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被审
他迫不及待的让一个小兵到驿站里去给苏恒传话,亲自将人押到了刑部。
楚江秋见那镣铐,竟然是玄铁所铸,锁在那纤细的手腕上。瞬间,他的眼神比那铐铁还要冷。
非死刑重刑不用玄铁拷,这是弘景定下的规矩,只因这铁太过深寒,若是浑身都缠上,不出三日,必然肺腑受损。
那些散兵都是苏恒派出去的,没想到他每一个将领都派发了这玄铁拷,一路过来必有不少人围观,这便是告诉围观的市井百姓,冷玥是重犯。
“几日不见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我不在你身边烦你,你果然不会笑。”冷玥打趣说道。
楚江秋听着这欢脱的嗓音,又勾起了他心底的那份熟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带着玄铁拷还能笑的出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喜是怒。
“既然甘心被捕就该知道待会儿要面对什么,本王可不会偏心你。”楚江秋还是摆着一张冰块脸,在下属跟众多将领面前,他不能有一丝偏袒的意图。
冷玥点点头,抱拳轻笑,手里的镣铐叮当作响。
楚江秋见她跟没事人一样,心下又不由得怀疑她的内力是不是又精进了。虽然只拷了手腕,但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想到玄铁拷对她居然毫无影响。
听闻冷玥被捕,苏恒马不停蹄的便朝着刑部而来,这才刚弹劾结束,她就自投罗网,简直正合他意!
跟连宁郡主的案子不同,这是公之于众的凶杀案,冷玥身为朝廷官员成了嫌疑犯,那就该开堂审理,让百姓们一睹。
楚江秋也不避讳,将刑部大门彻底敞开,摆了一张椅子让苏恒旁听,给足了这位刺史大人面子。
“传尸上堂!”
一个浑厚饱满的吼声震荡着所有人的心,那雷厉风行,断案神绝的皇子再一次现身刑堂。
三具尸体被抬上来,整齐排列,都盖着白布,散发着淡淡腐臭的气息。
围观的百姓们都默不作声,这不问嫌疑人,不问案件细节,直接传尸体上堂,果然手段不一般。
苏恒鼻头一皱,尸体就在他的脚边,很清晰的传入他的鼻子里,也不知道楚江秋是不是故意的。
冷玥身为朝廷官员,上堂无需下跪,直至战争双手自然下垂,玄铁拷就这么挂着她的手腕。
“本王已调查过,你与死者无冤无仇,但当时戏院所有人都仓皇逃窜,就你一人留在现场,你留在那儿做什么?”楚江秋面色冷沉,如同铁面无私的判官。
冷玥笑的轻松:“回王爷话,下官乃是一介文生,突然有一个人死在面前,下官还是在二楼,当时尖叫声四起,下官已经被吓愣了,自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说是为了观察凶手在哪儿,所以才故意留在现场吧。
“这么说倒也合理,瞧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瘦身板,将官居然还给你上个玄铁拷,简直是大材小用,难道还怕你能杀光围剿的侍卫不成。”楚江秋戏谑说道。
那驻足围观的将官脸色一阵倾一阵白,他身上带有两副镣铐,当时确实是出于害怕的心才给了那小兵玄铁拷。
“嫌犯中就是嫌犯还未证据确凿之前,都必须要礼贤下士,来人,解拷。”楚江秋说是不偏心,但也还是利用了漏洞。
“谢王爷体恤。”冷玥朝着脸色有些冷意的苏恒看了一眼,不过是稍微解个拷,不会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吧。
楚江秋瞧见她的眼神,忽然又板起了脸,将苏恒所出来的那些表面现象都说了一遍,四毛被毒死,王狗儿在狱中被打死,两人家中放着一大笔不知从何而来的钱。
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只有苏恒跟冷玥两人去过府衙,能够暗中收买衙役。前者不是凶手,自然就是后者有嫌疑。
“这俩人都是流氓地痞,得罪的人家不少,暴死街头都不奇怪,怎能说跟我有关呢?说不定是他们抢了哪家富贵公子的钱,然后又被仇家勒索,抵死不从。”冷玥说道。
“那被衙役打死的王狗儿呢,又作何解释?总不能那些衙役都是他的债主吧?”苏恒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话。
“苏大人难道是进过府衙的监狱?不然怎么知道被打死的人是王狗儿呢?”冷玥挑眉,双手抱肩,一转攻势开始反问。
“仵作验尸报告有崇大人的官印,你若不相信,让王爷取出来看看便知。”苏恒看向楚江秋,四毛的尸体发现之后,魏乐的嫌疑更加坐实,府衙那边的资料已转交给了刑部。
楚江秋命人将验尸报告拿上,当着所有围观百姓的面念了一遍,记着的名字却不是王狗儿,而是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陌生人。
苏恒大惊,站起来要去夺那验尸报告。
“苏大人稍安勿躁,且公示给百姓再传递给你手中慢慢阅览。”楚江秋说道。
念信的公差将那验尸报告铺展在百姓面前,左右走了两遍。官府大印鲜红如血,白纸黑字,王狗儿三个字,一个也没在上面。
“这死的人不是王狗儿,苏大人想说下官买凶杀人,可得找到他才行,四毛被毒死,那多只要是四肢健全的人都能做到,说是下官也太勉强了吧。”冷玥继续质问。
苏恒脸色一变,忽然觉得事情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弹劾冷玥买凶杀人,楚江秋涉嫌庇护,若事情有变,那他可就变成无事生非,诬陷朝廷官员的人了。
“死者乃是被银针戳中眉心而死,一个人用暗器就可以做到,或许只是四毛一人所为,王狗儿知道自己好友杀人便仓皇而逃。魏大人别忘了他可有一千两横财,必然是被人收买才会有的银子。”苏恒冷静辩驳。
冷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按照苏大人这么说,王狗儿知道自己好友收了一大笔的不义之财,去杀了一个人,那他仓皇而逃之前,难道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拿,就这么空手走了吗?”
对于地痞流氓来说,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花。流亡逃命也少不了银子,怎么可能放着款不拿。
“那也有可能是四毛想要独吞这笔钱,没有告诉王狗儿。”苏恒不依不饶,地痞流氓之间也有隔阂,谁都不想让谁占了彼此的便宜,互相隐瞒也是有可能的。
冷玥叹息,他看向楚江秋说了这么多,也该轮到他表现了。
“那银子是在灶台底下,那洞挖的很深明显就是两人藏钱之地。”楚江秋明知那是做出来的假象,也仔细的查探了。因为再精心的部署,也得即在原有事物的基础之上。
冷玥满意俏皮一笑,这段时间跟他一点联系也没有,没有指引的情况下,他果然对这案子查的很细致,没有让人失望。
“就算是这样,也有可能是王狗儿来不及拿钱便逃命了。这不知名的死者也确确实实是被殴打死在了府衙监狱内,他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你脱不了嫌疑。”苏恒丝毫没有被打乱阵脚。
冒险派人偷偷潜入府衙监狱内,将那假王狗儿打死,就是为了彻底栽赃在自由出入过府衙的冷玥身上,如果她想自保就得将责任都推给崇大人身上,但命人打人的又是崇大人的亲儿子。
在亲儿子跟外人之中,崇大人绝对会选择保护儿子,逼问下,他绝对会无奈地说出自己是受人指使,推脱给冷玥。
“那如果监狱内没有人被殴打致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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