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消失的右臂
“你派人去询问，我先去看看死者。”
安南大步走到正屋后，死者就躺倒在屋后的那一小片橘林中。
这肃州虽为西北地带，但它南北跨度长，致使最南端的阴平县南接巴蜀，东接秦岭，山清水秀，物种富饶，得了个“小江南”的雅称。
因此这橘也在当地百姓的屋前屋后扎了根。
入了冬，正是柑橘收获的时节，一个个黄色圆球挂在枝头，与躺在林中的亡人以及他身下那大摊血形成了诡异的场景。
跟在安南身后的小六子打了个寒颤，有些紧张。
安南上前开始仔细检查王东来的尸身。
老远她就看见尸体有些怪异，凑近一看才知尸体没了右臂。
‘有趣’，着实‘有趣’的紧。
李招娣跟王东来两人相继死于非命。
现在这一个没了左臂，一个没了右臂，任谁看这两人的死都有些非同寻常的联系。
若说凶手是有这收集零部件儿的嗜好而随意杀人，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可这王东来是如意阁的前管事，李招娣左臂上戴的如意阁的镯子……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这王东来在聚贤赌坊欠了大笔的债没还，赌坊也可以模仿杀人。
可赌坊的主人也不傻，留人一条命这欠下的银子还有收回来的时候，这人要是死了可就收不到银子了。
“死者王东来，年三十余二，死因乃利器划破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头面部无损伤，面容平静，右臂下落不明，为死后伤。腹部无损伤，双下肢……双下肢有摩擦痕迹。”
被割破喉咙为什么他的面部会如此平静？完全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
若与凶手有肢体斗争，那他的指甲、皮肤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可这个王东来身上也太“干净”了。
可以说是“干净”的过分。
许久之后，安南有了一个初步推测，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安南转身看向躲在她身后的人。
“小六子，过来帮个忙，你帮我把他翻个身。”
“我……我吗？”小六子颤颤巍巍的问。
这具尸体虽没有全身腐烂，但这缺胳膊浑身是血的样子也足以让人反胃。
他着实没想到这位安姑娘竟如此生猛，这么恐怖的一具尸体，上去就是一顿查看，完全没有丝毫惧意。
甚至还能从她的眼里看到点点星光，似是能看进人的心里。
“这不废话嘛，不是你还有谁？一个大男人畏畏缩缩的躲我身后，就不怕你兄弟们笑话你？”
“噗嗤——”对面的官差差点笑出声来，双肩抖动的厉害。
小六子瞪了一眼同伴，小心翼翼上前。
“你小心点，别把血整身上，可不能破坏现场啊。”
跟小六子一起把尸体翻了个面，安南小心的把王东来的衣摆往上掀。
背部的尸斑还未消散，整个后背能看到大片擦伤，表皮上卷，有渗血迹象。
“演护卫，你快过来看！”
安南指着王东来背上的痕迹看向偃月。
“你能从这里面看出什么？”
偃月看了一眼：“擦伤？”
安南向他投了个赞许的目光。
“没错！还有呢？”
“尸斑？”
“对，还有呢？”
偃月：……
“啧——”安南咂嘴，她深觉这个循循善诱的老师身份有些挂不住了。
“除了这些呢？你能从这两样东西中得出什么结论？”
偃月挠挠头，不自然的说道：“安姑娘，您可别为难我了，我要是知道，您就不会在这儿了。”
安南称奇，她竟然从这个有些高冷面瘫的脸上看出了尴尬？
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她以为偃月只会黑脸威胁人呢。
“呐，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本小姐给你解释解释。”
安南咳嗽几声清清嗓子。
“首先这尸斑的位置可以帮助我们判断尸体死亡后一直处于什么体位。”
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比方说这个，他的尸斑大部分位于后背、臀部和四肢朝下部分，这就说明他死后一直处于仰卧位，没有被人为翻动过。这个我记得在验李招娣时已经讲过了。”
“其二，尸斑产生和消散是有一定的时间规矩的，根据它可以判断人的大概死亡时间。”
“对了，尸僵的产生和缓解也可以帮助我们判断尸体的大概死亡时间。”
“这其三嘛……”安南故意停顿住，惹的旁边的小六子抓耳挠腮，张口追问。
“安姑娘您就别卖关子了，您就快告诉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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