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最后一次撒娇
自打接手欧若拉以来，沃尔夫拉姆中校已经连续一周没能睡安稳觉了。欧若拉表演成分过重的反应，上司的漠不关心，始祖巨人夺还的可能性，马莱的前途这一系列大事叫他寝食难安。在上级有力了支援了他另一位大特务，号称百变女王的玛伊特拉·卡特尔后，他可算能得一夕之安了：
玛伊特拉认为欧若拉和奈欧斯间的感情，比沃尔夫拉姆这种直男想象的要深，便提议批准欧若拉想和哥哥团聚的请求。顾虑后，沃尔夫拉姆同意了她的提案。今日一见，沃尔夫拉姆万分欣慰，他看出兄妹间果然有比血缘还要深厚的羁绊。
那就好办了。只要把奈欧斯软禁起来，就不怕欧若拉能耍什么花招了。
在望远镜中目送奈欧斯住进欧若拉的房间，奈欧斯瘫倒藤椅上不能自醒。好久，他听到高跟鞋接近的声音，是玛伊特拉来找他汇报工作了。但他却没有形象，先开口：
“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女巨人的机师阿尼·莱昂纳德，在得知我们要放过欧若拉后，几乎是搜肠刮肚一般的，跟我爆欧若拉的黑料。大部分牵强的都不需要调查，听一下都知道不是栽赃陷害，就是无中生有。”
“少尉小姑娘挺讨人喜欢的。自强独立又礼貌体贴。怎么会有人栽赃陷害她？”
玛伊特拉翘腿在另一边藤椅上坐下，对镜重新微调自己的妆容。三十岁出头，一米六五的她可以扮演很多角色，而欧若拉没曾戒备过的中年护士就是她的角色之一。她曾带着徒弟抵近观察试探欧若拉一昼夜，旁敲侧击欧若拉为何战损至此，欧若拉当然也没有说半句马莱的坏话。但也不是没有结果——结果就是得出了奈欧斯能拴住欧若拉的结论。现在，她得暂时删掉护士这个身份。
“少尉小姑娘只是跟我们礼貌。她对她的下属们还是很凶狠的。帕岛特遣队的队长阵亡，她没有半点悲伤兔死狐悲，只是谴责小队其他成员为什么能如此犯错。并做好为了作战，牺牲这些队员中的一个或者几个的准备。这让阿尼十分害怕——她自己说了些无心的话，导致我们怀疑少尉，严刑拷打了她。阿尼担心如果少尉顺利洗脱嫌疑，回去会给她穿小鞋，派她去送死的任务。”
“有这么一回事？”
“她未必有多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我相信研究所的人告诉过她人的生命有多么廉价，所以她大概有一个队长的觉悟……”
沃尔夫拉姆脸色不好。虽然欧若拉能绑定奈欧斯让他松了口气，但不意味着就此高枕无忧了。欧若拉还是那个心机girl，她的真实想法自己也还无从得知。
“只是但愿，她的这副狠劲，是为了完成统帅部交给她的任务。”
“这要求可就太高了。统帅部就没有给她点好处什么的吗？”
“没有。‘战士应当完成上级布置的任何任务’，他们是国家的战士，又不是佣兵。最多，拿点勋章和假期罢了。”
“艾卡迪亚人对我们又没有归属感，他们本就是外人，为何认识不到他们就是佣兵？”
“因为，这是艾卡迪亚人定的国策呀……”
涂眼影的手停止，两人对视，一时沉默无言。虽然马莱小市民以为马莱帝国是马莱人的帝国，但实际上比较有身份的马莱人都知道，马莱帝国只是一个为戴巴家族供血的傀儡国。
戴巴家族表面上是世界级企业，资本控制了马莱7成以上企业。其家族成员虽不直接进入马莱政府。但实际上只有搭上戴巴家线的马莱人，在政府内才有机会升职加薪。马莱政府的所有决议，没有戴巴家族长的点头，是不可能通过的。
常有进步青年理性指出戴巴家族在市场上的绝对垄断，是导致马莱帝国经济十数年来发展缓慢的原因；侥幸进入政府的热血笨蛋青年则认为艾卡迪亚人不应当享受任何经济特权……这些人要么很快就不说话了，要么就再也不能说话了。风言风语甚至不用传到戴巴家族耳中，他们在政府内的马莱人爪牙自己就会动手清理门户。
“戴巴家和艾卡迪亚人有仇。能接受的给艾卡迪亚人的最惠待遇，是能吃饱土豆。再给其他奖赏，戴巴家会不高兴的……”
“马莱存不存在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全世界遍布他们的产业，全世界都是他们的朋友。”
“所以始祖巨人能不能被夺还，他们也未必多感兴趣。”
