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他就是个骗子
他让她尝到她的眼泪,即使再苦涩的味道,在这相濡以沫的吻中,从彼此舌尖慢慢融开,也会变得很淡很浅,到最后终会察觉不到。
她正欲再次开口,北辰染忽然翻了个身压在她的身上。
“小雪,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埋首在她胸前低噶地一声嘶吼,掰开了她的腿……
最后一次?她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可以面不改色的把“一次又一次”,说成“最后一次”。
暮色西垂,他才离开她,从昨夜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了。
骗子!他就是个骗子!
他说得好听“在榻上她有无限的机会杀他”,可他持久的战斗力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感觉自己都被掏空了,浑身酸痛,走路都难,哪里还有力气杀他?
他不给她吃东西,就连她嚷着要喝水,他也轻佻地说“我还没把你喂饱吗?”之后就理所应当做好事一般更加卖力,她气得狠狠抽他耳光,他不怒不还手,只是笑着吻她,还说“打得好,我不需要你道歉,反正我会把你做到哭着求饶,你打我一次,你就得求饶着补偿我一次,多公平。”
她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又难缠的男人,无论她怎样挣扎,他都无动于衷,就算她像狮子一样愤怒咆哮,一遍遍地喊“放我走放我走!”他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正面回答,就笑容满面地跟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御膳房又多了什么点心,哪里好玩之类的,到最后她是逃也逃不了,杀也没力气,所有的反应和招数,在他面前统统失效!
艾喲喲死死地盯着他,那样的眼光好像要将他活生生剜出两个大窟窿才解恨。
北辰染就那样背对着她,一件一件地穿好衣袍,他还是那样优雅,还是那样贵气,好似昨夜的争吵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只是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艾喲喲在心中咒骂:优雅?高贵?狗屁!从来没有人比他更坏!在榻上,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什么叫不要再来,他只会用高超的手段一次又一次制服你,让你全部沾染他的气息,一遍一遍地复染,直到渗透你的一切,让你坏上他的孩子,再也离不开他!
孩子?原来他是打算让她怀上孩子离不开他。
艾喲喲一怔,冷汗不断沁出,她紧紧地咬住下唇,生怕一松牙关,胸臆间腾起的怒意就一口喷薄出来,将自己烧得尸骨无存。
她从榻上跳下来,连鞋也顾不上穿,直奔桌前,盯着桌上的茶碗,手指不住地颤抖。
北辰染缓缓回过头,以为她是口渴,漫不经心地道了句:“你先喝点茶,等会随我去用膳。”
他居然还有心思谈吃?
艾喲喲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手中的茶碗砸了过去。
闷闷地一声钝响之后,啪地一声茶碗摔了个粉碎。
北辰染没有躲闪,琥珀色的茶水就那么顺着他的额角一直流,流过下颚,一滴滴落在紫色的衣襟上。
几片茶叶还沾在他的面颊,他笑了笑,用手拈起,仍然好习惯地没有随手扔在地上,而是缓缓地朝她走来,她以为他要发怒,不安地朝后退了一步。
他却只是将茶叶用桌上的丝帕包起来,放在一边,整个过程都出奇地安静。
待他转过脸来,她整个人都傻了,鲜红的血从额角滴下来,一滴滴连成线,小溪一样流过睫毛,渐渐模糊了他的眸子,他隔着那一片血淋淋的血雾,含笑地望着她,笑着将她抛上榻,笑着再一次和她……
一连一个月,他们都住在猎场的西静宫,过得激烈又平淡,激烈是不分昼夜地缱绻缠绵,宛如只有兽欲而生的日子,他总是不知疲惫精力旺盛,而激烈的后果就是她身上已经密密麻麻满身伤痕。
这样的伤痕到处都是,他对她温柔,她却对自己残忍,他和她欢好一次,她就用刀在自己身上划一次,一道道伤痕见证他犯下的罪,就那样袒露在他面前,让他时刻记着自己犯的罪,看到一次就会痛!
对,她就是让他痛,也让自己痛!
