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见血

楚严展抱拳躬身，该行的礼数还得做到位。这头刚抬起来，迎面就是一阵急劲的拳风，直直打向门面，毫不留情！

        这一全惊了所有人的心，包括太子在内。在太子府的时候他们也没少比武切磋，但从来没有见楚江秋露出过这样凌厉的身手。这一群如猛虎出山，宫中一等武将也没几个人能打出这样的拳。

        楚严展来不及躲闪，只是脖子往后缩了缩。一个铁拳就这么直直地立于他的眼前，占据了他所有瞳孔，距离他的鼻梁只有半寸。

        “三皇弟反应如此之慢，如临大敌，可怎么保全自己？”楚江秋将拳峰收回，冷冷一笑，尽是蔑视。

        这个小皇子露出了讥笑，没想到这跟父皇主动请缨去出兵征战的皇兄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难怪会大败而归。就这稀稀散散的身手，怕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多谢皇兄手下留情，这水中雾气太重，刚才只是不小心眯了眼睛。皇兄也得小心些，别被这热气染了眼，拳脚无眼，稍有不慎若是误伤可就不好了。”楚严展挥手赶了赶眼前氤氲的轻雾。

        楚江秋眸色渐冷，这雾气到他眼睛里都消散无踪，眉目清明，如同天上的明镜。

        吃了一次亏，楚严展也留了心眼，将手伸进那池谁里，拳头轻轻握起来一点水花。展开架势大喝一声，立拳飞出，迅猛无比，苍劲带风。

        楚江秋侧身一闪，轻轻松松化解了这来势汹汹的攻势。

        楚严展嘴角阴森一笑，拳头出到一半，立掌斜飞，将手上带着的那一点水花往楚江秋的眼睛里甩。这水池里都下着硫磺，沾染进眼睛里一定涩痛难当。

        就凭着刚刚那一拳的劲力，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楚江秋的对手，想赢就得用一些手段，否则他就要在太子跟诸位皇帝面前出丑。

        他后招蓄力，等着楚江秋迷眼便一击当胸。谁知道他的手腕居然指使被擒住，如被铁钳锁住动弹不得。心中猛然大惊，抬头看去，只看见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

        楚江秋双眸通红，带着阵阵森寒，他居然就这么任由那硫磺池所飞入他的眼中。在水汽氤氲之中，一抹凉薄的笑意若有若无的扬起。

        外面的人谁都看不到，只有跟他距离最近的楚严展看的一清二楚，他见了这笑，瞬间心冷如冰窖。

        楚江秋伸出大手，一把擒住楚严展的脖子，狠狠的将他掼进了硫磺池子里。这一下猝不及防，谁都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采取进攻。

        楚严展已经做好了鼻梁被打断，胸膛被击碎的准备，已经准备好抵抗那难以承受的疼痛。谁知道疼得地方，居然不是身体四肢，而是他的眼睛。

        被摁入水里太急，令他没有防备，双眼都被硫磺水所浸染，疼如刀割。掐着自己脖子在这时居然猛烈收紧，令他喉咙感觉一阵窒息。

        水面不停的扑腾，激起剧烈的水花，将两个人笼罩在内，烟雾更加的纷乱缠绕，人影变得模糊不清，乍看之下还以为两个人打斗得很激烈。

        小皇子们瞪着眼睛，伸直了脖子。太子亦是神色紧张，身子从榻子上坐起，眯着眼左右探看。

        楚江秋的背影深沉厚实，双腿定立不动，谁也看不到他现在的眼神，如果有人看到，定不会再认为他是一个斯文秀气的人。

        挣扎便得弱了些，他缓缓将人提起，一拳落下，鲜血喷涌，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楚严展的眼神瞬间涣散，挣扎得手也变得无力，只能处于本能的攀在楚江秋的手臂上，使出最后一点力气。

        最后他是被拖着扔到了池子边，如同一个烂掉的麻袋。

        “三皇弟，拳脚无眼，你可别怪皇兄下手太重。”楚江秋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严展一阵颤栗，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吓得。拳脚无眼这句话，是他跟思罗王子决斗时说的，格野王也因为这句话没有对他过多追责，父皇也没有怪罪。

        他现在说出来，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乖乖闭嘴，毕竟是他自己选择应战，也是他先出的手。

        “宣太医，就说三皇子不小心失足，摔伤了鼻子。”楚江秋对着伺候的太监说道。

        那太监虽然看到了一切，但也知道该怎么做，朝着太子行了个礼，经太子点头后便也去了。

        太子这点头，楚严展看在眼里，他居然默认了楚江秋对他所做的一切，红着的眼睛似是要透出血来，双拳紧握，骨节分明。

        几个小皇子看着满脸是血的皇兄，已经不知道被吓到哪里去了，太子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躺回榻上休息，谁也没发现他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

        楚江秋面容冷沉，穿上衣服冷看着事不关己的太子：“太子哥哥对苏贵妃可得小心些，枕边风一吹，说不好是妖风还是清风。”

        太子眉毛一跳，最近他也没少沉浸在温柔乡里，被这么一点，有些心虚：“不用你瞎操心，一个女人而已，还能反了天不成。父皇宠她也就是安抚苏家那群老鬼，等那苏国公双腿一伸后继无人，他们苏家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话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苏家势大了这么多年，如果有机会，父皇定然要连根拔去。他嘴角带笑，阴阳怪气说道：“这还得多谢你身边的那个小白脸，要不是她，苏小公爷现在还在逍遥快活呢。”

        楚江秋面色一沉：“那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就算是意外，苏国公信吗？”太子冷笑，“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还是想想办法让你那小白脸多活几天吧，那老狐狸的手段多得很。”

        楚江秋不语，父皇对苏小公爷的死似乎从未上过心，苏国公也一直未提，但绝不会让这件事没发生过。太子说得对，杀子之仇，就算是一场意外，苏国公也会要冷玥偿命。

        “一个棋子罢了，与其就这样丢弃，不如最后再好好利用利用。那小白脸模样清俊得很，很讨苏贵妃这种后宫妃子的喜欢，不如......”太子话音轻轻收尾，意味已然清楚。

        楚江秋眉头紧锁：“太子哥哥请慎言！”

        “食色性也，这本就是人性。苏贵妃虽然是贵妃，但父皇一个月也不到她寝宫里去一次，你以为她真那么干净吗，想当初她还是个妃嫔的时候，也不知偷着玩了多少。”太子一怒而起，嗓音也越发洪亮。

        深宫寂寞，但也不是密不透风，宫闱秘事历朝历代立屡见不鲜。后宫上千个妃子，不是每个都耐得住寂寞。苏贵妃没有被人拿住短处，也不见得没有发生什么脏事。

        太子提起冷玥，无非就是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一些事来：“苏贵妃母仪天下，若是被人拿住偷人，也不知父皇会如何处置她，苏家还有没有脸面再进京都。”

        楚江秋不语，似是在认真思考太子的话。他不能反驳，现在太子只是开玩笑，若是激怒他，说不定真会将冷玥丢到苏贵妃寝宫里。偏偏在这时候冷玥的腿又受了伤，怕是跑都跑不掉。

        太子见他沉默还以为他是在担忧，眼神上下瞧了瞧他，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从来都没见他这二皇弟碰过什么女人，一起去喝花酒，也只是喝酒而已，难不成真像私底下传闻的那样有断袖之癖不成？

        冷玥生的身形瘦小，弱质纤纤，若打扮成女人只怕也没人会怀疑，确实比那些伶人都要清俊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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