戴巴家在和平又稳定的，吸马莱的血。马莱人上人想维持优渥的生活，就只能去吸其他国家人的血。过去若干年，戴巴家所赐予马莱政府的众位巨人所向披靡，政府和戴巴家还有普通马莱人都过得去大家皆大欢喜。如今马莱已难以从战争中攫取利益，但戴巴家对马莱的索取仍旧贪婪无度，反戴巴家地下组织，其实已经偷偷被建立，有数年了。
马莱复兴社对他们的存在极尽掩饰，所以目前戴巴家的老爷们似乎还没觉察到他们。但更多的马莱高层，还是忠于戴巴家的，或者不得不忠于戴巴家。
“你手上那是什么？”
沃尔夫拉姆觉此事说下去国家个人前景悲观遂不提，转移话题说起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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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可以让人心跳加速的drug。”
“爱情水？”
“不。单纯只是让人血压升高心跳加速。这是中毒的症状，不过对恋爱中的男女来说，他们会以为这是自己在心动。目前，我得手的成功率是100。”
“那最好不过了——有避孕措施吗？她如果是在岛上生了孩子，可能不会愿意带着孩子回来。”
“查了，不在危险期。就算出事，我帮她打掉就是了。”
欧若拉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室内窃听器从来只能查到些伟光正的发言，而得不到任何特务想要的信息，沃尔夫拉姆索性把监听也就撤去了，越听他越烦。借此，奈欧斯可以好好坐下来听欧若拉给他上政治课。在背出欧若拉布置给他的任务：同时介绍布尔什维克和第二国际的人上岛，洽谈合作建设后。天色也差不多晚了，要洗洗睡了。
奈欧斯拘束的在椅子上端正坐着，拳头握的通红。欧若拉现在是正经军官，宿舍虽然比较大，但始终是个单人间。只有个狭小的独卫算是隔间。欧若拉换睡衣哪会避着他呀，她就只说了一声“困了”，直接就把衣服往上掀。可把奈欧斯给疼坏了，他虽然及时背过了身去，但听到欧若拉解开内衣扣时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幻想……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跟微胖的男孩子比也不多承让。”
听到奈欧斯发出呼吸声的时机，欧若拉低下头，说道。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那年，哥哥对流星许愿说想找个体贴的美少女。而我许的愿望则是‘哥哥的愿望能实现’。现在，我可以报答哥哥了，用这副……”
“别！若拉！别胡说！我们是家人！是兄弟！”
耳朵听着欧若拉好像至少光着一半的身体接近，奈欧斯被吓的慌忙大吼，在欧若拉更接近后他急忙捂住眼睛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欧若拉在他背后咫尺停了下来，静了一会儿，甜甜笑道：
“哥哥你反应好大。”
“这是很严肃的事！”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
“你要给我好好保护自己！”
奈欧斯忍无可忍，闭紧眼睛转身，把自己的大t恤提上去然后精准的盖住了欧若拉的身子：
“哥哥知道你做了快18年男生所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但你现在已经是女孩子了！哥哥可以不提这回事，但是别人是真的在盘算着怎么把你泡到手！把他们脑中肮脏无比的手段……”
“别那么激动，哥哥。伤身。”
欧若拉可听不得这些，她嫌奈欧斯啰嗦把他的手拍开。虽然奈欧斯高了他26厘米体重几乎是她的一倍，但同为成熟成年阿克曼，她的力量也不差奈欧斯太多。
“我不是小女孩。也不是懵懂不谙世事温室里长大的少女。我是冠绝古今的布尔什维克，lenin以后都要服服帖帖的喊我’总输记’。我不用你教我女人该怎么保护自己，我，只，是——”
欧若拉攥紧奈欧斯的左手。空出来的自己的左手则捂在脸颊上。她震惊自己的脸竟然在发烫，像害羞又主动的少女一样。她很清楚自己对奈欧斯实际上是惯性的依赖，而对埃尔文和艾伦才有异样的欣赏和好感（三笠：世界如此残酷……）。可……自己这是什么生理反应？