他不阻止,倒是跟着她自残,她多一道伤痕,他也多一道,他说过,怎样都会陪着她,包括一起痛。
明知道结果,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要她,其实他一开始并非贪恋她的美色,只是为了解毒,但后来她的身体竟带给他巨大满足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心中那一道道凹陷的伤痕和空虚,再后来,他完全深陷的程度已超乎他的想像。
而那些彼此身上每次欢好过后,见证罪恶的刀痕,也变成一种瘾。
他们用刀划破肌肤,看着血一点点流出来,竟然会放声大笑,似乎那种痛和罪也一并流出来是一种解脱的方式。
她也曾一次次试图要杀他,但每次暗杀他的行动都被会被他瓦解,他总能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
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两个人就像在绝望中挣扎,饮鸩止渴,身心都伤痕累累,只能通过身体的填补甚至是自残的方式来救赎。
平淡的是她总是伴在他左右,看似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却从不对话。
确切说,从来都是他在说,她不理,偶尔冷冰冰敷衍一两个字,他还是锲而不舍,笑脸相迎,即使是自说自话,被她的冷漠无视伤到心力交瘁,他也从不抱怨发火。
其实即使在榻上,无论他再热情,她总是像块忽冷忽热的石头,冷的时候用利刃般的眸子刺死他,热的时候让他刚扬起希望,她就冷不丁地说狠话刺死他。
总之,她就是折磨他,刺死他,不断不断地让他痛!
他真是被伤透了心,伤尽了自尊,伤到无处可伤,也就麻木了,毕竟,她能在他身边就好。
转眼已是入秋,满天星辰灿然如银,秋萤点点,好似星辰都萦在空中起舞。
北辰染缓缓走向水榭,她独自坐在石凳上用晚膳,上身着一件月白色蝶纹束衣,下身一件水薄烟纱群,月白的底子绣着梅花和蝶,都是墨色的,黑白分明,远远望去就像一副泼墨山水画。
他驻足望了许久,才走上去,坐在她对面,她一见他来就搁下咬了半个的苹果,起身要走。
“你总是习惯入了夜才用晚膳,害得我也养了这坏毛病。我这还饿着呢,你得留下来陪陪我。”他慵懒一笑。
她眸中不带一丝情绪地坐好,盯着满桌的食物,不发一言。
他伸手拿过她咬了半个的苹果嚼起来,从后背拿过一只用薄绢扎成的流萤灯:“适才和夜儿他们去捉流萤,你也不愿来。小时候你就喜欢捉流萤。我就捉了一些,扎了个灯,你看看。”
她极不情愿地瞅了一眼他硬塞过来的流萤灯,唇角一勾:“你总喜欢塞给我不想要的东西。”
话毕,啪地一声将灯掷在地上,流萤像是受了惊,四处逃窜,却被绢纱束缚,飞也飞不出去。
北辰染盯着地上的流萤许久,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冷:“明日随朕回宫。”
“为什么?”都改口用“朕”了啊,命令吗?
“这里住腻了。”他不敢告诉她,自从引了她体内的寒毒,他的身体已经连这山上入秋的凉意都抵不住。
更没告诉她是烽烟又起,宫里守卫森严,她回宫他才安心出征。
“要回圣上自个儿回,臣妾就是要住在这里。圣上若是不允,就治臣妾的罪好了。”她早就不喊他染染,称呼异常生疏,任何事都与他对着干。
北辰染重重地出了口气,才把火气压下来,小雪,你可知这次出征不同以往,我不求你念着我,只想同你安安静静吃顿饭,你都要气我呵。
此时内管赶来,瞅了一眼怄气的二人,小声道:“圣上,云妃来了西静宫,死活不肯走,在西暖阁候着您呢。”
云妃?是那个大胆邀宠的年轻美人儿?艾喲喲垂下长睫,拿起漆盘里的苹果削起来。
北辰染唇角微微上扬,缓缓站起身,路过她摔掉的流萤灯,一脚踹过去,流萤灯飞出去撞在石柱上,啪地好大一声。
她手一颤,只觉得指尖一辣,血已经涌出来,刀尖还挂着鲜红的血珠。
他故意潇洒地朝西暖阁行去,头也不回,用带着醉意的声音道:“今夜不必等我了。”
西暖阁内,云妃对北辰染的到来惊喜万分,特意烹了茶,娇羞无限地奉上。
北辰染眸子一眯,迷离的醉眼中,女子一身织锦的素雪绢裙,绣着金丝大团花,素白如雪的模样,恍惚间和凤亦雪竟有几分神似。
“过来!”他冲她勾勾手指,云妃便娇羞无限地倒在他怀中,女子肌肤如玉,带着少女的体香勾魂夺魄,却不是他熟悉的香气。
北辰染轻叹,笑着问了句:“朕还从未问过你的小名儿。”
云妃勾住他的脖子,猫在他怀里,呢喃道,“臣妾小名叫雪蕊。”
雪蕊?倒也带了个“雪”字,若是那个女人也能像她一般听话给他一点点爱,他也不至于过得这般苦。
他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襟,在她雪白的肩头印上一吻,眼神迷离:“我喜欢你,小雪。”
云妃雪蕊轻轻地申吟,干脆旋身跨坐在他腿上,主动要去吻他。
北辰染很本能地别过脸,竟躲开了她妩媚勾魂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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