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郑亦欢这几日头疼的厉害,李济南又老是避着他,即使两人碰到了也总是打个招呼便过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又是做了什么惹得李济南这般避嫌,他闻了闻李济南上次给他让他用来擦汗的帕子。皇家的东西向来都是好的,更别说深得帝恩的长宁公主,就连这小小的一方手帕上面的刺绣都是绣纺里的绣娘用尽一身本领绣出来的。
绣的是海棠。
那海棠是白里透粉,就如同她的肌肤一般,柔嫩又脆弱。郑亦欢不禁把那帕子更握紧了几分,他本来就是长年握刀,手里都是老茧,肤色也在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之中变得不再似从前那般白皙,因此那雪白的帕子被他拿在手中格外的显眼。
下面的人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景象,只不过虽有惊讶却不敢多语。
郑亦欢见有人来就立刻把帕子收了起来,
“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禀大人,公主已向皇上表明她近日身体不适可能是因为京城的气候问题,所以她想去南方看看。兴许南方的水土能让她的病快些好起来。”
郑亦欢一听心头一紧,她要去南方。在郑亦欢的记忆里李济南从未从京城出去过,她怎么突然想去,还是那么远的地方。
“公主可说了具体地点?”
“未曾,公主说她想领略一下大盛的繁荣昌盛,体验在陛下的治理下的盛世太平。惹得皇上心花怒放,当即就应下了,圣上还拨了两百禁军保护公主的安全。”
“那公主这几日可曾提起我?”听这人的意思,就是李济南准备出京城,却不准备带一直负责她的安全的郑亦欢。
所以,郑亦欢把最后的一丝期望扩大了范围。
“未曾。”只短短的两个字,却让昔日让敌军闻风散胆的郑将军不知如何动作,心也是一抽一抽的疼。而他却只能骗自己这是头疼引起的。
“下去吧”郑亦欢这三个字说的就像是秋天的第一片落叶,之后的所有都会逐渐泛黄。
“大人,是否要请大夫?”那人瞧着郑亦欢手捂着胸口很不舒服的样子问道。
“罢了,不,你回来。”郑亦欢又召回了准备走的府役。
“你去请个郎中,就说我头疼难忍。还有,你去请大夫的时候动静越大越好。”
府役虽不明白可还是照做了。
可是希望总是存在自己的心里,只有你觉得有它才会有。
尤其是深爱别人的那一方,只要她有那么一丝一毫你觉得是关心你的行为,你都会自我安慰然后自我感动,对她之前的一切自圆其说。
所以当李济南坐在郑亦欢的床边,郑亦欢闻着李济南周边都气味,又一次清醒的沦陷了。
“公主?”郑亦欢先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好似做了什么噩梦一般。然后一副悠悠转醒的样子,继而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正在对他投来关心眼神的李济南。
郑亦欢本就生的一副好模样,从皮到骨站在人群里都是最显眼的那一个。所以当时贵为公主的李济南才会一眼就看到了衣衫褴褛的郑亦欢,然后坚持要把他买下来。
那双眼睛面对李济南永远是温柔的,含着万千难以言说的情愫。李济南虽然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娇弱公主,可林瑾给予她的温情实在是少之又少。而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则是想忘也忘不了。
所以,她好像是看懂了郑亦欢看她时的眼神。
所以,她并没有足够的经验和阅历去平静的面对这件事。
所以,她不是很想再去接受一个男人对她的爱意。
这,让她生惧。
即使他是郑亦欢。
那纤细的手端下了白瓷碗,一时竟不知是瓷更润还是人更润。李济南轻轻的吹着勺子里的药,那棕褐色药汁的热气在一点点的散尽。
如果生病的话这场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郑亦欢愿意久治不愈。
只可惜,李济南喂完了药之后。郑亦欢更情愿他没有生这场病,没有这所谓的“喂药”!