爱上哥哥了？这怎么可能？
欧若拉罩不住了，她后退几步，腾出右手来去确认另一边的温度。得到消极的答案后，惨白色隐隐从少女羞红中析出。她检视自己内心，却一切如常。紧锁着眉头，她利用阿克曼的特殊认主机制，把内心所想，在奈欧斯砸掉了下巴的震惊中和盘托出：
“近亲不可相谏，一方面是出于对后代的安全负责。但我打算把我百分之一百的生命，都交付给我的使命。所以生孩子这种浪费生命的行为我是绝对不可能做的，也就不用无需考虑这一点；另一方面，则有道德的考量。道德是群体维系的效率最高的实体，破坏道德就是破坏群体的利益……但只要没有被发现，就不算在‘大义’的层面违背道德。所以哥哥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事实。只是我到了年纪，有正常的欲望。不能和别人说，而恰好，哥哥也是……”
“什么勾八歪理……”
欧若拉惊世骇俗的想法不是说给奈欧斯听的，她是说给自己听，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坚守本心的。
“也不知道他们又耍了什么花招。把我心跳都弄加速了。”
知道是马莱搞鬼，欧若拉平静下来了。抬头看奈欧斯也有些脸红后，她用手掌去测量试探奈欧斯棱线分明的腹肌，把奈欧斯惊退了好几步，蹦的就像她刚才以为自己动情了一样快。
“有些事之前瞒了哥哥，”
欧若拉坐床上叉起腿，拉扯着奈欧斯给自己的衬衫的下摆，
“马莱这些人有病。他们觉得我如果丢失了贞洁，就意味着背叛。特么，被敌人陷害被迫成婚这种事，我哪里能随便跟马莱说的出口……所以他们越发觉得我有问题，酷刑拷问了我。made，这些地方一次都还没跟欣赏它们的男孩子有什么接触，就被交流电烙铁捷足先登了不知多少遍……”
不等奈欧斯想好该如何反应，欧若拉继续轰炸他的神经：
“我知道哥哥其实一直没好意思直接问我：我还纯不纯洁。嗯现实意义上来说，没有纯洁了。因为，被烙铁橄榄了。”
奈欧斯静在了原地好久，没有动静，但隐约可以看到他的头上似乎在冒白气。欧若拉大大方方的，在有床垫的床上翻了好几圈打了几个滚。看似无忧无虑，其实也是不知所措，奈欧斯不敢问欧若拉都有经历些什么，欧若拉当然更不敢说——之前是这样的。但现在，到了夜晚，女孩子激素旺盛分泌，她变得软弱。
所以不自觉的，就把想深埋心底的委屈，找她唯一能亲近的奈欧斯说了出来。
“是……谁？”
奈欧斯的声音沙哑，怒火把他的声带都要烧坏了。欧若拉ptsd的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可恨的马莱特务拿浓烟熏她，高温粉尘烧伤了她的气管，搞的她好几天里连呼吸都会痛。
“无非是旧社会的敌人。哥哥我不是喊你给我报仇，绝无此意……你别做傻事！我平常状态下超勇的，可以说是无所畏惧。现在无非是……卸下伪装，想哥哥哄哄我。”
很多年前，谁要是欺负了欧若拉，奈欧斯可不会算计对方几岁，背后有没有什么大流氓在撑腰。他总会勇敢的用自己魁梧的身体就算骨折也可以轻易恢复的手臂拳头，为欧若拉报仇。横的怕不要命的，男生时候的欧若拉并没有绝世容颜，也没什么油水能榨。流氓混混们吃了几次奈欧斯的亏，后来也都不敢再跟欧若拉有什么过节，一度甚至绕着他走——
欧若拉就算只是被打了几个巴掌，奈欧斯都要和人拼命，现在弟弟变成了更需要呵护疼爱的妹妹，遭受了突破人类想象力极限的骇人折磨……他还能做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呢？
“美丽是会被治罪的。而我情愿万劫不复。”
奈欧斯已经不能动弹，欧若拉推搡他躺下，拍他肩膀和他开玩笑。
“你不要这么冷静。若拉，你不哭，我都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我可不能哭。我担负着一个时代十几亿人命运的责任，我这么陈芝麻烂谷子一点小事不值得我认真，但哥哥你可以认真。我的世界里我自己不占几块地，但我知道，在哥哥的心中，我一定足够沉，足够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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