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挣扎VS结合
眼看绣球往自己这边飘过来，凌诏急忙转身拍打门板，“我才刚觉醒，什么都不会！你们让我安抚这个人，我怎么才能安抚他啊？！”
“听着，向导觉醒之后天然具备对哨兵的安抚力，现在你跟着我的提示来调用精神力和向导素。你们匹配度百分之百，你要相信，只有你能在短时间内让他稳定下来！”
“我……我，我不敢！他太可怕了，屋里还有个怪物麒麟兽！！”
扩音器加重语气，“为了人类！！”
口号一喊，凌诏努力吞咽几次。
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他用右手按了按。
手指触到乔望授予他的那枚小小的红色勋章。
勋章名字真是幼稚，可，乔望对他的认可，凌诏觉得庄严又神圣。
为了人类，他在乔望面前喊过这个口号。
他把胸口上的手握成拳，“告诉我该怎么做！”
“首先，你需要先平稳自己的情绪，建立起必定成功的信念，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只有你可以！”
凌诏闭上眼睛，慢慢稳定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麒麟兽喜欢玩弄的绣球已经漂浮到凌诏脸侧，当啷当啷的声音像在催命。
盘坐在地的唐燃缓缓站了起来，迈出一步，把周身黑气带着向前流动。
“精神力和向导素都受你的意念控制，现在，你需要给自己一个暗示，试着用意识向外延展出一股力量……”
聒噪啊……唐燃一扬手。
“嘭”的一声，挂在凌诏斜上方墙角的扩音器炸了，碎片飞了凌诏一脸。
有一块尖锐的碎片划破了他的皮肤。
温热的血液顺着他柔和的面部轮廓流淌到领子里。
唐燃已经从背后压了过来，弯腰低头，气息吹在凌诏带血的脸上，“新手，嗯？”
一侧是当啷作响的绣球，另一侧，是唐燃哑声的质问。
凌诏不敢睁开眼，他整个人都贴在了门板上，惊惧的颤声回答：“我……我是新向导，我刚觉醒，我……我叫凌诏。”
唐燃一听这个名字，手便按在了凌诏肩头。
被他掰着转身，凌诏一点都不敢抵抗。
虽然他还搞不清状况，但狂暴的哨兵所制造的压迫感并不是无形的。
从哨兵身体散发出的黑烟像风，吹的凌诏浑身冰凉，让他忍不住发抖。
唐燃把凌诏摆弄的面对面之后，上下打量一遍这个小家伙。
他就是凌诏。
清秀却干瘪。
柔软也脆弱。
在唐燃对凌诏的不满中，澎湃的精神力形成的气流化为无形的刀。
凌诏单薄的破旧衣服抵挡不住，浑身皮肤被刮擦的生疼。
随着绣球上铃铛发出一阵凌乱的当啷声，唐燃热度惊人的大手叩住凌诏脖颈。
凌诏被强迫做出甘愿献祭生命的仰头姿势。
只要唐燃一收力，手中纤细的脖子就会被他折断。
咔嚓，脆响，而后这副瘦小寒酸的身躯就会像个破布袋子一样挂在他手上。
在哨向的世界，弱小才是原罪。
只有死亡能在弱者的生命末尾涂抹上一笔鲜艳的红色。
那画面一定很美。
唐燃唇角勾起阴鸷的笑意，将手指一点点收紧。
“呃——”凌诏痛苦的弓起身体。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从人类社区被乔望带回管理塔，本以为是摆脱了被欺凌的命运，没想到会落入另外一副更可怕的魔爪。
呼吸几近停滞时，凌诏脑中闪回出一些画面。
父母在凌诏很小的时候被入侵的虫子残杀。
他当时被藏在衣柜里，外面发出爸妈的惨叫和虫子啃食骨肉制造出的黏腻咀嚼声。
穿黑军装的人晚来了一步，虽然救出凌诏，可幼小的孩子却被吓的一两年都说不出话。
在福利院里，其他孩子都管凌诏叫哑巴。
那些孩子每天睡足觉，吃饱饭，之后的娱乐活动就是欺负凌诏。
被堵在厕所里羞辱，被捂在被子里踢踹，被用拖完地的脏水泼个透心凉都算是轻的。
有衣柜的阴影，凌诏惧怕被关在黑暗的地方。
那些孩子发现之后，总把他扔进箱子里。
箱子带锁，凌诏拼尽全力也打不开。
终于恢复发声的能力是因为箱子里空气过于稀薄，求生欲让他不得不边拍打边哭喊着求救。
凌诏不想死，他的命是爸妈牺牲自己换来的，很宝贵。
现在觉醒成了向导，他变得不一样了，他还期盼着自己能接受训练，强大之后，又资格踏上战场。
他想替父母和惨死在虫族手上的人类报仇雪恨。
虽然被人类欺凌，可他还是想保护人类。
坏人只是少数，那些无辜的，渴望和平的人不该再像他爸妈那样。
凌诏顶着恐惧勉强抬起双手抓住哨兵的手腕，“不……不要……”
用力掰，掰不开。
哨兵的每一根手指都像钢筋一样死死钳制着他。
他努力睁开双眼，看见哨兵脸上覆了层厚厚的黑雾。
只有嘴上挂着的狞笑是那么清晰。
撒旦是不是就长这样？
唐燃玩弄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贴近过来，唇几乎贴在凌诏鼻尖上，“死在我手上，你该感到荣幸。”
