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我要和你睡
凤靳羽势力发展再大他都不介意,他担心的是……
风烈邪凑近戚离夜耳边小声道:“速速进入皇陵,查看幼王妃的尸体是否尚在,另外,去查凤亦雪的来历。”
街道的冰雪覆盖了好几层,雪白的马车在夜色中行驶得很慢,不是停宿客栈而是朝京都最繁华的烟花之地驶去。
春香楼后院僻静的雅间,凤靳羽刚脱去外袍躺上榻,就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喲喲还没睡?”他翻了个身瞅着门口的小人儿。
屋内没有点灯,唯一的光线,是门口一束清冷的月光打在那个小小的人影上。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光着小脚,抱着枕头。
一双银白色水亮的大眼静静地凝视着他,月光在她长至脚踝的银色卷发迷蒙起白金色的淡光,她整个人就像雪水晶雕刻的精致娃娃。
“我要和你睡。”艾喲喲关上门,却没有靠近床前。
“不可。”
“为什么?”她嘟起嘴。
“雪舞一会就到。让他抱你睡。”
“我要和你睡。”她固执地重复,故意挪动一下光着的小脚给他瞧,“你不和我睡,我就站在这里一晚上。”
他知道她又再要挟他了,轻叹一声:“爹爹身子冷,和我你会冻坏的。”
“可你也会冷。”爹爹身体一直像冰块。
“爹爹不怕冷,夏天爹爹再抱你睡,可好?”他做事从不和人商量,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却独宠她,从未改变。
“夏天爹爹抱睡我给我祛暑,冬天就该换我给爹爹暖身子。”
凤靳羽心一暖,拗不过她,轻轻将薄被掀开一个角,艾喲喲冰雪般的小脸绽开一朵笑,小身子飞快地钻了进去。
“睡吧。”凤靳羽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艾喲喲躺在他身边,见他以后背相对,一张小脸迅速跨下来。
屋内很静,静得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均匀而浅薄。
月光照在他淡金色的长发上,像浮起的幽幽水波。
她才发觉,身边的这个男人连呼吸都美得不可言喻。
可为什么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一层薄如蝉翼,却捅不破的隔膜?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手试探着搭上他的窄腰,感觉他轻轻一颤,却也没拒绝。
于是她的手渐渐沿着他优美的曲线向上移,轻轻地放在他胸口的位置,艾喲喲才满意一笑。
他逐渐急促的心跳传来,每一下都让她心安,这样的节拍也带起她心跳快速的频率。
终于,她伸出两只手抱住他,将小脸紧紧地贴住他的后背。
他身上的体香是淡淡的白莲香气,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好闻得不得了,可他的身子却一直那么冷。
“爹爹,还冷吗?”
“不冷了。”她静静的呼吸一寸寸扑打在他的背脊,温温热热,正好是后心的位置,带起一片暖流。
只要心暖,身子,也就不会冷了。
“爹爹,我们为什么不住店,要来青楼?”她以为他是来逛窑子,心里憋屈了好一阵。
“福雅派来的杀手在跟踪,青楼鱼龙混杂,是最好的安身之地。”何况这青楼是他名下的产业,最安全。
呼,终于松了一口气。
“爹爹,你有女人吗?”皇宫内风烈邪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眼前是爹爹每晚在月下独自吹箫的样子,箫声那么清冷,透着比月亮还要寂寞的悲凉。
虽然爹爹从来都独来独往,但她知道,爹爹心里一定有一个女人,很爱很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艾喲喲心里就涩涩的。
“爹爹没有女人。”凤靳羽安静的声音荡漾着水晶般的冰凉。
“我做你的女人,好吗?”她抿抿唇,鼓足勇气开口,睁着期盼的大眼凝视着他,脸红红,呼吸也变快,等着他的回应。
半晌,等来的只是一声淡淡的叹息,像一道冷风,呼呼吹到她心里带起落叶飘飞。
她小脸皱成包子,将他搂得更紧,呼吸被堵住一般:“唔——你不喜欢我吗?”
“我……”该怎么和她说,她不会懂的,“喜欢,爹爹喜欢你。”
“比喜欢那个女人还喜欢吗?”她小手不安地绞着他胸前的衣襟,“呃,就是那个女人。”
“这怎么比?”那个女人就是你啊。
艾喲喲下唇咬得红肿充血,忽然张口在他肩膀轻轻咬了一口。
哼,什么叫怎么比?没有可比性吗?
总有一天她会长大,她一定要把他心里的那个女人赶跑,让他只属于她!