甚至,郑亦欢听到李济南让他搬出公主府都时候产生了晕眩感,那一刻他感觉他被李济南的话毒哑了。
他想说些什么去让李济南收回这句话,他知道她最心软,他知道只要他多说几句她可能就会让他留下。
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李济南说这句话就代表她已经动了这个心,大不了以后夜里多翻两个院墙罢了,他只能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绯色身影自我安慰到。
走了一路,李济南已经在尽可能的放慢脚步了,可郑亦欢也没走说些什么让她收回成命的话,甚至一丝一毫的动作也没有。
其实,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是后悔的,林瑾怎么能同郑亦欢相比。对于林瑾她心里是恨的,想要把他千刀万剐的那种恨。可对于郑亦欢,感情实在是复杂。
两人相伴十几年,她其实不仅是在逃避郑亦欢,也是在逃避她自己。
出于种种,李济南在回到房间之后又叫来了下人,询问林瑾的近况。尽管她真的只是想单纯的知道林瑾最近干了什么,最多就是在不利于他的事情多添两把火。
但是传到郑亦欢的耳朵里可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郑亦欢从未想到李济南会如此喜欢林瑾,纵使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她也还是派人暗中观察他。
郑亦欢心情很不好。
同样的,林瑾此时的心情也好不了哪里去。
他知道凭借他的学识和本领,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可是他等不了了,那样太漫长了。
京城的人是那般的多,京城的官他站在金銮殿之外甚至一下都看不完。倘若他一步步的慢慢的来,他要被旁人踩在脚底下多少年啊。
他实在是过够了看别人眼色的日子。那般清贫的日子他实在是不想再去回首了。
由此在镇国公府上他才会买通仆役,来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只可惜并没有如他的愿,没有所谓的一大帮人“抓奸”,也没了那么多人的见证下的“毁人清白”。
他自认为只要可以往上爬,一切他都可以忍受。
至于那位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顾家大小姐,她那日的对象也不是林瑾,而是那位孟公子。
林瑾的体态和那位孟公子很是相似,两人又穿了颜色相同样式相似的衣服。
所以认错人了。
事发之后她主动去祠堂跪着,一直到顾夫人派人唤她。她当时站起来都有些吃力,还是那传话的丫鬟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稳,然后那丫鬟拉着她走的极快,她的膝盖越发的疼了。
等到了大厅,又是她父亲的一句“跪下”。
顾惜听到这话后踉跄了几步,她抬头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她父亲眼中的半点怜悯。
是了,如今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传的满城都是,她那一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父亲有怎么会容的下她呢。
于是她硬生生都直接跪下,那膝盖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一片淤青。
顾父不是没有心疼的,当顾惜跪下去的时候顾父甚至想上去扶她,可是他手中的拳头松了又紧,终究还是没有起来。
早在顾惜走进大厅的时那些下人就被顾父叫出去了,所以整个大厅都只有顾父和顾惜。
顾父把顾夫人还有顾清梦这几日搜集来的证据都摆在了顾惜的面前,顾惜知道一切事情都败露了。
膝盖上的痛觉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她与他再无可能。明明是策划已久,可还是抵不过偶然,可能就是无缘也无份吧。
在一阵慌乱声中顾惜被人抬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顾父离开的脚步顿了又顿,又继续往前了。走向了个那群人截然不同的方向。
风铃声随风起,女子穿着红色练功服一个转身,一片树叶落到了剑尖上。
“阿墨好厉害!阿墨的剑怎么用的那么厉害!”
张清看着宋墨停下了,就急忙把水递了过,还有帕子。
正好宋墨哥哥的好友白庭树走了过来,那人生的一副风流好样貌,拿着一把折扇正走过来。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直到白庭树喊了一声“宋墨”,宋墨倒是没有反应,只是白庭树的声音太大,好像是吓到张清了。
待她转过头去,眼眶里含着泪,有些脆弱和无依,还有她白嫩的脖颈,微皱的眉头好像是雨前的山林,任谁看了都会心疼的。
白庭树也不意外。
所以当林墨看到了张清被吓得那样一副样子训斥了白庭树几句,他也没有像往常那般争吵回去,而是始终嘴角含笑,礼貌而有分寸,他还道了歉。
白庭树走离可那里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面对好友的调侃他也是笑笑就过去了。三杯两盏之后,他好像已经忘记那个双目含泪的美人了。
张清当时真的是吓了一跳,她当时就瞪了回去,可是那人好像并没有被她吓到,反而一副怪样子看着她,让她很不舒服。
即便宋墨训斥了白庭树,可张清对张庭树的初印象实在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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