概念没有意义。所以，欧若拉特别挑了易于他理解的部分告诉他：

        “巨人的本质，是把活人改造成脑死亡的行尸。某些掌握特别技术的人，可以把‘我们所有人类’，都变成巨人。那些活尸不是活人，跟生前也没有任何联系。并非所有巨人都是吃人的。你就是一个已经不需要吃人的特殊巨人，你是活人，跟那些活尸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你现在是人类。你随时可以变身巨人——然后又可以从巨人变回人类。变身巨人的方法，是通过猝不及防的疼痛，激发肾上腺大量释放肾上腺素……inlayman’sterms，就是在特别情况下自残，即可变身为拥有超能力，比普通15米巨人强几十倍的超级巨人。像你这么叼的超级巨人，还有八个；”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他时日无多，所以选择临终前把自己喂给你——把自己的巨人之力传递给了你；”

        “你觉得是巨人限制了你的自由。是巨人的存在导致了你认识的那些人，活的像家畜——你是这么感觉的，但你的父亲从未正面评价过你的观点，你耿耿于怀……他一点也不同意你的观点。因为……算了，说了你也不信。这个问题暂且保留，等你杀掉几只巨人后，我们再探讨。”

        [注：单杀盗贼救三笠那段，根据热心观众们的推断，很可能是19伦干的，完了19伦改了小艾伦和三笠的记忆。有很多理由，这里采信这种观点。因为艾伦前期一直以来阳光向上的人设，实在是和杀盗贼时的成熟冷静相左]

        用尽可能简短的门外汉语言，欧若拉解释了艾伦最关心的四大问题：

        巨人是什么？

        我是什么巨人？

        爸爸去哪了？

        敢问自由在何方？

        非常有分量，信息量爆炸的三言两语，刺穿了艾伦的大脑。他抱头倒地，艰难的消化着这些信息。而一旁，三笠的面部表情就十分平静，一直奶凶奶凶的盯着欧若拉这个自称格里沙朋友，实则身份不明的怪异老女人，防止她再跟艾伦有什么肢体接触，伟亵男童。

        “三笠……奇怪的名字。阿娜塔瓦，霓虹斤嘚斯卡？”

        欧若拉用散装日语跟三笠打招呼，而三笠纹丝不动，说明她听不懂日语。欧若拉对三笠的态度起先困惑，然后豁然开朗。阿克曼的认主确实约束性不高……但三笠对艾伦，还有女性对男性的认主啊。而她又凑好是个占有欲过于旺盛的女孩。所以，她对欧若拉的敌意，源于欧若拉的毫不淑——，会跟哥俩好的人勾肩搭背。把艾伦视作有妇之夫，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就好。

        “别这么看我，小姑娘。我既是你的长辈，可能是什么远房姑姑；也是你们的长辈。到过年的时候，我都要看在格里沙的面子上，给艾伦包红包的——你想拿格里沙的红包吗？”

        要说三笠还是情商高，比艾伦高到不知哪去了。欧若拉是当着二人面说的，一点都没有藏。艾伦听不懂，他头抬都没抬，而三笠是立刻就懂了欧若拉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脸红了起来，凶厉的眼睛软萌下去，脚底使劲跟沙子对磨，好像在碾什么可恶的臭虫。

        “我们阿克曼也拥有巨人之力……三笠。包括惊人的怪力，无意识的搏斗技巧，以及受伤后会快速恢复的身体素质。你们应该已经从报道中听闻了人类第一位‘巨人杀手’的消息。利威尔·阿克曼。在我们熟练掌握立体机动装置后，我们会像他一样，轻松搏杀巨人。而为什么我们姓阿克曼的都这么吊……正是因为他。”

        欧若拉一指蜷地上的小艾伦，

        “这个空间正是他的巨人之力所制造出来的，他是这个空间的创始人。我们所有阿克曼从这里获得力量……”

        三笠似懂非懂的从空中随手一抓，一本武林秘籍竟凭空被她抓了出来。那是想象的书籍，欧若拉跟三笠面对面，却能和她一起看到内容，里面果然记载了该如何对各种体型的对手使用过肩摔的技巧。

        “我不太懂……”

        “这是魔法。只有极少部分人才能使用的魔法。”

        “巨人……竟是我自己？”

        掉线许久后，艾伦连了回来，在地上抓欧若拉的皮鞋，吃力的抬头，求证自己的问题。

        “各种意义上来说，是的，没错。但是你要特别注意，那些吃人的巨人都是坏的巨人，而我们是好的巨人——我们不用吃人。而且我们和人类一样，都是坏巨人的捕食对象。”

        不用斜三笠的脸色，欧若拉自己撤步后退。

        “那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呢！？他们和其他巨人不一样，有特殊能力……好像没看到他们吃人，他们也是超级巨人吗！？”

        “是的，他们也是超级巨人，他们不吃人。但他们同时也是屠杀无数人类的坏巨人。如果有有一天你变了，你也开始攻击人类了，那你也就会变成坏巨人了——当然，有些人类也会攻击人类，他们是坏人，和坏巨人一样没有区别，人人得而诛之。你不一样，你既是好巨人，也是好人。我们共同对抗坏人和坏巨人。”

        这么简单的解释，就连□□熊都能理解。但艾伦过于偏执，他接受不了自己是巨人，更接受不了什么“好巨人”这种托词。

        “你的父亲格里沙是巨人，是他传承给了你巨人之力；三笠，你的青梅是巨人，力量是来源于你的；你最崇拜的’巨人杀手‘利威尔兵长是巨人，力量还是来源于你。卡露拉，你的母亲，她确实不是巨人。但她和你的巨人父亲结婚。生下了小巨人，你。”