凤靳羽唇角勾出淡淡笑痕,翻了个身将她抱在怀里,两个人静静相拥而眠。
那一夜的场景,又出现在梦里。
雨很大,风吹着打在脸上刀割般痛,没有一丝光线。
他抱着她的尸体,站在雨里,雨水顺着他的下颚流成线,他跪在那个男人面前,声音哑得比天空还暗涩,不像人声:“主人,求你救救她。”
这算是他生平开口第一次求人,第一次下跪。
他没有办法,他实在走投无路!
他不能失去她,明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她,却还是孤注一掷来求他。
只因为他不能让她死。
那个人静静地站在雨里,黑色的油纸伞遮住面颊,只看得见一头嚣张的浅绿色发丝,华丽的金色衣袍在夜里像金属般寒冷无情,被风吹起可怕的弧度。
磅礴的大雨连成刺眼的白线,从伞边流下,像是一道天然的水帘。
雨水打在地上,溅起白白的水泡,不知是雨太大,还是泪太汹涌,凤靳羽睁不开眼,只是低着头,一直跪着,衣裳湿透了贴在身上。
他的脸苍白消瘦,已经虚弱地看不出人形。
“你背叛了我,还敢来求我?”男人慵懒魅惑的嗓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如同魔音穿耳。
“属下愿意用后半身做牛做马来弥补,只求您救救她。”靳羽没有办法,只好不断地磕着头,一直重复着“救救她”。
她过的太苦了,他心痛啊。
她一直在等他,可他还是来晚了。
他不能离开她,若她活不过来,他也不能独活。
可他的能力有限,眼看着一天天过去,她的魂魄越发稀薄,他真的没有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求那个男人,不停地磕头。
脑门磕破流血,鲜血混在黑色的雨水中被冲淡。
给人下跪,给人磕头,虚弱的他像乞丐一般卑微。
他此刻不是王爷,只是为了最爱的女人能活过来,卑微祈求爱的简单男人。
“你在黑暗门,本来就是牛马,何来牛马之说。你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男人冷笑一声,血红的鞭子啪地抽到凤靳羽身上。
他湿透的身体瞬间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翻出狰狞的皮肉。
疼,很疼。
疼得他身体斜栽倒在雨中整个身子都在抽搐。
苍白的手指按在地面,血混着雨水流过指缝,他还强撑起身体跪起卑微的姿势,冰白的嘴唇一遍遍重复着那五个字:“求你救救她。”
男人血红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凤靳羽身上,直到那个原本就清瘦不堪的身体血肉模糊,他才解气一般停止,俯视着他:“救她要付出代价,你可想清楚。”
“只要她能活,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
“不用你的命。我要你不能……”男人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便是张狂的大笑。
凤靳羽的心忽然被穿了个大窟窿一般,碎成血淋淋的碎片。
身体终于崩溃般倒在雨里,旁边是她冰冷的尸体。
黑色的雨水染黑了她的银发,她的小脸还是那么美,却早已没了呼吸。
他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她不带血色的面颊,呼出一口长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回答:“我答应你。”
“这样你也愿意?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么好。”男人手中倏地多出一道匕首。
匕首泛出清冷寒光,疾风般刺向凤靳羽的胸膛,迅速挑出一根肋骨,“用你的肋骨,配上千年白莲,可以为她重塑身体。但是记忆我会封住。”
暗红的鲜血成放射状喷溅出来。
凤靳羽只是一声闷哼,面颊痛处冷汗,整个脸扭曲变形。
他双手捂住喷血的胸口,失去一根肋骨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
恐惧铺天盖地,因为主人说的代价,不是失去肋骨,而是……
“再救她前,让你见一个人。”男人打了个响指,雨夜里缓缓走出一个男人,雪白的油纸伞,一头雪白的长发。
“雪陌舞?”凤靳羽吃惊的瞳孔骤然一缩。
“你可以唤他雪舞。今后他会扮作女人,以喲喲丫鬟的身份在你们身边。”男人冰冷的金色面具后是一张胜利的笑颜。
他大笑着转身离去,浅绿色的发丝在风中狂舞,阴鸷的话飘散在夜空,如刀子一样钻进凤靳羽心里:“你知道,若背叛我,我保证赫连喲喲会比这次更惨。”
凤靳羽手指一合,一道灵光愈合取出肋骨的伤口,他冷冷地注视着雪陌舞。
那个一头白发,为了喲喲一夜白发的男人,没有说话,一双无神的桃花眸死水一般寂静无光,比雨夜还黑暗,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女人的尸体。
忽然,雪陌舞发疯一般扑了过去,抱起雨中女人的尸体。
雪白的油纸伞掉在地上,打着旋儿,被雨水冲得变了色。
他紧紧地抱着她,埋在她没有心跳的胸口。
看不见他的脸,只有一头雪白雪白的长发被雨水浸透贴在消瘦的脊背上。
他自始自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喊她的名字,枯木般的肩膀不断地颤抖着。
一直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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