一股保存在记忆深处的气味扑鼻而来。
是类似糯米的淡淡香甜味。
以前每闻到这个气味，凌诏都会恍惚，却想不起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让他如此记挂这种味道。
现在命悬一线，凌诏猛地想起来了。
他愕然瞪着唐燃，当年把他从衣柜抱出来的黑军装哨兵轻声安慰他时气息中就是糯米味！
那位少年模样的黑军装为了哄受惊过度的凌诏，还往他口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糯米团子！
凌诏突然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伸出两条胳膊攀上唐燃肩背，“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有个孩子……衣柜……家人残躯……遍地……你……救……救了……糯……”
暴走的黑暗哨兵根本听不进去凌诏说的话，只觉得这个弱小的人类突然抱住他，无知又冒犯。
手指再度收紧，后面的话凌诏说不出来了，喉咙只剩下干裂凄惨的怪声。
他奋力弯曲膝盖顶在唐燃腹部。
就像是被野蛮的小羊羔拿脑袋撞了一下，不痛不痒。
唐燃低低一笑，“小东西，永别了。”
乔望在匹配中心盯着测试员把凌诏血液样本和唐燃的血液样本进行了三次缜密的检测。
三次结果完全一致，匹配度100的钢印又打了三次。
“乔长官，我们的检测不会出错的。”测试员将几份报告摊开在桌子上，“之前你和唐燃也做了很多次检测，检测结果不也都一样嘛，匹配度45。”
乔望捏了捏眉心，“唐燃不会接受的。”
“不接受也得接受，他和凌诏的匹配令已经递交大元帅去审批了，一旦批复下来，他们必须执行。”
乔望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唐燃那个人，别人不了解，他还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乔望，唐燃根本不可能同意。
管理塔逼得太紧，唐燃要么直接去跟大元帅干一架，要么，就会用其他更极端的方式抗令不从。
像凌诏那样单纯无力的孩子，唐燃随手就能捏死一大把。
“匹配令提审请求必须撤回。”乔望自言自语，绕过测试员，“我去找大元帅，这件事得从长计……”
话还没说完，管理塔各个楼层突然响起一阵警报声。
“各部门请注意！”
工作人员纷纷仰头看向扩音器。
“黑暗级哨兵唐燃狂暴等级提升！请五星以上向导迅速前往白噪音室协助安抚！管理塔警戒等级提升为s级！”
一位测试员嘀咕了句：“唐燃这几天动不动就暴走，警报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了。”
另一位测试员接了话问：“刚才不是已经派人把凌诏送过去了么，怎么还没压住？”
乔望一把揪住这人领子，“谁下令把凌诏送去的？！”
“当然是调度中心直接请了大元帅的令才送去的……”
妈的！乔望朝墙边站立等候的几个向导一招手，“去白噪音室！”
向导的移速没有哨兵那么快，乔望疾行中将挂在脖子上的通讯器戴上耳朵，接通了调度中心。
对方来不及尊称一声长官，乔望先怒了，“我把你安排在调度中心就是让你随时把最新消息告诉我，凌诏被送去白噪音室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不跟我汇报？！”
“长官，不是我不向您汇报，是大元帅他，他……”
向导手下说到一半，通讯器换了个人，“乔望，你急什么？”
“大元帅！”乔望也顾不得什么上下级该有的礼数了，“你明知道唐燃刚突破，状态不稳，还把凌诏送过去？！”
“不然呢？他们匹配度但凡少一点，我都不会这么安排。乔望，别犯傻，百分之百意味着哨兵一定会被向导驯服。”
乔望咬牙，“可凌诏连向导是什么都还不清楚！他根本不了解安抚哨兵可以调用的能力！他连自己的向导素该怎么释放都不知道！”
“那就靠本能。”大元帅语气轻松，“如果这次凌诏死在他手上，我以后不再为难他，把你匹配给他就是了。”
“大元帅！！”乔望牙快被咬碎了。
情况紧急，大元帅还在开这种不靠谱的玩笑！
“有这闲工夫跟我理论，不如快点去帮凌诏？”
咔哒，通讯被就此终止。
乔望加快速度冲到了白噪音室关着唐燃和凌诏的那间房门口。
推门的一瞬，屋内浓重的香甜向导素气味扑面而来。
乔望恍了个神，险些承受不住这种气味中夹带的催|情效果。
凌诏居然爆发了结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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