        生怕艾伦没破防，欧若拉赶紧把艾伦身边排的上号的人，都跟巨人扯上了关系。如果艾伦不能放弃巨人没一个好东西，通通都该被从世界上驱逐出去的执念的话……也许他狠得下心自我驱逐，但他怎么能忍心，把爹妈三笠，以及人类的救星利威尔兵长也一起跟着，挫骨扬灰？

        “艾伦……”

        三笠对巨人没有分毫执念。她毫无障碍的就接受了欧若拉以好坏，而非大小，来区分人型生物的二元世界模型——当然了，艾伦既是巨人，又是好巨人。比起艾伦的大小二元论，还是欧若拉的好坏二元论更合她胃口。她想扶起艾伦，叫他别在地上哭了。可艾伦不从，甚至因为嫌弃三笠是巨人，下意识的猛拍她手，不让她玷污他的身体。没被艾伦这么凶过，三笠也垮下脸，隐隐有要哭的架势。

        「和莱纳可真是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小男孩什么的，最讨厌了。」

        虽然自己也是从捣蛋顽皮惹人嫌的小男孩，长大成现在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精明强干值得信赖的模样的，但欧若拉还是态度决绝的，把包含以前的自己在内的所有小男孩一通批判。这得亏艾伦是别人家孩子，要是若干年前的他自己搁这跟她轴，她可得让他明白花儿和鼻血，究竟哪个更红。

        “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不信，你凭什么说我是巨人！？你凭什么说爸爸三笠还有利威尔兵长是巨人！？”

        “在这里我跟你说不清。你放我们出去，我们找个地方唠嗑唠嗑。”

        艾伦没有前人的记忆，他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幸好遇到了人生导师欧若拉，欧若拉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结合自己的异能用法和巨人伙伴们的使用经验，她估摸出了能力的使用规则：如臂使指。

        “你想着：赶紧让我们出去。”

        下一刻，三人意识回到现实，欧若拉的手掌才刚和三笠的手臂接触。在进异空间前，欧若拉正是想要格挡三笠的重拳，顺便给她腰子上来一下的。子弹时间里，她和三笠的矛盾已经化解，那么这一下就不必要了。只化开三笠的冲劲侧身躲过后，欧若拉警惕了会儿四周，确保安全。

        “艾伦，你知道巨人受到伤害时，会冒着蒸气修复伤口吧。”

        欧若拉将立体机动装置的备用刀片丢给艾伦，

        “在手臂上划一下，长一点，浅一点意思一下，破个皮就行了。然后想着：赶紧恢复，别耽误了明天干活。”

        艾伦接过刀片完了给自己一刀狠的，伤口森森可见白骨，惊得两个阿克曼联手给他摁地上防止他有其他过激举动。果然如欧若拉所言，在艾伦的意志下，他的伤口以肉眼完全可见的速度，冒着蒸汽在不到二十秒钟的短暂时间内，完全愈合了。

        “艾伦，我跟格里沙老相识了，我了解他，所以信任你，知道你们父子都是好巨人。但别人可不了解你们——就连你的父亲，都甚至不指望你能理解他，所以他没有把自己是巨人的事，透露给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在时机成熟之前，你同样也不能把秘密暴露出去。我听你父亲说，你有个叫阿明的特别要好的朋友，就连对他，你也不能说实话。”

        三笠的脸上，有了微小的肌肉运动迹象。她下意识的给格里沙打了低分——一个对明媒正娶的妻子和儿子都不坦诚的人，竟然把秘密告诉了一个小他少说二十岁的，含苞待放的少女。这个少女不假思索的信任格里沙，即便他是巨人也丝毫不惧……就像她知道艾伦是巨人时，也没有丝毫半点的疏离一样。背后真实原因，怎能不引人遐想？

        她还说她跟格里沙老相识了……她今年才多大？才一米六的个子，扁平而波折极端不明显的身材……应该没有16，大概只有14岁吧？那格里沙在她几岁的时候和她好上的？细思恐极！

        “三笠……你怎么了？”

        艾伦破防了。一屁股坐地上，双腿敞着双手搭着，没了灵魂。欧若拉想嘱托三笠照看好她，一转身看到三笠的眼神……那说不出的怜惜，像老妈妈在看被县长家肥猪公子糟践了的自家闺女。

        可给为人正派，不谈恋爱也不知道怎么谈恋爱的欧若拉看懵了，心说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是在同情她？她有什么好同情的？

        “欧若拉……”

        “嗯，没错，这是我的名字。就这么称呼我就可以了。不过，我是纳特堡爵士，也就是管你们饭的那位贵族的养女。私下里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外人面前，你们还是要称呼我为‘纳特堡女士’，才符合礼仪。”

        三笠想的是从欧若拉嘴里套点话，希望欧若拉能否定掉她的胡思乱想，证明格里沙不是人渣。结果欧若拉自称贵族，三笠好像就什么都明白了——难怪格里沙经常出差，给贵族夫人们看病的，感情是去勾搭迷人的大小姐们去了。人渣！彻头彻尾的人渣！

        “照看好他，三笠。他情绪不稳定，需要照顾。我会和你们的教官打招呼，说你是我的亲戚，给你点特别的照顾的。利用这份特权，你可以包庇艾伦明天后天不出操，在单间里反省……我听格里沙说过你——”

        「三句话不离格里沙……」

        “他说你是个成熟自主的优秀女孩，我相信你能照顾好艾伦的，对吗？我这两天还有点家族里的事务要处理有点忙。过两天，后天晚上这个时间，我们再在这里会合，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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